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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曲陌一手拍向貓兒背脊,用內力為貓兒驅寒逼水。

  貓兒猛地往外咳水,卻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句話,就仿佛掉入了夢魘般,眼睛也睜不開。

  因此,貓兒沒看見去而複返的銀鉤,沒看見銀鉤向自己伸出的手,沒看見銀鉤複雜的眼,也沒看見銀鉤那一身花衣若凋謝的孤葉般飄零……

  曲陌將咳水後仍舊昏迷的貓兒抱入船艙,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佇立在另一條船上的銀鉤。

  銀鉤見曲陌懷抱衣衫盡濕的貓兒,忍不住開口道:"曲陌,你是君子。"這是奉承,亦是捆綁束縛。

  曲陌腳步不停,反問:"面對自己心儀的女子,銀鉤可想做君子?"

  銀鉤身形一晃,已是攔到曲陌面前,伸手要抱走貓兒。

  曲陌墨色的眸子深深投入銀鉤眼底:"既已訣別,勿要牽連。"

  此時,漸漸有了知覺後的貓兒仍舊睜不開眼睛,本能地依偎進熟悉的溫暖懷抱,含糊沙啞地喚道:"曲陌……"

  曲陌繞開瞬間僵硬若化石的銀鉤,抱著貓兒進入船艙。在簾子放下的那一刻,貓兒接著話音,含糊沙啞地夢語道:"我聽見銀鉤的聲音了……"

  曲陌腳步微頓,緩緩閉上了眼,心中劃過苦澀,竟比這身上的衣衫還冷透肢體。

  曲陌將貓兒放到軟榻上,一手搭落在貓兒領口,卻是無法解下去。曲陌不知道自己的掙扎為何如此苦澀,是怕貓兒怨自己看了她的身子?還是……其他?

  只是,胸口的血液已經凍結,若非貓兒取暖,怕是要冰在這三尺寒流下。

  曲陌單手扶起貓兒,將那柔軟的身子抱入懷中,緩緩閉上眼,終是伸手去解貓兒的衣衫。

  此時,一直沉寂的船隻突然遭襲,銀鉤一掌震開船窗,眼含殺氣地向曲陌襲來。

  曲陌轉手迎去,兩人在船隻間飛躍互擊,頃刻間,船隻的碎裂聲席捲了花船間的琴音媚語。

  貓兒被冷風一吹,打個大激靈醒轉,腦袋漲得難受,身子冷得僵硬。她用恢復知覺的手顫巍巍地擰擰裙子,嘩啦一聲,落水不少。她撐起瑟縮的身子,瞧瞧左右,沒看見人,開始懷疑自己似乎掉入了夢魘,竟夢見曲陌和銀鉤為自己動起手來。

  她包裹著被子,打了個大噴嚏,出了小船艙,漸漸想起自己為什麼掉落河裡,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救了自己,腦袋左右一掃,看見周圍停泊的都是花船以及一些漁船。

  貓兒是個會感恩的人,當即使勁咽咽口水,沙啞著破鑼嗓子,極具震撼力的抱拳大吼道:"是哪位英雄好漢救了在下?恩人雖不出來相見,但哪天你要是遇難了,就報貓爺名號,一準兒給你辦了!"

  原本正在其他花船上打鬥的兩人一聽此話,都在微愣失神的刹那間吃了對方一掌,撲通兩聲,幾乎不分先後地落入冰冷河水中。

  貓兒聽見聲音,只當恩人跳水離開,大大感慨了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情操,然後搖著船槳,在瑟瑟發抖中向岸邊靠去,獨留下曲陌和銀鉤泡在刺骨河水中,繼續鬥……

  第四十七章 為救花耗火燒宮

  皇宮裡,戰火四起,血流成河,兵器劈開人骨,哀號聲如此尖銳刺耳,那般膽戰心驚。誰也不曾想到,一向荒淫好色的太子竟然會逼宮?這其中到底藏了什麼玄機?

  貓兒好不容易爬上馬背,頂風顛簸到癲婆娘住處,一頭撲到床上,卷著被褥就上牙磕碰下牙哆嗦上了。

  癲婆娘為貓兒換上了嬈汐兒的乾淨衣裙,喂她吃下發汗的藥,這才讓她睡下。

  待貓兒睡熟後,癲婆娘伸手探了探貓兒的脈搏,覺察出異樣,不由得微微皺眉。

  酒不醉和斬豬刀後半夜趕來,見貓兒睡下,便沒有打擾。他們與癲婆娘說著話,知道貓兒所受的苦,都疼在了心尖上,尋思著若不是銀鉤將那葉豪砍成了二十一塊,自己也不會放過他!非得下狠手折磨不可!讓其悔恨為人!

  貓兒一夜大睡,醒來時仍舊有些頭重不知處的感覺。

  酒不醉和斬豬刀見貓兒醒來,歡喜得不在話下,與癲婆娘一同詢問了貓兒所發生之事,又探了她的脈搏後,酒不醉皺眉道:"聽貓兒所說異樣,應該是中了無行宮的'游離',中了此毒會頃刻間失去知覺,猶如死了一般。此毒來得兇猛,去得也快,但若臨陣對敵,卻是致命一擊。"

  貓兒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她滿心滿眼地急著救花耗,本因自己耽擱了一晚時間,再無法繼續拖拉下去,於是使勁捶了捶發漲的腦袋,沙啞著嗓子,鼻音甚重地劈出炸雷:"耗子明天可能會被斬首,我們必須把他救出來!"

  癲婆娘微愣,一把抓住貓兒的手:"消息準確嗎?"

  貓兒說:"是香澤公主派人通知我的,無論準確與否,都要把耗子救出宮。"

  斬豬刀粗聲道:"既然是為那小子來的,就斷不能讓他翹辮子了!"

  酒不醉撫摸鬍鬚:"此事得從長計議,即便是要救人,也得謀略一番再下手。"

  貓兒道:"到現在宮中還沒放出信兒,可能就是怕耗子屬下謀反,才想先砍了再說。我上次溜進宮裡去,知道耗子被軟禁在醒神閣裡,但看守實在嚴實,要進宮救人還真得想個好辦法。而且,我擔心那皇帝老兒手癢,萬一提前動手怎麼辦?莫不如我們今晚就殺去,虛晃幾招,連發數處,然後直接去救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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