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愛到女媧紀(66)

六十六

　　A、 2010年的冬天

　　老天真是善待我和米奇安，又把我們送回了北京。只是時間上有些出入，那時候的計程車司機可能會不收車錢。但是他們有權拒載。

　　a、

　　米奇安睜開眼睛，光線很亮。他揉揉眼睛，又輕輕睜開。眼前是光禿禿的樹枝。樹枝縫隙露出的天空灰濛濛的。一朵朵冰涼的白色雪花旋轉著飄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好冷啊。米奇安搓搓自己的胳膊。他猛地坐起來，發現金璿正躺在一旁，而她的手正緊緊地拉著自己的手。

　　「金璿！你醒醒啊！」米奇安搖晃著金璿。

　　金璿迷糊地應了一聲：「嗯？幹什麼？」

　　米奇安看了一下周圍。這是一片樹林，看不見盡頭。米奇安焦急地喊：「金璿！金璿！你冷不冷啊！冬天到了！快起來！」

　　金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啊？冬天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金璿有些糊塗，她坐起來使勁地搖搖頭。

　　「我們快走吧。」米奇安拉金璿起來。

　　「往哪裡走啊？」金璿看看周圍。好陌生的地方。

　　「走走看啊。」米奇安拉起金璿選了一個方向跑起來。

　　兩個人越跑越快，沒多會兒金璿就感覺到渾身溫暖一點了，她笑著對米奇安說：「比賽嗎？」米奇安笑笑。兩個人又加快速度，飛快地繞過每一棵擋在前面的樹。兩個人似乎有默契，躲樹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分歧。要麼同時向右，要麼同時向左。金璿一邊跑一邊偷笑。她想看看到底什麼時候米奇安會和自己有分歧。

　　似乎快跑到了盡頭。兩個人相視一笑，衝刺跑出了樹林，兩個人急刹車愣在了樹林邊。

　　眼前高樓林立，街上車水馬龍。穿高跟鞋、皮大衣或者羽絨服的人們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倆。金璿和米奇安相互看了一眼，金璿穿一件超短虎皮裙，上穿一件虎皮背心。米奇安則是一身狼皮，腳下是狼皮涼鞋。兩個人全都蓬頭垢面，金璿的頭髮用針草捆在腦後，米奇安則披著一頭亂髮，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再看看越聚越多穿著時尚的圍觀人群，金璿和米奇安尖叫著擁抱在一起。終於回來了！金璿擺手和大家問好，被米奇安拉著沖出了人群。

　　「這是哪兒啊？」金璿問米奇安。

　　「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是不周山。」米奇安搖搖頭說。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金璿撅起嘴問道。

　　米奇安跑到路邊招手打車。一輛空車開過去了。

　　「他們怎麼敢拒載啊？太過分了，追他！」米奇安瘋狂地追了起來。

　　金璿也在後邊追起來，跑了一會兒她停下來，在路邊喘著粗氣，她能看到自己渾身冒著熱氣。自己周圍又聚了一群圍觀的人群，金璿沖他們笑笑。沒多會兒，米奇安坐著那輛出租轉了回來停到金璿身旁，金璿開門鑽進去。

　　「熱死我了。」金璿吐了一口氣。

　　「我說哥們兒，你們倆的造型可真夠酷的。大冷天這是幹什麼啊？演員？」司機樂呵呵地邊開車邊從鏡子看後座上的金璿和米奇安。

　　「是，剛拍完一部食人族的片。」米奇安胡說起來，金璿偷著樂了一下。

　　「啊！食人族！那你們也該穿上點衣服再出來啊！這樣走在大街上，夠動人的，您還打車，您說我敢停嗎？……」司機打趣道。

　　「哎，您是不是走錯了？」米奇安看著車外對司機說道。

　　「我在這邊跑了好幾年了，我會錯？」司機樂著說。

　　「這邊有個商場的！」米奇安指著路邊說道。

　　「三年前就拆了，剛回北京？」司機笑著說。

　　「啊？是！」米奇安吃了一驚。他媽媽常來這個商場買東西的，就在他們去不周山前兩天還給他和金璿買過一件T恤的。

　　「啊！奧運會！開完了？」金璿指著路邊的大看板喊道。米奇安湊過去看，兩個人都吃驚地看著彼此。

　　「我說你們是不是……」司機沒有說完。他現在全明白了，敢情這兩位腦子有些問題，還冒充演員呢。怪不得大冷天穿這麼奇怪的裙子。他不時看看鏡中後座的兩位，為自己的車錢能否收到發起愁來。

　　「哎，這邊有個魚店的。」金璿指著爸爸魚店的位置喊。

　　「拆了。」司機的心情不太好。

　　「啊？那麻煩您到藍飛社區。」

　　司機飛車開往藍飛社區。米奇安對金璿笑著說：「一會兒你在車裡等我，我上去拿錢。」

　　「不用！不用了！算我為人民服務了，我不收錢了。」司機大方地擺著手說道。

　　「那怎麼行，我上去給您拿。」

　　「別了，哥們您還是拉著這位姑娘一塊兒走吧。我說不收錢就不收錢。」

　　「啊，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抵給您。」米奇安在自己的皮口袋裡翻起來。

　　「算了吧，您是給我您這破皮鞋啊？還是給我獸皮裙啊？」司機笑著說。

　　「要不把這刀給您吧。」米奇安把刀遞過去。

　　「別！別！哥們兒！咱們有話好好說！」司機突然踩了刹車。米奇安和金璿都撞到前面的隔板上。

　　米奇安把刀放回皮口袋，又掏出一個水果來：「您要是不要，我這裡還有個水果。遠古產的，咱們這裡沒有！」

　　「拜託您二位下車吧！我家裡有急事！」司機開車門先跳了出去。

　　米奇安和金璿無奈下了車。米奇安笑著向司機道謝：「您真是大好人。」然後拉起金璿向家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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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奇安和金璿沖上樓去，在熟悉的門前立定。米奇安轉頭看看金璿，金璿沖他笑著點點頭。米奇安深吸一口氣，抬手剛要敲門，門咯吱一聲慢慢打開了。

　　「媽！」米奇安沖上去。

　　米媽媽看清眼前的兩個孩子，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她張開雙臂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裡。

　　「媽，我們回來了！」金璿眼淚流個不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米媽媽不停地念叨著。

　　「媽，您怎麼長出這麼多白頭發？」金璿抬頭看見米媽媽蒼老了很多。頭髮白了一大半，眼角多出很多皺紋。

　　米奇安和金璿將媽媽擁進房子裡。房子裡的擺設和走的時候沒有區別，溫暖的房子。東西還放在原位，熟悉的味道，那是家的氣味。味道是永遠也變不了的。

　　「孩子，你們倆去哪兒了？」米媽媽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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