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ngel，你哭啦！(16)

十六

　　就在那年的秋天。天湘決定退學，離開這個她生活了17年的城市，獨自漂泊。

　　天湘走的那天已是深秋的夜晚。天空下著小雨，有點寒冷。她一直在抽煙。她的煙開始抽得厲害了，在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告別中，天湘在地上留下了上十個煙頭。

　　「天湘，你在考慮一下吧。不走可以嗎？」Angel底下頭，抱著天湘一邊說一邊痛哭，「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有17年的感情。現在的離別當然是殘酷的。

　　「你有Cool啊！他會好好愛你的。」天湘笑著說，「告訴我，你會嫁給他嗎，Angel？」

　　「恩！除非他不要我。」Angel羞澀地把頭低得更低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

　　「不長，不會太長。」天湘抬起頭來看天空，「我從來就不知道永遠有多遠。」

　　也許一切都是很短暫的。人生如此，生命更如此。

　　天湘走的那天，乘坐的是晚上的火車。天湘只背了一個簡單的行李包。還是穿著那條舊舊的牛仔褲，身上倮著一件白色的羽絨外套。

　　Angel開始有點麻木，只是愣愣地看著天湘檢查行李、檢票，上車把東西放妥。Angel把洗出來的合影給天湘。那張照片拍得很好。陽光很燦爛，三張年輕的笑臉，充滿了友情和愛情。

　　「Cool，你的眼睛好明亮哦！」天湘對我和Angel微笑，一邊把照片放進她的行李包。

　　「呵呵！」我還是像那天在酒吧一樣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Angel一直呆呆地望著天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Angel她太脆弱了。這對年僅17歲的Angel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

　　這時，我看到那枚銀戒指，天湘用一根紅線吊著，掛在了脖子上。

　　「Angel，你要好好的，知道嗎？我會來信的。」這是天湘對Angel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天湘便孤獨地踏上了她的流浪之旅。

　　汽笛鳴響了，火車開始緩緩的駛出月臺，長長的笛聲在夜晚的空氣裡傳得格外遙遠。天湘從視窗探出頭來向Angel揮手。Angel心裡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明白過來天湘要離開她了。一起玩耍、吃飯、睡覺，從小一起長大的天湘，她不會再看到了。

　　「天湘！……天湘！……」Angel跟著火車跑，「天湘，你不要走啊！」

　　這時，火車已經越來越快，直到完全離開了月臺。

　　空蕩蕩的月臺上，Angel蹲下身子大哭了起來。淚水幾乎淹沒了她的臉。

　　「該回家了，Angel。」我走上前抱住了傷心欲決的Angel。

　　「是的。Cool，該回家了。」Angel緊緊地抓住我溫暖的雙手。

　　我把她冰涼的手貼在我的胸口上。然後，把她的頭埋進自己懷裡。這時，我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明亮、清澈的液體。

　　「Cool，不管如何我們一直都要在一起，不要分開了，好不好？」Angel在我耳邊低聲地問我。

　　我輕輕地點點頭。

　　天湘是個沒有家，也沒有諾言的人。Angel這樣認為。只是，她永遠都不知道拿什麼東西給天湘分享。

　　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我和你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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