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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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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受傷的帝林,哥普拉、今西領著一群監察廳軍人黯然離去。望著他們的背影,遠東軍官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贏了!我們贏了!」 在震天的歡呼聲裡,紫川秀一直注視著帝林離開的方向,他蒼白地臉顯得憂鬱而悲傷。他閉上了眼。喃喃說:「別了,吾兄帝林。」 遠東戰勝。帝林戰敗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軍。雖然有指揮者帝林的命令,但是要下令一支人數近三十萬的大軍解除武裝並投降,這絕非一件輕而易舉的簡單任務。 帝林剛從比試場被抬回來不久,廟村地監察廳總部就被一群憲兵軍官包圍。他們呼喝著「寧死不屈」的口號,揮舞著手中地馬刀。宣稱絕不放下武器。生怕這群粗魯軍人在暴怒之下沖進來傷害了帝林,哥普拉不得不帶著帝林的衛隊出去與他們對峙。他大聲宣佈自己的身份,命令軍人們離開,但對方並不買帳。只是不斷的鼓噪著:「我們要見帝林大人!」 「絕不投降。絕不放棄!我們要繼續戰鬥!」 「滾開,你們這些軟骨蛋!我們要見的是帝林大人!」 幸好,雖然叫得激烈,但這群人總算保持了基本紀律,沒有衝撞帝林地衛隊。吵鬧了兩個小時,哥普拉再三保證:「監察長大人絕不會拋棄大家不管的。」軍人們才肯悻悻的離開。 「真他媽亂套了。」哥普拉嘀咕道:「以前哪會出這樣的事?」 擔憂帝林地傷勢,他快步走回了總部。徑直進了帝林地臥室。幾個親信將領圍坐在帝林床前。臉上深有憂色。兩個醫生正在給帝林查看傷情,氣氛很緊張。哥普拉進來也沒人招呼他。只有今西回頭望了一眼,哥普拉點頭,示意暫時已經沒事了,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 兩個醫生表情嚴肅。他們摸脈良久,又是看傷口又是摸脈搏,不時還交換個眼色,竊竊私語一番。 哥普拉本來打算耐心的等著了,可是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兩個醫生已經是重複第十次摸脈了,他終於忍不住了:「這個……我說大夫,我們也不想干擾你工作。不過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下情況?我們心裡急啊,大人到底要緊不?」 年紀較大的醫生乾咳一聲:「這位大人,依在下的拙見,帝林大人的外傷雖然嚴重,但還能善加調養,倒還不至於危害性命。大人的脈搏十分混亂,忽強忽弱,忽快忽慢……照在下的看法,這倒很像是被強勁內力所傷地樣子,這是邪寒入骨、五臟虛寒之象……」 「大夫,您說地,我們也不懂。您只需跟我們說一件事就了:大人有沒有性命危險?」 「生命危險,應該是沒有的。依照帝林大人地體魄,大概只需修養個一年半載,自然就能將對方的真氣消除了,身體恢復舊觀……」 聽到帝林並無生命危險,今西和哥普拉對視一眼,都是心下大定。 「謝謝了,醫生……」 聲音雖然虛弱,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的監察總長已經睜開了眼睛。眾將湧上前去,激動的喊道:「大人!您醒了?您沒事吧?」 帝林輕聲的答道:「我沒事。」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今西和哥普拉連忙幫他扶起,讓他斜靠在枕頭上。 帝林把目光投向醫生:「大夫,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麻煩你了。」 「大人,您內力深厚,體質底子好。即使有傷,只要好好修養一年,吃上幾劑藥,會很快痊癒的。就是有一條,在痊癒之前,您萬萬不可再與人動手了。您的經脈已經受了傷,現在很脆弱,運不得氣了,也不能勞累了,您需要休息。」 帝林點頭:「多謝指點。但我現在實在有要緊的事,也沒一年的時間。大夫可有什麼良藥妙方可以加快恢復嗎?」 兩個醫生一起搖頭:「大人,您的傷勢很奇特,敵人的刀只劃破了您的表皮。卻穿透身體擊傷了您的內臟和肺腑,卻又不下重手徹底摧毀,顯然已是手下留情了。這種傷勢,非外傷又非內傷,恕我們才疏學淺。能做地實在不多,只能開點定神安寧的輔助藥讓您好好休息。莫再勞神。要想痊癒,主要靠的是您的體魄和時間。一年時間,真的不能少了。」帝林苦笑,歎道:「波紋功,阿秀。天下第一神奇絕技,果然名不虛傳。」 送走了兩名醫生後,眾人圍著帝林團團坐著。