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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說完我轉身就走,雖然我喜歡音樂,卻不想跟音樂家打什麼交道,尤其是比我還潦倒的音樂家,但兩個音樂家卻不這麼認為,他們一左一右攔住我的去路,邊把一柄折疊刀在手中眼花繚亂地玩耍著,邊裝出惡狠狠的模樣喊道:"留下錢,不然我們就給你放點血!"

  "刀子不是這麼玩的,"我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雙手卻閃電探出,兩個音樂家還沒明白過來,手中的刀子就已經到了我的手上,我手中雙刀在兩人臉頰上上下翻飛,二人嚇得睜大眼一動不敢動,片刻後我把刀子塞回他們手中,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們,點頭笑道,"這樣看起來精神多了,雖然不再像音樂家。"

  我慢慢走出甬道,身後,兩個音樂家正摸著光溜溜的臉頰和下頜發怔。

  有了錢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我很容易就找到一個遊戲節點,像上次一樣躺上遊戲平臺。很快身外就有奇寒襲來,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耳邊響著熟悉的駝鈴聲,身子隨著駝鈴在緩緩起伏,嗓子乾燥得像要裂開,腹中是饑火中燒的熾痛。

  "水、給我水!"我拼命叫起來,但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到,吃力睜開眼,看到的是緩緩移動的沙礫和駱駝不緊不慢邁動的四蹄,原來我是橫伏在駱駝背上,像一條離了水的死魚。一隻乾枯如雞爪般的手伸到我的頜下,把我的頭托了起來,我總算看到眼前這個乾癟的老頭,他見我正半睜著眼望著他,吃了一驚,放開手嘀咕了一句:"你居然活了過來,真是奇跡!"

  "把他放下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他用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發音像戈壁灘呼嘯而過的颶風,我從來沒有聽過,卻偏偏聽得懂。有人就粗魯地抓住我的手腳把我扔到地上,天上熾烈的陽光使我不得不閉上眼,就在我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那個粗獷的聲音又說,"給他點水,一個人昏迷十幾天,僅靠著點馬奶居然能堅持不死,也算是奇跡,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甘甜的馬奶一點點浸入我的咽喉,我拼命吞咽,乾裂的咽喉開始覺得滋潤,熾痛的肚子漸漸充實,體力也漸漸恢復。最後,我居然能抬手推開那個幾乎要嗆死我的水袋,喘著氣清晰地說了聲:"多謝相救!"

  "你是什麼人?居然會說我們的語言?"方才那個人質問道,"你穿著大食人的衣衫,出現在韃靼人廢棄的營地,長得像宋人,卻又會說我們黨項族的語言!"

  我啞然,只在心中苦笑,難道我要告訴他我是華裔安梅瑞克國人?

  "快回答!野利將軍在問你話!"有人粗暴地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來,我虛弱得需要靠著他才能完全站穩。方才那個粗獷的聲音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哪族人?"

  我猶豫起來,總不能跟他說我叫皮特·李吧?囁嚅半晌,只好勉強道:"我叫白癡,大概應該算漢人吧。"

  "什麼叫應該算?"抓著我的那人突然放開手,我立刻摔倒在地,他卻毫無憐憫之心,抬腿踢了我一腳罵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模樣,多半是宋人的奸細,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說著他拔出了利刃,那金鐵出鞘的嘯聲讓我渾身一個激靈,卻虛弱得無力反抗!

  "等一等,殿下,咱們這次出獵沒多少收穫,他好不容易活過來,也算是天意,就留他一命好了。"那個粗獷的聲音出言阻止了我身旁的人,接著又喃喃道,"白、癡,這名字倒也順口。"

  方才我只是按自己母語的字音說出自己的名字,想必他並不理解這名字的意思,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只對那個殿下道:"看他現在神志未必清醒,等回了興慶再慢慢拷問不遲。"

  那個殿下憤憤地收刀,又踢了我一腳才對旁人吩咐:"把他給我綁在駝背上,小心看護,千萬不要讓他就這樣死了。"

  我對那叫"野利"的將軍生出一絲好感,對那個"殿下"則十分厭惡,趁自己被人攙扶起來時,我打量了二人一眼,那個將軍生得豹頭環眼,一副落腮胡煞是威武,年紀在四十出頭,裸露的胳膊肌肉虯結,古銅色肌膚油光發亮,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尤顯彪悍;那個殿下不到二十歲模樣,相貌有幾分英俊,白麵無須,滿臉驕悍之色。

  我再次被縛在駱駝背上,枯燥而漫長的旅程又開始了。這是一個幾百人的龐大隊伍,除了那些騎馬的兵士和馱運貨物的駱駝,雜在隊伍中間的還有十幾個被鐐銬拴在一起的韃靼人,男女混雜,被那些兵士用皮鞭像牲口一樣驅趕著前進,我意識到自己本該跟他們一樣的命運,只因極度虛弱才僥倖逃脫。

  一路上從那些兵士的閒談中,我知道了那個將軍叫野利莫仁,是個都統軍,而那個殿下則被稱作純祐殿下,這次他們是帶兵越過賀蘭山,深入韃靼人出沒的戈壁荒漠去狩獵,獵物就是那些被鐵鍊拴在一起的韃靼人,他們將被帶回大夏國的都城興慶作為奴隸,而我則是被他們在歸途中順手撿來的戰利品。

  大夏國的都城興慶比我的想像要繁華得多,一進城門,兩耳聽到的便是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和叫賣聲,除了幾個小孩追著我們看熱鬧外,人們對我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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