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愛到女媧紀(7)

七

　　一眨眼，天就亮了。金璿洗漱完之後套上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灰色燈心絨口袋長褲，蹬上銀灰色運動鞋，提起自己超大的帆布背包，她對著牆上母親的照片說了一聲：「我上學了。」然後順手鎖上門。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早早地爬上來。金璿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感覺自己一點也不清醒，頭沉沉的，仿佛脖子無法支持它似的。起早鍛煉的人一個比一個精神頭兒足，金璿打了一個哈欠。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向76中走去。

　　突然，從金璿身邊沖過去兩輛自行車。金璿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一對年輕情侶，兩人車速不快。男生雙手沒扶車把，一手插兜，一手摟住另一輛車上的長髮女孩。女孩邊笑邊罵，把一串咯咯咯的笑聲留給金璿。那男孩很像單旭，金璿迅速撥出了單旭的號碼，只見前面那男孩把手收回去掏出了手機。金璿呆呆地站在原地，笑了一下，笑得那麼苦澀。

　　「喂？喂？」話筒裡傳來單旭的聲音。

　　「我是金璿。你在哪兒？……」金璿沒有說完就被單旭接了話頭過去。

　　「喂？找誰？你打錯了。」單旭掛斷了電話。

　　金璿看看手機，然後望望漸遠的兩個背影。「單旭，你為什麼這樣對我？」金璿笑笑，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再也無法承受生活帶給她的打擊。金璿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大聲哭泣。此刻她已經顧不上過往行人奇怪的眼神了。

　　金璿越哭越傷心，她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停止哭泣了。一個40多歲慈眉善目的阿姨路過這裡，她停下來，坐到金璿旁邊：「姑娘，你有什麼傷心的事啊？跟我說說吧。」

　　金璿歪頭看看這個阿姨，邊哭邊說：「我媽去世了，我爸也不要我了，我剛才看見男朋友和……其他女孩在一起……」金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些。可能是她目前迫切需要一個這樣的聽眾，任由自己盡情傾訴心中的種種痛苦吧。

　　b

　　金璿在教室門外徘徊了20多分鐘。她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從門後的觀望孔掃視了一下教室裡的情況。英語老師正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呢。再看臺下的同學，東倒西歪的，幹什麼的都有。金璿掃到米奇安。那小子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臉上還貼著兩塊創可貼。他靠在椅背上歪著頭發呆。難道是被打傻了？纏著紗布還來上學！金璿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的心情似乎好多了。那麼多事憋在心中這麼多天，再憋就真的憋死了。幸好那個慈眉善目的阿姨及時出現，才救了金璿一命。或許昨晚的經歷也讓金璿鼓起了勇敢面對生活的勇氣。沒有什麼可怕的。有什麼可怕的呢？金璿放鬆地趴在門上。

　　門突然開了，金璿一個趔趄沖了進去。大家都吃驚地看著她。金璿尷尬地看看張老師喊了一聲：「老師早！」同學們都樂了。金璿瞄了一眼米奇安，那小子也正緊張地望著自己。

　　「還早？這是第三節課了。」張老師也樂了。

　　「嗯，路上塞車。」金璿胡扯著。

　　「我記得你是走路上學的。」張老師皺著眉問。

　　「我今天……今天起得有點晚，然後坐公共汽車。正好那輛車上有人偷錢包，然後司機就要開到警察局。我們就在車上等了好久……」金璿越往後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小得連自己也聽不清楚了。

　　「哦。先回座位吧。」張老師搖搖頭說道。

　　金璿呼了一口氣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這是一個漫長的上午。課後石佳沖過來問候了一下。金璿回頭偷瞄了一眼米奇安，巧得是他正盯著自己。再回頭時金璿嚇了一跳，米奇安已經站到她身後。金璿倒抽一口涼氣。

　　這傢伙要打擊報復了！

　　「你沒事吧？」米奇安半天冒出來一句。

　　「哦，挺好的。」金璿磕磕巴巴地回答。

　　「沒事就好……」米奇安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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