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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不肯給她裝傻的機會啊!對不愛的人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每一次的敲門聲都足以讓我浮起全部激情。我像個固執的瘋子,總覺得那是傑斯在敲我的門。這種病不會好了,除非有一天他真的出現。

  果果提著速食盒進來了,我的失望可想而知,但速食盒散發出來的豆角香味還是讓我心馳神往。我永遠愛吃那麼一道菜,豆角切成細碎的小丁兒,和肉末兒放在一起炒,簡直香死了!這是我媽的專利,去年春節的時候果果和我一起回過一百多公里外的老家,我媽就隆重地端上了這麼一道不起眼的菜,徹底破壞了果果曠日持久的減肥計畫,讓她足足吃了七天都沒吃膩。所以果果知道我愛吃。我們都愛吃。不知道傑斯會不會愛吃,他還沒和我回過老家。

  飯菜很合口,一個星期所需的營養成分都補充回來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完全可以靠「乾脆面」度日,不用擔心缺少任何一種微量元素。燃上一支很男人的「飯後煙」,比我還要懶惰的果果把速食盒丟到垃圾箱裡。面對她反常的舉動,我平靜地說:「有什麼壞消息就告訴我吧,我吃得這麼舒服,完全可以承受任何打擊。」

  我所設想的最壞的結果是,果果打通了電話,說出我編造的那個理由,傑斯不予理會(或者不相信)果果的解釋,仍要和我分手。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我最害怕的。潛意識裡,我總覺得我們不會就這樣分手。我們就算分手,也只能採取離婚這一種方式。

  是的,離婚!我們還是要結婚的!如果他不和我結婚,那要我去和誰結婚呢?何況,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朝著結婚這一條路走的嗎?貸款買車,聚少離多,我們承受這倒楣的一切不都是在為結婚做準備的嗎?他知道我是愛他的,「愛他」就是我的武器,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絕沒有第二個女人會這麼愛他,包括他的母親!所以,他說分手也只是生一時之氣罷了,只要我做得夠坦誠,對他再好一點,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我有這個自信,我們不會分手,我們還會結婚。我怎麼總有這種愚蠢的自信啊?

  但是果果說:「你和他分手吧!」

  我以為我聽錯了,為什麼要我和他分手,而不是他要和我分手?所以我假裝沒有聽清,我問:「你說什麼?」

  「你和他分手吧!」果果從床上直起身子對我大聲說。是喊。

  我把對著電腦的臉轉向她。「我為什麼要和他分手?」我抽了一口煙問她,「你不是也以為我和張小京有什麼吧?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啊,你不信可以問張小京!我為什麼要和傑斯分手?」

  果果也抽了一口煙,製造片刻的停頓,我最怕她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欲言又止所包含的內容往往是對聽者不利的,我害怕聽到比傑斯要和我分手更可怕的東西。但那東西是什麼呢?

  「我覺得張小京這人挺不錯的。我雖然不瞭解他,可看他對你的態度,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不然對你那麼好幹嗎?你看,他又有錢,又挺在意你的,比傑斯強多了!至少不用你倒貼吧……」

  果果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沒看我,盯著自己手裡的香煙,這種顧左右而言它的方式不是一個好兆頭,所以我很乾脆地問果果,甚至帶了一點威脅的語氣。「你到底知道什麼了?」

  果果看了我一眼,我從她的眼睛裡讀到了自己的可憐。就像我總能看見鄰居在樓道裡打那只隨地大小便的狗一樣,它那樣嗚咽地叫著,只會把頭縮到爪子底下,從來沒想過撲上去咬主人一口。它忘了它有爪子,它忘了它有牙齒!我總是很同情地透過「貓眼兒」裡看那條狗,卻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濫施同情。我看那狗的表情,就像此時果果看我一樣。

  「傑斯和一個女的來我店裡買衣服了。」果果看了我一眼,還頓了一頓,「他付的錢。」「那個女的沒你漂亮。」她補充說,「真的!穿得跟個雞似的。」

  我半睜著眼睛,目光投入地盯著果果手裡的煙,然後我重新看著果果,還笑了一下,身子轉到電腦跟前打開「掃雷」遊戲。

  「哦,那是他表妹,他前兩天跟我說他東北的表妹來他們家玩。」我輕鬆地說。

  「那個女的講本地話。」

  「那就是他的客戶。」——滑鼠碰了一個雷,頁面炸了。

  「她管他叫『老公』。」

  「你聽錯了,她叫的是『老顧』。傑斯的同事朋友,包括我,有時我們都叫他『老顧』。你有時不也喊他『老顧』嗎?」——又炸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手是挎在一起走的。」

  「我還被張小京抱在懷裡呢!」——炸了。炸了,炸了,炸了!

  「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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