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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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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婆娘行走江湖數十年,自從宣稱用無數娃娃的心臟養毒後,就沒有人如此毫無戒備地對著她笑過,當下心裡有絲異樣。 貓兒將手中的豬腿遞向癲婆娘,癲婆娘一傻,怕是有陷阱,沒敢接。貓兒又遞了兩份,說:"喏,給你,你不是要寶貝嗎?" 癲婆娘的腦筋擰出了麻花勁兒,眼睛瞪得有些誇張,伸出鮮紅的手指指向豬腿:"這……就是……寶貝?" 貓兒看傻子的目光望向癲婆娘,信誓旦旦地點頭道:"肚子餓,吃得飽,都是寶貝。" 癲婆娘嘴角隱約抽筋,與斬豬刀對看一眼,在彼此眼中尋到信息。毫無疑問,這是個並非高手的……娃娃。 黑衣人上前一步,用陰冷如同蛇蠍般的眼盯向貓兒,問:"娃娃,剛才落在你豬肉上的男子,去了哪裡?" 貓兒抬起小手,指向火海:"燒了。" 黑衣人瞳孔一縮,手指豁然收緊,沉聲又問:"娃娃,那人死了嗎?可與你說了什麼?" 貓兒瞪眼:"你這個黑不隆冬的人好生奇怪,人都死了,還說什麼?你去跟死人說說看。" 黑衣人一愣,斬豬刀一夥兒哈哈大笑起來,心裡尋思著,這個娃娃好生有趣兒。 黑衣人見貓兒清澈的眉眼,清透得不像說謊,當即起了洩恨的殺心,手指一捏一遞間,一片銀色光束由袖口發出,直射向貓兒的喉嚨! 癲婆娘離貓兒最近,看得清楚,當即踢起一塊石子,將暗器打掉,伸手抱起貓兒,嘲弄道:"嘖嘖……就連我們這些自諡為心狠手辣的邪派中人,都沒有向一個小娃娃下手,閣下這蒙著臉,倒也不怕紅上幾分。"轉而對斬豬刀說,"殺豬的,這娃兒老娘我要了,留著給老娘養老送終。" 斬豬刀咧嘴,笑出一口黃牙,說起了葷笑話:"癲婆娘要娃兒,殺豬的幫你搗動一下?" 癲婆娘拋出一記媚眼,身形一晃,瞬間站在斬豬刀身邊,抬起塗滿丹紅的手指,拍了下斬豬刀的肩膀,媚笑著:"成啊,晚上,你來。" 斬豬刀卻臉色一變,忙求饒:"姑奶奶,您怎麼又給我下毒啊?" 癲婆娘嬌笑著:"怎麼會是毒?明明是春藥嘛。奴家對你,可是真好的。"說完,一個提氣,抱著貓兒躥到房檐上,故作羞澀狀,"沒有寶貝,奴家不陪你們玩了,回家逗娃兒去了。" 黑衣人見討不到便宜,亦扼腕轉身離開,回去覆命。 癲婆娘抱著貓兒,幾個跳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貓兒連續蒸騰數天的困乏上來,此刻又有暖呼呼的懷抱,不由得吧嗒一下小嘴,乖巧無聲地趴在癲婆娘的頸項間,呼呼睡著了。 當癲婆娘抱著貓兒回到暫住的客棧,想將貓兒放下時,貓兒竟緊緊攬著癲婆娘的頸項,還在睡夢中喃喃囈語,"娘,別走。" 癲婆娘心裡一震,手不由得輕拍著,放柔聲線,哄道:"不走,不走。"試著分開貓兒的小手,卻不想這雙小手異常有勁兒,又怕扯痛了貓兒,只得脫了鞋子,和衣抱著貓兒一同躺下。自從……唉,算了,不能去想,自從那事以來,這是第一個躺在自己身邊的溫柔身體,沒有戒備,沒有猜忌,卻在不適中有些竊喜。 一夜好夢,待醒來後,癲婆娘看見貓兒正睜著兩汪清泉般的眸子望著自己,心裡不禁一顫,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萬不可如此掉以輕心。一夜熟睡,竟連身邊娃娃醒來都不知道,若那娃娃有異動,怕是自己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但轉眼間,又瞧見貓兒仍舊掛在自己身上的小樣子,臉上不由得暖了幾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兩個人,大人臉上畫著誇張的紅妝,小人兒臉上全部是泥巴點子,就這麼望著彼此,想著要說些什麼,或者問些什麼。 這時,折騰了一夜的斬豬刀砰砰砸門,粗著嗓子喊著:"癲婆娘,起來,咱們回山了。" 癲婆娘由床上起來,拉開門,看見臉被撓成一條條紅印的斬豬刀,笑得花枝亂顫,嬌聲問:"喲,這是怎的了?" 斬豬刀一拍大腿,紅著臉,怒視道:"還不是你個癲婆娘,非得給老子下春藥!老子去了趟窯子,找了一個姑娘。格老子的,那藥勁兒太猛,一個沒夠,又搭進來兩個。結果,老子銀子沒帶夠,就他媽的被那群婊子給撓了。"說完就往屋裡走,口中還嚷嚷著,"來來,讓老子看看你收的娃娃。" 癲婆娘笑得險些背過氣去,卻在轉身間,立刻收了笑,袖口瞬間銀針飛出,直射向斬豬刀的後腦! 那斬豬刀身形一閃,袖中匕首襲出,與癲婆娘過起了殺招。 癲婆娘冷笑:"這又是哪位情郎哥哥?來看奴家還易了容?" 假斬豬刀眼神一冷,一掌拍向癲婆娘胸口:"好利的眼!" 癲婆娘轉身閃過,嬌笑著:"哥哥,你演得太過了,那斬豬刀去窯子,找的從來不是姑娘。" 假斬豬刀冷哼一聲,虛晃一招,伸手將貓兒抓起:"這娃娃我要了!" 癲婆娘秀腿一踢,攔下假斬豬刀的去處,嬌嗔道:"怎麼都來搶我的娃兒?" 說話間已經過了數招,繼而風情一笑,"既然哥哥來了,就留下吧,咱一家好過日子……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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