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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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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卻不能明白,為什麼曲陌明知道這種痛楚,還要讓她去嘗這種滋味?儘管曲陌說她會是他唯一的妻,但她仍舊不曉得一年後會是怎樣的光景,不敢去想在曲陌的洞房花燭夜,誰才會是他真正的妻? 第一次,貓兒如此渴望那個位置,那個被喜帕掀開的瞬間,可以看見得是曲陌那溫潤笑顏。 貓兒想要捍衛這片土地,想要以自己的單薄身姿擋住聯姻換來的和平,想讓曲陌掀開自己的紅蓋頭! 貓兒的固執是砍不斷的"赤藤",即便在搖曳中對銀鉤動了心,但曲陌卻是她最初的悸動,那是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名字,那個雕刻在胸口的容顏,讓她如何摒棄?如何忘? 貓兒的固執有時候是可怕的毒,似乎非要一人斃命,方可長眠。 在這場廝殺中,貓兒想到漫長的一幕幕,卻又仿佛只是瞬間的事兒,只是這一刻體力不支的恍惚,便被敵軍拿在了兵刃之下。 貓兒被繳了兵器,點了穴道,捆了繩子,被狠狠地丟進了主將帳篷。 左右兩排敵軍肅殺之氣甚重,沒有人可以忘記貓兒是如何砍殺自己的同胞兄弟的!沒有人可以忽視那親人離世的痛苦!然而,卻忘記了,自己本是掠奪的野獸。 貓兒被粗魯地丟在地上,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一經摩擦碰撞,立刻痛白了小臉。貓兒忍下喉嚨裡的悶哼,忍下身體的戰慄,忍下這全身的傷痛,仰起頭,狠狠瞪向敵軍主將葉豪! 其他將領見貓兒如此不服,一種仇人無力反抗的肆虐感油然而起,其中一個左臉上有兩顆黑痣的將領甩手狠狠摑了貓兒兩個嘴巴,怒喝道:"你看什麼?" 貓兒的身子被甩了出去,腦袋磕碰到桌角,撞出一片猩紅血痕。那血液順著額頭一直流淌過眼角,如同一滴紅色淚痕般充斥著仇恨的妖冶。 貓兒的髮絲滾開,那獨屬女兒的柔軟飄逸而出,看得一干人等全部傻了眼,任誰能想到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貓爺竟然是一女子! 待眾人以看待女子的目光重新去打量貓兒時,只覺得呼吸一緊,好個勾魂兒的傾城佳人! 那摑了貓兒兩巴掌的男子喉嚨一動,對葉豪主將抱拳道:"葉大將軍,此等賤人,莫不如廢去一身功力,丟去'紅營'做個軍妓。如此這番,定能羞辱離軍顏面,以震我霍國軍威!" 葉豪一雙沉澱了風雪崢嶸的眸子冷冷一掃,訓斥道:"萬將軍,若作踐一個女人就能震軍威,霍國的軍威還真是可憐得很啊。" 有兩顆黑痣的萬將軍一臉吃癟樣,眼中劃過三分憤怒,垂眼隱下,口不應心地贊道:"葉大將軍教訓得是,屬下冒昧。"他抱拳退到一邊,用眼睨著貓兒,便看見了貓兒頸項間躥出的黑色石頭,彎腰,一把扯下,遞給主將,獻媚道,"葉大將軍,您看此物。" 葉大將軍將"梵間"拿在手中把玩,只當是一塊普通石頭,順手扔在了桌子上。轉眼望向貓兒,出聲道:"眾將領聽命,此女要押解回霍國,送給聖上裁奪!" 眾將領抱拳:"得令!" 貓兒被押解下去,強行灌了碗"軟骨散"後,就被丟入最簡陋的帳篷裡。至於其他戰俘,無一不被砍了頭顱。 貓兒一直強忍著疼痛的身體在無人時開始瑟瑟發抖,不但因為傷口處的痛楚,更是因為胸口處的嚴重窒息感,就仿佛有東西要把胸口生生解剖開似的,痛得難以呼吸。 汗水混合著額頭的血液滑落,貓兒的臉色越發蒼白,張開口,明明吸得進空氣,卻仿佛嚴重渴水的人,只能嚅動著乾涸的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貓兒的眼睛痛苦地睜著,周圍灰黑的色調變得扭曲,原本被點穴的身子卻能動了。貓兒咬著牙,一點點兒撐起身子,在巨大的痛苦中摸索著,終於在地上撿到一塊由鐵甲上掉落下來的鐵片,忙用無力的手指攥緊,狠狠地磨向身後的繩子。 這時,貓兒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走近,在加快手中活計的同時,深深吸氣,將那無盡的痛苦隱下。 門口響起爭論聲,貌似兩個士兵說葉大將軍有令,不讓萬將軍看俘虜。結果萬將軍亮了個什麼牌子,說是霍帝御賜。如此殊榮,小兵不敢阻撓,便放行了。 在簾子被掀開的一瞬,貓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那塊鐵片隱在手指中,抬眼望向萬將軍。 萬將軍進入帳篷,轉手掏出火摺子,將屋子裡昏暗的油燈點上,嬉笑著轉過臉,沖貓兒垂涎地伸出髒髒的手指,調笑道:"貓爺,我們可是又見了。今天自從摑了你的嫩臉後,我這心裡啊,就放不下你那嫩嫩的肌膚了。" 貓兒轉頭躲開那無恥之徒的觸碰,冷聲道:"你忘了葉大將軍的話?倒是有狗膽來動我?"手指捏著鐵甲片繼續狠磨,繩子終於開始陸續斷裂…… 萬將軍面色一緊,抬手就要狠狠摑來,卻是在半路收了手,下作地笑了,抬手去解貓兒的衣衫,無恥地笑道:"休要拿葉大將軍來恐嚇我,沒準兒他後半夜就來爬上你的床了。誰不想睡睡名噪一時的貓爺啊?你也不用跟本將軍假正經,本將軍就不信了,你被本將抱了,還能到處去說?呵呵……呵呵……沒準兒,你嘗了本將的味兒,還得起了念想,夜夜盼……嗯……"一聲悶哼後,萬將軍睜著驚恐的眸子,動作僵硬地移動手指,撫上自己那如泉般血湧的脖子,身體在一陣陣的戰慄中倒地,身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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