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遊戲時代Ⅱ·失落的奧德賽 | 上頁 下頁
六三



  話未說完,就見中年人對那少年身後一個隨從一使眼色,那隨從立刻一刀柄磕在那少年的後脖子上,那少年渾身頓時一軟,像倒空的麻袋一下子軟倒在地,頭上的瓦楞英雄帽也跌了下來,一頭烏黑長髮立刻散開。

  "咦!是個女的!"兩個把她架起來的隨從一臉驚詫。那少婦一看她模樣,頓時恍然大悟,忙對那中年漢子低聲說:"我想起來了,她叫紀萱萱,是東陵城主亞伯都的外甥女,上次我在大嶢山被一個死靈法師追殺,曾得她表哥亞辛公子相助,然後一同去的晉城。"

  中年人微微點點頭,見幾個隨從都在等著自己拿主意,他略一沉吟,這才低聲道:"把她也帶上,沒准可以用上。這兒不宜久留,咱們立刻換個地方。"

  說完起身就走,等客棧掌櫃發覺時眾人已走得乾乾淨淨,不過桌上卻留下了幾枚金幣,足夠酒菜錢,老掌櫃見狀也就沒有多想,只遺憾這樣大方的客人,一年都難得遇到一個。

  "老闆,給找間上房,把酒菜送到房中來!"

  老闆正在遺憾,就見一個帶有一點大西族血統的東軒人,抱著個大西族孩子進來,那孩子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只有頭臉露在外面,孩子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點萎靡,似乎正在生病。老闆剛要細問,又見一個大西族的美女也跟了進來,把幾枚金幣遞給他,小聲吩咐說:"快去照辦,外面那輛馬車也交給你了,車軸要上油,牲口也要喂飽!"

  把金幣湊到嘴上使勁一咬,老闆頓時大喜過望,攥著那幾枚沉甸甸的金幣,他不住在心裡感謝神靈,沒想到一年都遇不上一個的豪爽客人,這一日之間竟然遇到了兩個。他不敢怠慢,立刻招呼小二去趕車牽馬,再讓廚下準備可口飯菜,自己則親自把客人領到樓上的上房。把三人安頓停當後這才樂滋滋地下樓來,一路上心中都忍不住在揣測:又是一個和東軒人私奔的大西貴族小姐吧?不過看他們的年紀,好像不應該有那麼大一個孩子啊?

  不用說,這三人就是從晉城一路趕來南陵的夏風、庫乃爾和翼人王子阿萊特。直聽到掌櫃去得遠了,庫乃爾才關上房門,夏風也才把披風從阿萊特身上解開。翼人王子的傷基本已痊癒,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和長期的牢獄生活,使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雖然他已經可以飛行,甚至可以用翼人那種天生的本領來召喚同伴,讓他們把自己帶回冰雪之國,但不知怎的,他始終都沒有這麼做,他一直都還記著自己對庫乃爾的承諾:傷好了要帶她一起飛。他怕自己這一走,以後就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小二不多時就送來酒菜,卻被客人擋在門外,只見那個漂亮的大西族女子把酒菜接過去後就立刻把門給掩上,並插上了門閂。這讓小二心裡直犯嘀咕,不過南陵城向來什麼樣的人都有,何況是一對私奔的異族戀人,因此小二也沒覺得太奇怪。

  房中三人吃過飯,夏風終於對阿萊特笑著說:"好了,鳥人,再往前就是南荒,我不想讓你陪我們去冒險,這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看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如果能飛,咱們就在這兒分手吧。"

  "他的傷還沒全好!"夏風剛說完,庫乃爾就瞠目怪道:"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那怎麼辦?"夏風聳聳肩,心裡又泛起一絲酸意。庫乃爾想了想,"我這就去找我的同伴,可以留下兩人來照顧阿萊特,直到他的傷痊癒。"

  "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阿萊特急著說,"我已經不需要別人來照顧,我無意間聽說你們去南荒是為了大西國的"楓樅之星",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南荒兇險無比,有我這樣一雙空中的眼睛,可以幫你們避開許多兇險。"

  夏風與庫乃爾對望一眼,見她眼中似乎有些願意,夏風本能地想反駁,卻聽阿萊特又道:"你們是阿萊特的恩人和朋友,幫助朋友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幸福,希望你們不要拒絕。除非你們沒把阿萊特當朋友,而是當成某種可憐的動物,一時好心救助一下罷了。"

  "阿萊特,我們沒這麼想,"庫乃爾忙道,"我們一直把你當同類,當朋友,只是南荒實在太兇險,我們不想……"

  看到阿萊特的眼神是那樣失望,庫乃爾再說不下去,只得把目光轉向夏風,讓他拿主意。夏風想了想,突然對阿萊特伸出手,笑道:"OK!歡迎你參加我們的冒險,不過我要先說清楚,既然是朋友幫忙,我們可不付任何工錢,必要的時候你還得負責給咱們弄吃的,為咱們放哨,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阿萊特激動地握住夏風的手,"我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

  見這事終於得到圓滿解決,庫乃爾長長地舒了口氣,也忍不住伸出手與二人緊緊握在一起,靜靜地不願鬆開,直到發覺兩個男子的臉色都有點異樣,她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對二人道:"我這就去找我那六個同伴,然後咱們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可以向南荒進發。"

  南荒南荒,究竟有些什麼樣的兇險啊,居然讓人這般談之色變?夏風不禁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眺望著窗外那陰雲密布的天空,只見天邊的濃雲不時變幻成各種不可捉摸的形狀,而那濃雲下面,就是亞特蘭迪斯大陸最神秘最恐怖的一個角落――――南荒。

  南陵城夜裡飄起毛毛細雨的時候,十多裡外的南荒沼澤中卻下起了傾盆大雨,原本就很局促的硬地,一下子變得更為擁擠。十多個精壯漢子牽馬圍在那唯一的帳篷前,木然望著眼前茫茫一片白霧的沼澤,眼裡滿是聽天由命的無奈和悲涼。

  "這鬼天氣,讓大家受苦了。"那個眼帶煞氣的中年人突然從帳篷中鑽出來,幾個或蹲或坐的漢子忙站起來,向他低低地叫了聲:"南王殿下!"

  "別再這樣叫了,"南王顏恭海擋開一個隨從撐起來的油傘,任由豆大的雨點直接打在略顯瘦弱的身上,轉眼間便使他渾身濕透。他鷹隼般犀利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見眾人神情雖然狼狽,卻依然不失對自己的敬仰和尊重。南王眼裡不由露出一絲贊許,微微頷首道,"兄弟們一路追隨我到這南荒來冒險,實在太難為你們了,我顏恭海他日若能東山再起,必定不忘今日與眾兄弟風雨中共患難的情形。"

  "主公千萬別這麼說!"眾人紛紛道,"主公對咱們恩重如山,能追隨主公是咱們一生的幸運,別說這小小的南荒,就是刀山火海咱們也決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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