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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看著他就這麼走了,我忽然開心起來了,刹那間,來所有的煩悶都消失了。看,我的王子,哪怕是我一廂情願的王子,他就這麼在我最關鍵的時候來救我了。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理由,總之,他來救我了。那些站在一旁看風景的人才不會管他的理由,正如我一樣,會認為他這是完全為了救我。

  陽光真溫暖,走在陽光底下像是被輕輕按摩著,我甩了甩才被李木春扯過的頭髮,心情大好。

  一開心,我跳上了路邊的路沿,兩臂伸開,就這麼往前走著。

  我的日子重新恢復了光采,鄧夜軒為我做的事我在心裡記著了,很快打李木春那件事也漸漸μ去,我又開始招搖地留著長髮打籃球了。

  我依然在鄧夜軒,因為從不滿意,我不知道要他冷冷的樣子,還是微笑的樣子,每次完都撕。

  新買的紙依然會在右下角通通烙上我的印記,這就是我青噯,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還是青噯。

  想弄到鄧夜軒的手機號碼是件很容易的事,他做班主任,他的班幹部肯定有他的號,那些傢伙為了一定的利益很容易就會把號碼出賣,自然而然,號碼就流傳出來了。

  那天我跟楊光說了一聲,沒幾天,他就把鄧夜軒的號碼告訴我了。

  告訴我的時候,他還開玩笑地說:「悠著點!」

  我很開心地笑了。

  現在,我每天至少給鄧夜軒發一條短信,雖然他從來沒有回復過。我也不需要他回復,我只要他知道我,只要他知道我喜歡他。我說過,我是個勇敢地用嘴巴說愛的人,但是對鄧夜軒,我從來沒說過,連「喜歡」這樣平μ的詞語都沒有用過。

  對他,我想我還不夠勇敢。可是,我很快樂。

  當然,我也常在校園裡遇見他,但是我都忍著沒和他說話。我不想成為那些為了和他親近而低三下四的女生,我驕傲地從他身邊走過,這樣他才會覺得我不一般。

  直到入冬以後,我才主動和他說話。

  會想到和他說話是因為許鵬鵬。

  那天是週末,我坐在草坪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許鵬鵬忽然過來了。

  「天冷了。」他扶著眼鏡說。

  「是有些冷了。不過,冬天不冷怎麼能叫冬天呢?」我笑著說。

  許鵬鵬在我身邊站了一會終於坐了下來,然後他看著我的手,說道:「你冬天打籃球手冷不?要不要戴手套?」

  「不戴,戴著手套沒勁兒!我可沒那麼矯情。」

  「可是,女孩子手很寶貴的!我媽媽就每天塗好多遍護手霜。」許鵬鵬說這話的時候臉又有些微微泛紅了。

  「哈哈!沒人在意我的手,如果有人在意,那說明那人還不夠在意我這個人!不過」我打趣地說,「你能不能以後在我面前說話不要臉紅了?咱們這都多久的朋友了,你怎麼還沒適應呢?」

  「我我這人遲鈍!」許鵬鵬笑眯眯地說。

  我敲了下他腦殼,說道:「是夠遲鈍的!你這樣子,有女孩喜歡你估計你都不知道。」

  許鵬鵬摸摸剛才被我敲過的地方嘿嘿笑著。忽然,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說道:「這個,給你的,作為哥們兒給你的!」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副手套,粉紅色的,手套上面還有個可愛的小人兒,紮著一對小辮子。我一瞧,樂瘋了,哈哈地大笑著。

  許鵬鵬先是迷糊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就跟著我一起笑,說道:「你這麼喜歡我就放心了。」

  我一聽,笑得更厲害了,但是還是點頭說著:「是的,喜歡,非常喜歡。」

  後來那副手套被劉蓮看到的時候也和我一樣笑得花枝亂顫,這說明劉蓮比許鵬鵬瞭解我,不,許鵬鵬他一點也不瞭解我。

  我們不是笑那手套,而是笑怎麼能送那樣的手套給我。太可愛了,太不調了,太不是我青噯的風格了。

  可是,後來我再看見那手套的時候我不再笑了,我心裡有隱隱的痛楚,那樣的手套,手套上那樣的小人,那樣粉嫩的顏色,我以前從來沒有擁有過,我的童年不是粉色的,我的花季不是粉色的,我的青春也不是粉色的。劉蓮和楊光都說過我,他們說我一點不可愛。我也想可愛,可是可愛是什麼?沒有人給過我。

  忽然之間,我覺得,許鵬鵬,像一個爸爸。

  就在許鵬鵬送手套給我的第二天,我便遇見了鄧夜軒。

  那時候是下午。

  冬天的午後,太陽總是很快就說再見。

  我忽然想去操場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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