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天的約定(49)_多忍2

四九

　　「哎喲，不是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嗎？金藝璐，快點出去招待客人，真的沒什麼，海吟快點回家吧，天都黑了。」

　　「舅舅，要注意自己身體呀……」

　　「嗯，好。」

　　不能在舅舅面前流淚，而硬是忍住的淚水，最終還是在回家的公共汽車裡流了出來。剛開始還是一滴一滴地流，不知是從哪個瞬間開始便無法控制嘩啦啦地流個沒完。我也真是的……舅舅受盡著苦難，用最真摯的愛把我和海俊撫養成人，我報答舅舅的卻什麼都沒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放聲大哭的我，從公共汽車裡下來，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也不停地在哭。街上的人好奇地注視著臉上又是淚水又是鼻水的我，我則不顧他人注視的目光繼續抽泣著。

　　當走到公寓前的時候，有個熟悉的人影向我緩緩走來。被我浮腫起來的眼睛抓住的那個熟悉的人影開始還慢悠悠地向我接近，不知從哪個瞬間開始便以可怕的速度飛奔到我的面前，猛地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實在是太清楚這熟悉的人影是誰了，於是我便把頭低了下去。

　　「喂，薑海吟！你一直都在幹什麼來著？手機也關掉了！」

　　或許怕他看到我浮腫的眼睛，我一直都不敢抬頭看他。

　　「你真的想把我弄瘋嗎？剛才就那麼走掉了……喂……薑海吟……你哭了？」

　　「沒，沒呀……」

　　「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沒有哭……」

　　「抬起頭讓我看看，快點。發生什麼事情了？或許和章宇鎮發生什麼事情了？是那樣吧？啊，真的要瘋掉了。快點回答我！」

　　不是因為那個，申赫元？你怎麼經常弄得我不知所措呀……

　　「不是，不是因為那個……只是……只是因為有傷心的事情而已……」

　　「呵……薑海吟……真的……我因為你……剛才你就那麼跑掉……我為了你真的……」

　　赫元呆呆地望著用兩隻手按著浮腫的眼睛的我想說什麼，接著便傳來了他長長的歎息聲。

　　「呵……真的快要瘋掉了……」

　　不一會兒傳來赫元更加嚴肅的聲音。

　　「薑海吟，我們……這個契約……就到此為止吧？」

　　§永不放棄

　　到此……為止？是我現在聽錯了什麼嗎？是在做夢嗎？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申赫元嗎？

　　「……」

　　「就這麼作罷吧？」

　　沒錯，正是赫元的聲音。雖然他的話跟銳利的釘子一般明確，但仿佛還流露著傷感。就是那種感覺。

　　當然，如果是在幾周前聽到這句話，我可能會跟飛似的，可能會像從鳥籠裡解救出來的鳥一樣幸福。但這僅限於幾周前的我，現在的我和那時的我又有不同。為什麼現在才問我……為什麼不趁早停止這一切……

　　「怎麼……突然間……為什麼？」

　　聽到我慢慢地發問，赫元又重新歎了一口長氣。

　　「因為太累了。你也是……我也是……」

　　「那麼賢世彬怎麼辦？」

　　當我直言不諱地問到這關鍵的問題時，赫元沒有了回答。當然，你可以那麼輕鬆地說出放棄，但我卻不可能那麼容易說出放棄。如果這荒謬的契約從此消失……你和我大概就沒有相見的理由了吧？

　　「我不要。」

　　不由自主地我內心裡的我開始說起話來。

　　「我不要。我不要就這麼放棄掉。你也不想吧。你不是也不想失去賢世彬嗎？沒錯，事實上開始時我真的非常不情願做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已經產生了傲氣。我想作為女人從一個特漂亮的女人手裡把長得特帥的男人搶過來是一件特自豪的事，我會繼續做下去的。」

　　聽到我說的一切，赫元感到十分意外似的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兒便馬上露出了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

　　「笑什麼？」

　　「啊，果然是這樣，和我預料到的一樣。」

　　「什麼……意思呀？」

　　「你……原來喜歡上章宇鎮啦？」

　　呵……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沒錯。」

　　我的聲音又不由自主地重新流了出來。

　　「沒錯，我喜歡章宇鎮。所以現在你要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驚慌的神情在赫元的臉上一掠而過。最終我竟然說出了這般謊言。

　　「原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那好……這樣反而更好，我也可以對你少一些愧疚感。」

　　「……」

　　「那麼……我就期待了。睡覺之前我應該把勺子放進冰箱裡凍上之後再去睡，哭什麼呀，跟個小傻瓜似的。」

　　和那句話一起赫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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