帝林問:「外邊情況怎樣了?」 哥普拉答道:「有各級軍官彈壓著,軍隊秩序還保持著。部隊情緒也還穩定——大人您不必操心這些。安心修養就是。軍隊地事,我和今西等諸位大人會料理妥當的。」 「正是。大人您安心養傷就是,我們會處理妥當地,無需擔心。」 「哥普拉,跟我說實話:你們還能控制軍隊嗎?現在還聽我們命令的部隊,還有多少?說實話,我要知道實情。才能下決定。」 「這個……」哥普拉望向旁邊人。但眾軍官都避開了視線,不敢幫他接上這個話題。最後。他只好頹然道:「大人,我不知道……不過剛才有一夥軍人在外邊鬧事,說不肯投降,讓我給勸走了。」 帝林眼中利芒一閃。往日,全軍上下,無不畏己如神。現在,他們居然敢上門鬧事了。統治的威嚴來自敬畏,一旦失去了敬畏,統治的根基就開始動搖,自己對軍隊正在失去控制。 這件事,若放在往日,那是最嚴重的事件,少不了一番雷霆手段地清洗和殺戮以挽回威信,但現在——帝林心下盤算一陣,也就放開了。 「我戰敗的消息,已經公佈了嗎?」 「我們還沒有正式公佈,但是不少人知道了。現在很可能已經在軍中傳開了。」 「那麼,繼續抵抗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帝林用的是平靜地陳述語氣。 兩軍首領以單挑決勝負這件事早就傳遍了全軍,現在即使帝林想反悔,士氣大喪地官兵也不會願意繼續再戰。再打下去,除了死傷更多的人命。什麼收穫也不會有,監察廳已失去了戰勝的希望。而遠東那邊正相反,比試得勝,他們正士氣如虹。 「事已不可為,我們該離開了。」 「離開?」軍官們面面相覷。今西低聲說:「大人,除了紫川家,流風和林家都把我們看做敵人。誰肯得罪重新掌權的紫川家來收留我們呢?」 「以前,我聽阿秀說過,除了我們這個大陸,海外還有很廣闊的世界。那邊同樣有文明的國家。聽聞海外有些大島,島上物產富饒,上面居住的土人武力孱弱,一國只有數千持竹槍木棍地士兵……」 眾人眼前一亮,今西接過話頭:「大人,您地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那邊立足?」 「正是。」帝林環視眾人:「當然,這只是傳聞,海上風高浪大,風險也不會少,一個不好,大夥全部葬身在海上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也不勉強大家,不願意走地,可以留下。」 帝林說全憑自願,但在場眾人皆已明白,除此以外,自己已無路可走。低級士兵還有可能得到赦免和寬恕,但自己這些高級將領卻不在此列。等日後紫川寧緩過手來,她自然會一個個收拾。那時候,只怕自己是生不如死。 眾人都毫不猶豫的應道:「願追隨大人,直到天涯海角。」 「告訴官兵們。願意跟我們走的,到這裡來 合集 。不願意的,就算了。走和留,現在也說不好哪個是活路,大家全憑自願,各安天命吧。」 傍晚時分,雪又下了起來,紛紛揚揚,白茫茫的一片。在紛紛揚揚的飛雪中,大道上向西進行的人群絡繹不絕。士兵們背著自己的包裹和行囊,零零散散或又是35成群的結隊而行。士兵們都穿著便服或者摸去職銜標誌的制服,用頭巾裹住了腦袋冒雪前行。在士兵麻木的臉上,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前途未蔔的茫然。 監察長大人已經戰敗,監察廳已經解散,再沒有人管他們了,也沒有人要求他們為誰而戰,如果願意投誠遠征軍的,那就留在營地裡,如果願意跟著監察長大人遠走他鄉的,那就到廟村(和諧),那裡還有忠於監察長大人的部隊。如果兩樣都不喜歡,那就愛嘛幹嘛去... 有人選擇了留在軍營裡等候遠東軍的接管,有人則激動宣稱要去廟村繼續跟隨帝林大人,但更多的人,卻是不聲不響的卷起了包袱和行李,安靜的從軍營後門走出去。打了那麼久的仗,士兵們歸家心切。何況,誰也不知道勝利者如何處置自己,雖然總長聲稱會特赦所有叛軍,但大部分官兵都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試驗新總長的寬容和誠信 紫川秀騎在馬上,身批黑甲的白川一手*劍,警惕的注意從身前湧湧而過的叛軍士兵。她低聲的對紫川秀說:「大人,雖然說監察長閣下已經下令投降,但這樣深入叛軍,我們身邊的護衛還是太少了。萬一遇到叛軍大隊,下官擔心身邊的力量不足以護衛大人安全」 紫川秀點點頭,望著遠處地平線上一個小黑點,他心潮起伏,在那個偏僻簡陋的小村莊裡,自己親如血肉的兄長受傷趟臥。他很想過去再見帝林一面。但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過去。猜到了紫川秀的想法,白川說:「大人,我覺得您……現在不好過去」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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