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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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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又都流淚了。 「知道我要送你什麼禮物嗎?」老安也高興地問我。 我對著他搖頭。這段時間他連門都沒出過,能送我什麼禮物呢? 「來摸摸!」老安抓著我的手伸向自己的小腹。「我好久都沒有這樣了,我還以為我不行了……今天早上它就有點兒動靜了,我想我可能行。」老安有點害羞地說。 他那裡終於有了一點生機,羞答答地低著頭和我打著招呼。我想不起上一次把它置於我的懷抱是什麼時候,但是那熱情至今沒有退去。他曾經是一個鬥士,現在是一個傷兵,我要為他療傷。 「親愛的,讓我們來試試吧,試試吧!」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是因為我不夠真誠嗎?是那件西裝把他嚇壞了嗎?……到底怎麼啦! 它睡在那裡沒有反應。我必須先強迫自己,然後才能強迫他相信,那只是因為他病了。過一段時間,他好了,他就可以了。面對這樣的事實,我真的說不清我們中誰更悲哀。這個時候做愛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必須的了,事實上我好像已經變得根本不需要了。它的挺拔只是一個標誌,一個男人的標誌。一個病人、一個老人,是沒有性別的人。 哦,天!去他媽的肺癌!去他媽的死亡!去他媽的性無能!你奪走了他多少東西,你還要奪走他什麼?!他就要死了,死了!你就不能讓他快樂一點嗎?哪怕只有一分鐘! 「小寶貝兒,我還有你,我愛你。」 這個冬天或者春天真的很冷,我總是被凍出眼淚。我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哭了眼睛會腫,眼角會留下小細紋,就不漂亮了。但是有什麼辦法?這個冬天或者春天太冷了,我總是被凍出眼淚。 南北被通知去報社上班的前一天,老安讓她幫他整理東西。他的東西並不多,最珍貴的只是他的一遝舊照片,是他插隊時的留念。南北一張張地翻弄,看著那些似曾相識的景物,想起老家。不過她沒讓老安看出來,只是笑著問他裡面有沒有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他笑著說沒有。「如果有就好嘍!你們的眼睛長得特別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麼說你把我當成她的替身啦?」南北假裝生氣地說。 「怎麼會呢?你是你,她是她,你比她漂亮多了!」老安樂呵呵地說。 看來這世界上除了啞巴,沒有不會甜言蜜語的男人。南北也笑著說:「算你識相!不過我跟你說,你是沒見過我媽媽,我跟我媽媽長得特別像!她年輕那會兒可比我漂亮多了……」 提到媽媽,南北忽然變得沉默了。老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髮安慰她一下,卻突然倒下了。 老安昏迷了,送到醫院的時候,檢查了一通,醫生連連搖搖頭,告訴南北準備後事吧,多則一個月,少則十天。 冷乾還是優哉遊哉地坐在茶社櫃檯後面,像個無情的當鋪掌櫃,貪婪而挑剔地審視著手中的寶貝。春節對於他來說,早在春節晚會那一天就結束了。這就是沒有兒子的悲哀,連除夕夜都沒個小孫子吵吵著放鞭炮。果果的出現也沒能讓他有半點歡喜,他還是那副老樣子。但是聽到果果的話以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天哪!老天憐我!當然,他還沒有傻到把這話直接說出來的地步,那樣對他不利,他要掩飾住自己的狂喜。他平靜地問她:「懷了多長時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現在有什麼反應?想吃酸的嗎?」 不要以為冷乾到了這把歲數還兢兢業業地在別人身上勞作,僅僅是因為好色。不,錯了,絕不是這樣!他想要的是一個兒子,不是玩女人!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已經出嫁了,但他的「兒子夢」依舊在做,而且越做越有勁頭!他挑剔地選擇受孕物件,凡是他認為沒有「兒子命」的女人,他都不會碰。他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很多精力可以糟蹋,他也不會做無用功。所以,可以想像,儘管冷乾具備花天酒地的物質保障,實際上他還是很「潔身自愛」的,他搞過的女人遠遠比別人想像的要少得多! 冷乾的「兒子夢」差不多做了十年,可恨就可恨在,十年裡,竟沒有一個女人像果果這樣來找他說這樣的話。每年他都要去醫院檢查,主要檢查自己的生育能力。報告表明他的身體狀況很好,精子成活率在90%以上,這對他是一個鼓舞,同時也是一個打擊。「難道我命裡註定沒有兒子?」他不禁悲涼地仰天長歎,淚灑胸前。 現在,終於有人來報喜了!難怪今天早上聽見喜鵲在叫。可是說服果果把兒子生下來太難了(他堅信是兒子),因為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她不缺錢!即使開價一千萬她恐怕都會不屑一顧,她老爸也有的是錢。而開出一個她能滿意的價格,他又會捨不得。什麼才是她最想要的呢?什麼才是她一聽就有興趣,還肯乖乖把孩子生下來的交換條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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