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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安沛也曾經問自己，對於雨荷在美國這幾個月的經歷，為什麼要弄個水落石出呢?難道不能寬容一點瀟灑一點，像美國人那樣，說你的歷史與我無關，我關心的是你的現在，我要負責的是你的未來?計較女孩曾經有過幾個男人，是否會與昔日情人舊情復發，斤斤計較，患得患失，同樣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 　　安沛在回國的飛機上，想過自己千百次，終於越過這一關。 　　愛她，就要相信她。 　　她的歷史與我無關，我要關注的是她的現在，我要負責的是她的未來……羅玉婧跟安沛一路同行到美國。 　　這是秦友良和安沛互為拜託。 　　雖然安沛討厭羅玉婧，但是朋友之托也只好從命，權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妹妹。 　　安沛好定力，任憑羅玉婧在他面前如何嗲聲嗲氣扭捏作態，他只當看脫衣舞娘表演，與己無關。 　　時不時還教訓她幾句。 　　安沛畢竟是太平洋+大西洋灌溉長大的，跟美國人一樣不吝嗇表揚詞語，鼓勵教育，句句在理，讓羅玉婧有撥開雲霧見陽光的溫暖和舒適。 　　安沛談中美貿易中政策的變化。 　　談國內服裝業出口的情況，鼓勵羅玉婧參與秦友良的服裝出口生意，把美國作為重點。 　　你要儘快把美國的紡織品市場調查研究準確一點，你知道嗎，往後中國紡織品進入美國會有更多的限制……這個擔子是泰山壓頂哦，你可不能彎腰啊。 　　婧婧，加油，安哥給你加油啦。 　　雖然你回成都時間很短，但是將來你參與生意，回成都的機會多的是。 　　對不?需要安哥出力的地方只管說。 　　在美國方方面面關係要搞好，多多利用各種人際關係。 　　我知道這方面婧婧你特別擅長。 　　相信一定能做好。 　　有信心吧?這一席話不但讓羅玉婧很有面子，而且等於踢進關鍵性的一個球，為羅玉婧後來投入商業漩流，安沛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呢。 　　安沛一直把羅玉婧送到她的家裡，然後返回皮博迪旅店，臨分手時，安沛接受了玉婧的擁抱，安慰說:「好妹妹，我們還是朋友。今後有什麼事情，安哥一樣會幫忙的。你現在的任務要完成學業，明白了嗎?一個女孩在美國生存不容易，你要潔身自好，將來仍然有好前途的。」羅玉婧哭得一塌糊塗。安沛說:「笑一笑啊，要讓安哥記住你最美麗動人的樣子才不會忘記嘛。」羅玉婧就燦燦地笑了。 　　笑顏非常嫵媚，讓人憐愛和動心。 　　安沛毅然轉身離去。 　　羅玉婧望著他高大偉岸的背影漸漸遠去，落寞和孤獨又找上她了……安沛以成都老鄉的身份去雨荷表姐家拜望。 　　表姐得知安沛的母親與自己的姨媽是老同學好朋友之後，對安沛格外熱情。 　　安沛說出自己造訪的目的，是代雨荷母女倆探視小蝶的病情。 　　鑒於簽證的原因，雨荷還正在爭取，相信不久就能親自來跟小蝶見面。 　　安沛急於去醫院看望小蝶。 　　表姐說小蝶已經神志不清醒狀態，雨荷來不來無所謂了。 　　說著潸然淚下。 　　安沛堅持要去看小蝶。 　　結果情形完全出乎想像。 　　當安沛站在小蝶病床前，小蝶立即睜開眼睛，毫不吃力叫一聲「阿杜叔叔」，還微笑了一下。 　　安沛感覺就是一盞油燈在將滅之前突然跳動閃爍一下，特別閃亮。 　　心裡有點酸。 　　小蝶想要拉「阿杜叔叔」的手，安沛只好伸手去握住小蝶。 　　「小姨呢?」 　　小蝶氣若遊絲。 　　安沛本想解釋，可是表姐在一旁對他擺手。 　　安沛說:「小姨過幾天就來了，小蝶你一定要等著啊。」小蝶使勁點頭。 　　小蝶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仿佛一隻紙蝴蝶可以在空中隨風飄蕩了。 　　安沛想起雨荷告訴他看見小蝶變成一隻蝴蝶越飛越高的幻象。 　　這樣的心靈感應只有感情深厚的親人之間才會有的。 　　果然，小蝶思念渴望見到雨荷。 　　「小蝶，我一定讓小姨儘快來看你，你要等著啊。」小蝶含笑點頭，伸出右手小指，安沛一時不懂，小蝶說:「……拉過 鉤…… 說好你做小姨男朋友……」安沛心被戳了一下。 　　還是把小指頭伸出去接受小蝶拉鉤。 　　始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小蝶說話和動作用力過度，又迷糊了。 　　做了杜精誠的替身安沛心裡難免酸酸的，但是博得小蝶臨終前開心一笑，他認為這是替雨荷安慰了小蝶。 　　還是一定要讓雨荷儘快去見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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