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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貓兒從自己被人追捕的那天起,就知道有人洞悉了"梵間"在自己身上,只是沒想到,自己的逍遙自在竟是因銀鉤和曲陌的庇護所得來的。如今聽嵐琅這麼一說,還真覺得自己以往過得實在是太大意了。若沒有那兩人護著,怕這懷中的寶貝早就被別人惦念去了。

  若如此一說,銀鉤和曲陌是否知道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黑石頭就是"梵間"?還是以為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寶貝?眼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寶貝可能在自己身上?這個嵐琅又是誰,怎麼會知曉這麼多事兒?

  貓兒,陷入了一團迷霧裡。

  嵐琅見貓兒發傻呆滯,伸手推了一下,喚道:"喂,你怎麼愈發呆傻了?"

  貓兒恍然回過神,問:"你是誰?"

  嵐琅翻著眼睛:"才曉得問我是誰?"然後神秘兮兮地靠近貓兒,故弄玄虛道,"我啊……就不告訴你!"

  貓兒眯眼揉耳朵:"我看你是欠揍!"

  嵐琅的身子往後一縮,口中叫囂著:"告訴你,你別動手,哪有你這樣一言不和就動手的?真是粗魯得如同村婦。怪不得曲陌要娶香澤公主,你定然是沒人要的!"

  嵐琅沒考量的話卻觸痛了貓兒的隱匿心事,當即也不管不顧,就乒乒乓乓地捶打上了。嵐琅從小到大都是欺負別人的選手,如今被這麼揉搓敲打還是第一次,氣得都要爆炸了,卻連閃躲的能力都沒有。他本想忍著不吭聲,當一回男子漢,但貓兒的拳頭實在厲害,索性就豁出去了,瘋了般與貓兒拳腳交織到一起!

  在陣陣悶哼中,以及偶爾的尖聲號叫裡,馬車搖晃得若最後一片瑟縮楓葉,仿佛隨時會碎裂開來。

  當"肥臀"將大腦袋探入車窗口,好奇地觀看裡面的打鬥時,貓兒已經收了手,抱著自己的腿,將臉窩在馬車的空隙中,不發一語。

  嵐琅髮絲淩亂地倚靠在車墊上,用一隻明顯浮腫起來的手,揉搓著另一只有著青紫淤痕的胳膊。他的衣衫大開,露出細膩若牛奶般順滑的肌膚,上面隱現著星星點點的紅痕,有種被蹂躪了的淒美陰柔。他微張著破了皮的小嘴,抽著陣陣冷氣,用唯一一隻可以睜開的紅眼瞪向貓兒。

  兩個人,又再次冷戰上了。

  直到晚上要住店,嵐琅才恨恨地吼出一句話:"沒銀子了!"

  貓兒憤恨地跳下馬車,伸手抓過一個人,頂著被嵐琅抓出四條血痕的臉,瞪著猙獰的面孔,粗著嗓子大吼道:"搶劫!"

  被搶之人嚇得腿一軟,磕磕巴巴地說:"光……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

  貓兒不耐煩了,一拳頭揮去:"沒看見天黑了嗎?別廢話,趕快拿銀子,貓爺要去住店!"

  貓爺的名頭那絕對不是白給的,搶劫的噱頭比她為國爭光的名號響多了。被搶之人聽說過貓兒愛食人肉,且喜搶劫男色。一想到自己即將大婚,不能還沒入洞房就被人抓去山上當什麼壓寨夫男,當即稀裡嘩啦地將所有銀子都供奉到貓兒手中,唯恐身家性命不保。暗道這世間越發不太平了,像自己此等容貌的俊俏兒郎,以後還是少出門的好。

  貓兒得了銀子,抓在手中就要走。

  此時,馬車裡又跳出一人,一把扯走貓兒的銀子,然後對目瞪口呆的被搶之人吼道:"看什麼看?挖你狗眼!"

  被搶之人脖子一縮,恨不得立刻隱身。只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這貓爺就夠魔王了,車上下來之人竟敢搶貓爺的銀子,還真是後生可畏啊。又見那下車之人髮絲淩亂臉色潮紅,雖說是一眼睜一眼閉,但仍舊有掩蓋不住的春色湧動,想那馬車之上,定是一番異常激烈的風流韻事……

  正所謂高人不同一般,貓爺跛腳,那人瞎眼,兩個人倒也是如此般配,若讓自己享用此等風流,怕還是經受不起呢。

  被搶之人暗自感慨離開,只道高人行事高深莫測,他還是再回趟家,取了銀子出來買些糧食,做個普普通通的平凡男子吧。

  貓兒和嵐琅鬧了氣,原本刻意遺忘的心思又被嵐琅一語擊起,使她在夜裡輾轉無法入睡。适才吃飯時,她又聽人們將曲陌與香澤公主的種種事蹟傳得越發詭異,只覺得心思不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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