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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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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是先全力剷除掉魯帝的殘兵敗將,奪下魔族在東部最後的據點——特蘭要塞,起義軍在東部就有了一個堅實的防守堡壘。接著留下一員可靠的將領,比如說白川,鎮守特蘭要塞,建立遠東的東部防線。 第二步,將遠東軍的主力掉頭西向,與淩步虛決戰,力爭儘快將其部隊擊潰。 第三步,擊敗淩步虛後,遠東境內基本已經肅清了魔族的大部隊,除了由少量部隊進行境內的治安和剿匪工作外,接下來可以將防衛的重心放在東部。紫川秀打算以特蘭、沙加等幾個大的要塞為要點,重建遠東的東部防線。 當然,紫川秀想,等到可以禦敵人於國境之外,自己就可以將精力放在國內的建設上面,戰爭時期拋荒的耕田要重新耕種、要進行土地的平均分配、要建設工礦業、要從家族內地引進遠東自己的工廠和技術——用不了五年,自己曾向布丹長老許諾過的新遠東就將要出現了! 當然,這一切得有個前提,前提是魔族不再向遠東派遣新的鎮壓部隊,起碼在自己擊敗淩步虛之前不要派遣,否則,自己將重又陷入東西兩線雙面作戰的困境。紫川秀也知道,要魔族王國眼睜睜地看著它手邊的肥肉被人奪走而不做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既然魔族王國的高層在一年多的時間裡都沒有對遠東的反叛做出反應,也沒有發現新出現的鎮壓部隊,這令紫川秀產生了一絲希望:也許奇跡會出現呢? 等到新遠東建立……紫川秀心頭泛起一陣悲哀:此生已經註定孤獨了,再多的豐功偉業,又有什麼意義?他記得,在那些最絕望的日子裡,最為了排斥心頭那荒漠似的空白,自己亡命地戰鬥,在每次戰鬥中都身先士卒,策馬衝鋒在全軍陣頭的最前面,近乎瘋狂地冒險,無數箭矢「颼颼」地從耳邊擦過的風聲連續不斷,體驗那生死邊緣的極度刺激來使自己忘卻孤寂,並且以此為樂。他意識到,在戰爭初期自己種種顯得幼稚的心情,已經變得一去不復返了。他變得冷酷無情,懷著冷漠、蔑視的心情拿自己和別人的生命當兒戲,這贏得了部下們的尊重:「光明王好樣的!」只有自己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自暴自棄,是一種失去摯愛之人後,絕望地自尋死路。 隱隱地,他泛起了一絲恐懼:當有那麼一天,真的驅逐了魔族恢復了遠東的自由,自己將何去何從?到哪裡再去尋找這種出生入死的刺激來使自己排遣寂寞?哪裡還有新的戰場可以讓自己忘卻悲痛?或者,難道,曾經叱吒風雲的偉大光明王,他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酒精的浸泡中度過了嗎?自己會變成一個渾身酒氣、口齒含糊不清的乖張老頭,每天最大的事業就是調戲稍有姿色的女招待? 紫川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與其這樣慢慢地糜爛沉醉,倒不如在與魔族的戰爭中壯烈地戰死——當真相大白,消息傳回帝都的時候,她還會不會為自己痛心? 想哭嗎?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傳來了孤獨的荒外野狼鳴叫聲,聲音淒涼又悠長。今天大軍一氣走了四十多裡路,想到明天還要繼續趕路,紫川秀收回思索,打了個呵欠打開了行軍毯子。忽然,他住了手:帳篷門外傳來窸窸嗦嗦的布簾響聲和輕微的腳步聲。 紫川秀反手按上了腰間的洗月刀,出聲問:「誰?」 「光明濟世。」一個清朗的男聲隔著門簾回答,正是今晚的安全口令:「殿下,我是布蘭大人派來的傳令兵,有緊急軍情求見!」 「永照大地,請進。」紫川秀回答了口令的下半截,白光一閃,洗月刀無聲地出鞘,緊緊握在手中。他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帳篷門簾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 「滋!」突然響起一陣撕裂耳膜的尖銳剌響,厚帆布製造的帳篷門簾無聲無息地被擊個粉碎,碎片迎風捲進了帳篷中,片片銳利如刀。猶如平地裡忽然出現了可怕的風暴,無數的光點像雨點般傾瀉灌湧進了帳篷中,無堅不摧的劍氣如同風暴般席捲一切,一陣密集的「哧哧哧」輕響,紫川秀原來站立位置後面的帳篷壁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的洞眼,蠟燭的光亮從洞眼裡斑斑點點地射進營帳外的黑暗中。 紫川秀來不及反擊,就地一個翻身滾出好遠,一腳踢飛了擺蠟燭的案台,營帳頓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聽到「哧哧哧」幾聲尖銳的劍氣破風聲和劍刺入鈍物的聲音,自己原來的座位已經中了無數劍。聽風辨聲判斷敵人的位置,紫川秀在黑暗中像豹子般無聲摸近,揮刀還擊,耀眼的刀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洗月刀在黑暗中劃了個弧線,卻少有地落空了:對方早已經轉移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與其說看到,不如說是感到一股冰寒刺骨的劍氣正在向他的胸口襲來,紫川秀機敏地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劍,心裡明白:是剛才落空的那一刀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通過那劍的劍路,紫川秀再次捕捉到對方的位置,揮刀還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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