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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貓兒用另一隻手接下,貪心地繼續晃著。

  樹上終於傳來一句極其隱忍低沉的磨牙聲:"別晃了,東西都給你了,再晃,我就掉下來了。"

  貓兒不死心:"才不,我都聞到茶葉蛋味兒了,做什麼只給曲陌吃,我沒有?"

  樹上的隱衛恨不得一頭撞死,終是從樹縫中伸出一隻手,將一個茶葉蛋扔給了貓兒。

  貓兒得了吃食,高興得笑彎了眼睛,爬上"肥臀",將韁繩交到曲陌手中,自己窩在曲陌懷裡,頂著雞窩頭,扒開茶葉蛋,咬著大餅,喝著泉水,通體那叫一個舒暢。

  曲陌的唇角悄悄彎起,這個髒兮兮的小東西,倒是有些本事,總能將自己訓練有素的隱衛折騰得人仰馬翻。

  他探過貓兒內息,確實無一分內力,但耳聰目明,身形異常靈活,雙手更有神力,但若真與自己的暗衛動起手來,除非暗算,不然並無勝算。

  這髒兮兮的小東西,雖然心性直白,但還是有幾分機敏。

  其實,在曲陌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為一個女子想出這麼多的……咳……姑且說是讚美之詞吧。

  貓兒吃完飯,本想隨手抹一下嘴巴,但一看手中纏繞著的白色帕子,就改為用袖子擦嘴巴了,然後直勾勾望著手中的白色帕子嘿嘿傻笑兩聲,再扯過曲陌手中的韁繩,攥在自己手裡。

  曲陌見貓兒扯走了韁繩,心思有所動,又扯了回來,說:"我來吧。"

  貓兒固執地又扯了回去, 掃了一眼曲陌那細緻精美的手指,說:"這繩子粗糙著呢。"然後大喝一聲駕,又開始往綠林山奔。

  沒跑多遠,路遇茶棚,第一次有了乾淨概念的貓兒跳下大馬,找店家要了些水,將自己那時常髒兮兮的小臉洗乾淨,又忍著痛將曲陌的帕子洗乾淨,擰乾,樂呵呵地塞進自己懷裡,扯了衣服裡子,又把手纏上了。

  一切打理乾淨,就聽旁邊飲茶水之人在談論著小道消息。

  其中一個穿著粗藍布的人說:"你聽說了嗎,成大將軍的兵馬剛被調回,邊界戰事馬上吃緊。"

  另一個穿灰布衣的老漢說:"唉……我那兒子本應昨兒個就回來,可看樣子,八成又得去打仗了。"

  粗藍布衣人感慨道:"這一年到頭打來打去,老百姓的日子是越發不好過了。"

  灰衣老漢點下沉重的頭顱,歎息道:"白雪皚皚是沙場,生死卻是兩茫茫,莫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才好啊。"

  貓兒聽著,只覺得渾身一震,花耗,不是要出征了吧?

  若花耗走了,這還要上哪裡去找他?又聽那灰衣老頭說什麼生死兩茫茫,心裡愈發不是個滋味。

  貓兒的眼睛掃向馬上的曲陌,心裡尋思著,既然這次白衣美人能被自己掠來,那以後定然還能掠來,但花耗若去了戰場,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袖子一捋,跳上"肥臀"背,回頭道:"美人,我現在不能帶你去山上了,有急事,得回皇城。你等著我,我以後一定帶你回去!"說完不待曲陌言語,大喝一聲駕,如同跑出來時一樣,毫無預計地又跑了回去。說得好聽點,這叫隨性而至,興盡而歸;說得不好聽,這叫做沒計劃,想一出是一出。

  曲陌坐在貓兒身後,單手搭著貓兒那纖細得仿佛不及一握的腰肢,只覺得,如果自己用力捏下去,眼前這個毫無章法的人,就會安生了吧?

  本來沒有想上綠林山,卻被這人強抓了去;已想去了綠林山,卻又被這人強行扯回皇城。曲陌很是無解,為什麼一向佈置精明的自己,一遇見這個完全不會玩牌的人就亂了章法?

  算了,既然皇城裡現在如此異動,他也實在不好離開,有些事,還是要做完善準備的。至於那綠林山,卻是無論如何都要一探的。他暗中喚來暗衛,示意四位高手前去一窺究竟。

  第十章 桃花釀酒泛醋香

  那放蕩不羈的墨色髮絲隨風飛舞,一雙桃花眼裡端著幾分妖豔蠱惑的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著幾分輕浮放蕩,若一株搖曳在彼岸的曼陀羅,誘得人踏入鬼蜮而渾然不知。

  回到皇城時,已經是天色漸晚,貓兒一心去看花耗,生怕他轉身就出征去了,結果忘了身後還馱著這麼一個人。

  沿路打聽,馬蹄聲聲地跑到軍營前,貓兒跳下馬,在守衛的狐疑中,由左到右,由上到下地翻找著花耗的腰牌。

  守衛不耐煩地伸手要轟趕貓兒,卻聽一聲大喝:"住手!"

  花耗大步由軍營裡走出,眼中的急切更是隱冒焦躁火光,恨不得五步並成兩步躍到貓兒面前。他一把將貓兒抱起,托到自己面前,急聲問:"怎麼才來?"

  貓兒坐在花耗的手臂上,伸手捏了捏花耗的臉頰,笑嘻嘻地道:"本來想回山上的,卻聽說要打仗了,怕見不到你,又要失散好久,這才奔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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