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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兩人一愣,皆有不好的預感。花耗讓貓兒先說,貓兒也沒客氣,直接道:"耗子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在故布疑陣?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兵馬,而是借著聲勢,將真正的大部隊兵馬調去攻打關口了?"

  花耗大拳頭握緊:"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但關口處卻一直沒有告急的信號放出。"

  貓兒思索道:"恐怕是軍中有奸細了。我來時,聽叔叔說,成大將軍送出的求救信使被下了毒,死在了山路邊。"

  花耗瞳孔一縮,聲線一沉:"糟糕!若真如此,那我們死守上官口又有何意義?若關口被攻陷,離國不保!"大手一揮,下令所有士兵火速趕往關口,不再死守上官口。雖然花耗所下命令有悖聖命,沒有死守上官口,但正若花耗所說,若關口失守,那他們站著這麼個小城池還有何用?早晚是螞蟻腹中的殘渣。

  花耗的兩萬戰衣騎貴在神速,頃刻間整裝待發。

  花耗鄭重地將手中兵權交到了貓兒手上,決定帶領一干兄弟留守此地誘敵,讓霍軍不敢輕易來犯。

  貓兒決計不依,花耗在眾將領面前一把抱住貓兒,把她緊緊地捆在懷裡,仿佛要混入骨血,真摯大聲地道:"若我不死,定要大紅花轎娶你入門!"

  花耗放開呆滯的貓兒,對眾將士大聲道:"此人便是我花耗的命定之人,你們且跟了她,若有異心,定斬不赦!"

  眾人雖有疑惑,但此刻卻不是尋思的時候,一舉左臂,在蕭蕭風中宣示效忠。

  花耗愛戀地看了貓兒最後一眼,用鞭子在"肥臀"屁股上狠抽一下。"肥臀"嘶叫一聲,痛得躥出,一路狂奔。身後眾人跟出,為救關口呼嘯而去。

  貓兒知道不應該停留,因為這是花耗的驕傲,但她仍舊忍不住回頭去看,看見的卻是花耗抽出戰刀,打開城門,浴血奮戰的背影!

  在"肥臀"的狂奔中,貓兒勒緊韁繩,喝停了大軍。她一舉手中大菜刀,朗聲道:"既然花耗將你們交付給我,那我們就是命連一線的兄弟!我來此地,為的就是花耗,我離開,亦是為了他!但,我離國人不是貪生怕死的鼠輩,既然霍國欺人太甚,我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管他是前方敵人還是後方狼狗!兄弟們,跟我殺個回馬槍去,由後面砍了他們的屁股!"

  眾人振臂高呼,貓兒一馬當先地沖了回去,帶領著虎狼之師,呼嘯間包抄了敵軍背後,與前方的花耗殺了個裡應外合!

  原本士氣漸漸枯竭的留守人馬見貓兒殺了回來,當即看到了存活的希望,自然奮起殺敵!

  花耗心思一緊,只能在靈魂深處喚著貓兒的名字,一刀刀砍下敵人的腦袋,努力向著自己眷戀一生的身影沖去。

  霍軍確實是使了障眼法,將大軍調去攻打了關口,僅在上官口留守一萬餘人,用來牽制花耗軍隊,製造假像,想讓離軍餓死在城裡,好不費一兵一卒將對手搏殺。

  然而,貓兒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四分料定,六分血性,就這麼沖了回去!在千軍萬馬中,她以不可抵擋之勢,渾然天成神力,一鼓作氣砍了敵軍副將的頭顱!

  敵軍一潰千里,血海混入泥濘。

  沒有時間停留,忍受著腹中饑餓,貓兒與耗子眼神一對,大喝戰馬,呼嘯間向著關口重地撲去。

  在顛簸的馬背上,貓兒回頭望向那皚皚白骨堆積出的紅色河流,眼中劃過一抹不忍。三國相爭,屍橫遍野,每個人似乎都在為自己的國家揮灑熱血,殊不知,在捍衛與掠奪之間,卻被奪去了呼吸的權利。哭碎的,又是誰家娘子的心?

  她不再回頭,一路狂奔。

  馬蹄下的血印已經毫無蹤跡,只是那血腥,怕是洗刷不去的味道。

  當貓兒和花耗終於趕到關口時,已是天色大黑。霍軍與離軍之間的戰爭已然打響,而且,離軍明顯處於弱勢,情況不妙。

  花耗等人已是強弩之末,不但腹中無食,滴水未進,更是在大戰一場後連奔兩日,即使上了戰場,怕也是將脖子送到了敵軍刀下。

  貓兒從袋子裡取出了霍軍副將的頭顱,用一根銀槍挑起,對花耗調皮一笑。

  花耗眼睛一亮,心思豁然開朗,一聲令下,重整隊形,點起火把,高舉霍軍副將頭顱,在一片明亮中,以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奔進。

  霍軍大主將葉豪一愣,當即知道自己處心積慮佈置的一萬障眼法悉數被除,痛心疾首中不敢貿然進攻。又見本應疲勞饑餓的戰衣騎各個精神抖擻,且還舉起了火把,怕是離軍有詐,已經被人支持接應,唯恐中了埋伏,於是下令撤兵到安全距離。

  花耗等人氣勢磅礴地奔入關口,卻在霍軍下令撤退的那一刻瞬間軟了下去,只能用軍人的意念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去。

  花耗下令眾人原地休息,戰衣騎這才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頃刻間鼾聲四起。

  何副將迎了過來,樣子頗為吃驚,詢問花耗是怎麼知曉關口告急的。

  花耗急著見成大將軍,只說到時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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