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ngel，你哭啦！(8)

八

　　「不，我們不是小攤販，我們是學生。」Angel反駁，然後回望了我一眼，又把視線正視著那個「隊長」說，「他根本就沒有錢，他是在說笑的。」

　　竟然Angel不滿意我處理這問題的方式，硬是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撇，用她自己的方式解決。我只好順從她的意思攤了攤手，「對！我沒有錢，剛才是情急之下才這麼說的。」

　　Angel說：「我們現在沒有錢，不過，我可以叫我爸爸送錢過來，借用一下電話可以嗎？」

　　「隊長」看了看Angel，半天才說：「打吧。」

　　Angel很好脾氣地走近辦公桌，看見「隊長」的那雙大腳十分不雅地陳列在電話機邊，便說：「你這腳能不能……。」

　　「隊長」又看了眼Angel，無動於衷，大腳依舊擺在桌子上。

　　「喂，公安局嗎？我找張局長，您是李阿姨吧，我是Angel啊，什麼？我爸爸在開會…….。」

　　這時，別說那幾個穿制服的了，就連我也豎起了耳朵。

　　「什麼？公安局，張局長、李阿姨？」這一大堆詞聽得我不知所措，Angel什麼時候改姓「張」了，她不是姓「王」嗎？咦！不對，我記得Angel跟我說過，她爸爸是某公司的部門經理，什麼時候改行當公安局的局長了？我腦袋裡有千百個問號。

　　「那我就跟您說吧，是這樣的…….，今天我在……勤工儉學，好事？您說好事有什麼用啊？現在我被工商局的抓了…….什麼？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我現在在工商所……他們要……兩千元才放我。所以您得叫我爸爸來接我……什麼？不用驚動我爸爸……您出面就可以解決。這怎麼好意思呢？……哦，那好吧。改天我請您吃……，您馬上就到……。好、好、好，我等您過來……好，Bey-Bey」

　　當Angel放下電話時，發現那雙陳列品——大腳，已經放了下去，「隊長」狡猾地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突然，那個隊長叫道：「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原來是張局長的千金呀！」隊長起椅子站了起來，「幾個月不見，又長漂亮了，怪我一時間沒認出你來，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邊誇Angel，一邊忙著道歉，「張局長現在可好？一定很忙吧？」

　　「還好」，Angel驕傲地笑著。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一聽別人說她漂亮，就會驕傲自滿。

　　「有出息，有出息，自己出來勤工儉學，不像現在大多數的獨生子女，就只會伸手向父母要錢，花了錢還不知道心疼。」，「隊長」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這話，我在一旁聽了，心裡極不舒服，好像就是在說我。「不錯，我從來沒自己掙過一分錢，都是大手大腳的花父母的錢。」我心裡想，其實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不需要去想。「錢」是我一生中唯一不缺的東西，也是我唯一所擁有的東西。
　　「我們哪裡是勤工儉學啊，不就是亂擺亂賣嗎？」Angel還是一副驕傲的架式，雙手環抱，頭微微向上仰，頭扭到了一邊，不正眼看那個「隊長」，腳尖也不停地點著地板，這樣子有點像那街上的小混混。

　　「噢，這，這……」

　　隊長有點尷尬，但是他是不會讓自己下不了臺的，連忙說道：「看你說到哪裡去了，勤工儉學不容易。」隊長輕輕地拍了拍Angel的肩膀。

　　「那剛才……這……」Angel嘴角浮現出忍不住的笑容。

　　「一場誤會囉！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那我的東西……」

　　隊長拿起了一張Angel畫的孫燕姿的人頭像，「真棒！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畫出來的畫就是氣宇不凡，你看這張曼玉，畫得多像啊？」

　　「……」Angel無語，張曼玉？她也不屑給隊長多做解釋。

　　「真想一腳踹死你。」這是我當時的想法。

　　「還有兩千元錢……」

　　「哎！自己人，談錢傷感情，見外，見外……」

　　「這樣不好吧。」Angel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聲調還怪怪的。

　　「哎呀！沒事的，走吧！等下李秘書來了，就說什麼事也沒有……」。

　　「那……好吧，多謝了」。

　　說完，Angel拉著我的手飛一樣地「勝利大逃亡」。拉著我一口氣跑到了離工商所大約五百米的汽車站，「終於解放了」。Angel十分誇張地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我終於又呼吸到新鮮空氣了。」然後急促的喘著氣。

　　我一臉茫然地望著Angel，滿腦袋都是問號。

　　「哈哈哈……Angel捧腹大笑」「COOL，你知道嗎？我剛才根本沒有打去公安局，你猜我打到哪裡？婦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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