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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小姨,這樣你就不用回中國了,一直陪著我。

  噢,我好幸福啊!」

  小蝶跳著,兩根羊角辮上下翻飛,辨稍的兩隻「蝴蝶」飛舞起來,小蝶穿著小時候雨荷親自設計縫製的連衣裙。

  前胸有一隻布貼畫大蝴蝶,背後腰帶結成一隻大蝴蝶———所有的蝴蝶都飛起來了!小蝶飛起來啦,越飛越高……「小姨,你要快點來美國啊,這回我們一同去鑽『外星狗的穿梭飛船』迷宮,幫助外星狗找到他回家的飛船,不讓外星狗流浪在人間……小姨,我等著你,快一點,再快一 點…… 」有敲門聲。

  雨荷起床去開門,是服務員納西族小妹。

  「夏小姐,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好些了嗎?需要什麼服務?」

  雨荷搖頭說:「沒有什麼問題,太累了,只想睡。」納西族小妹說:「有一位先生來找過你三次了。他每一次來問我們你還在睡覺嗎。我們說是,他就走了。叫你醒來給他打電話。他是個老外呢。」「噢。」雨荷又閉上眼睛。

  卡洛特終於忍不住敲開了雨荷的房門。

  滿臉陽光燦爛,將手裡捧著的大束高原紅玫瑰插入花瓶,然後打開一個小瓶子,把水澆灑在雨荷臉上。

  雨荷一機靈就坐起身來。

  「幹嗎?」

  「親愛的公主,這是我從玉龍雪山最高峰的冰川採集來的千年未化的冰雪———現在已被我的熱情融化了,公主的心即使是千年冰雪做成的,我也一定要把你帶到一個能夠融化的地方———請接受卡洛特的求婚吧!」

  雨荷笑了。

  「卡洛特,你真是個四分之一千,二百五。卡洛特,有句話說,當愛情遇到搞笑,一切都變得簡單。」卡洛特問:「簡單最好嘛。我喜歡簡單。雨,你看著瓶子裡有多少水?」

  雨荷想了想說:「半滿吧。」卡洛特抓住雨荷手吻了又吻:「親愛的,你跟我太一致了。

  你嫁給我吧,這瓶中水就『全滿』了,上面看不見的部分裝滿你的笑聲———我讓你天天HAPPY。

  我要把這瓶子帶回美國去,永遠收藏。

  只有你的笑聲和這晶瑩剔透的純淨雪水才相溶。我們結婚吧!」

  雨荷跳起來:「卡洛特你開什麼玩笑?」

  「沒有開玩笑啊。在中國舉行傳統婚禮之後,我們立即飛回美國,等你看過小蝶,我們就去夏威夷度假———嗯,我的計畫很有誘惑力吧?」

  卡洛特得意洋洋。

  雨荷再清醒不過了。

  卡洛特不是開玩笑,他來真格的———跟我交換條件呢!雨荷想,都說沒有人無緣無故去麗江,看來這句話不假。

  原本打算去麗江療傷口的,誰知新的麻煩又開始了!噢,我該怎麼辦哪?

  「閃婚」我不幹!

  雨荷說,卡洛特,「閃婚」我不要。

  你不是求婚,而是在做一場交易。

  卡洛特說,愛情是平等的,建立在互相平等愛護的平臺上,這點跟交易相同。

  和為說,來麗江幹什麼?曬太陽,打瞌睡,泡酒吧,發呆。

  至於豔遇嘛,要碰運氣了……結束了從前的故事也好啊,說不定離開的時候就開始新故事了呢。

  灰姑娘午夜12點之後變不回原形了,不知是好事還是糟事?雨荷被卡洛特的求婚搞得懵懵懂懂。

  雨荷在研究他那雙海水藍靛眼睛後面藏著什麼?分開不到三天,卡洛特也就上了一趟玉龍雪山,走了一回虎跳峽,拉什海,回來就唱結婚這一齣戲了?「閃婚」我不幹!「親愛的,你同意了?」

  卡洛特說著向前伸出雙臂就要擁抱雨荷。

  雨荷讓開,卡洛特撲了個空。

  然後卡洛特就攤開雙手,歪著腦袋,瞅著雨荷,模樣怪怪的,活像一隻拉布拉多狗狗的眼神———一副無辜的表情裡隱藏著狡猾。

  「卡洛特,你幹嗎呢?你這樣為難我,你知道嗎?我只能說『對不起』了。」卡洛特生硬地說:「雨,你這是為什麼?本來我們自助遊,應該堅持要去住國際青年旅館的,可是你堅持住這間客棧,我以為你為了思考作出決定才這樣的。三天應該思考好了吧?在這間曾經產生過美麗的愛情故事的房間,我渴望重新誕生一部真實的愛情故事,主角是夏雨荷和卡洛特。

  你不是要尋找浪漫愛情麼,我就是給你美麗浪漫的愛情。

  我跟你之間的故事,從孟菲斯到昆明,到大理,再到麗江,還不夠有緣份嗎?我們可以獲得比《一米陽光》裡面的男女主人公更美滿的結局,不必跳山崖殉情。

  雨,相信卡洛特吧,別對我說SORRY !」

  雨荷突然緊張了說:「卡洛特你小點聲,我好像看見外面有一個人在偷看我們。外面的人聽見了。」「你又產生幻覺了,雨。你不要轉移話題,你不要回避我的問題,你誠實回答我吧。

  至少,你應該對我講清楚原因吧?」

  雨荷走到視窗去瞧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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