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367-1)_學達書庫

第五卷第52章死神威嚴

　　西帝君戰爭大本營發現池傲天遠征軍絕對不是偶然。教皇陛下一手策動的孟買城事變沒有能夠及時傳出消息，甚至過了數日之後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這沒有消息的消息無疑是糟糕的消息。

　　在這種情況下，西帝君大本營啟動全部力量搜集發生在孟買城的事情。可惜，由於孟買城早已經進入軍事管戒狀態，西帝君大本營除了獲知城裡曾經發生過反叛而被大王子殿下成功平叛的消息外，竟然不知道心腹大患池傲天遠征軍竟然在這次叛亂中充當了主角。

　　沙漠帝國居民大多都是酸臉漢子，對於他們而言，遇到這種顛覆王國的陰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西帝君大本營立刻預料到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參謀本部立刻通知教皇陛下，把烏魯城守軍連同正在訓練的二線兵團全線派了出去，沿著密西西河一線的城鎮排開了陣營。按照參謀本部的預估，以近六萬軍人的力量，把沙漠帝國遠征到此的軍隊阻截一個月左右，應該不是難事。一旦界林戰區戰事結束後，則可抽調更多精銳部隊參戰。

　　這種做法本來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萬全之策。但是，阿佛提國王陛下隨後下達的「烈火中燒」總動員中卻透露出了有關於池傲天的消息。

　　教廷安排在沙漠帝國外圍綠洲的包打聽大多都是非土著居民，他們對於曾經發生在花語平原上的事情並不瞭解，甚至一部分人在此前連池傲天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在接到總動員令後，很快就有包打聽把情報送到扭腰小鎮，包打聽根本沒有避諱，當即向負責扭腰小鎮沿線防禦工作的千人長傳送了總動員令，並提到了池傲天這個名字。

　　包打聽都具有相當的察言觀色能力。神聖教廷千人長的表現把包打聽嚇了一跳，聽到烈火中燒總動員令千人長臉上還能勉強掛上笑容，而池傲天這個名字一說出來，這個30多歲的壯年漢子臉上竟然露出了哭樣的神情，更讓包打聽不解的是，千人長身邊20多個軍官以及護衛臉上飄動的赫然是恐懼的神色。

　　「打……打……打……」千人長右手比劃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下一個字：「打……賞……」

　　包打聽掂了掂厚厚的錢袋，滿意地離開了。「這些長在蜜罐子裡的人，真他奶奶的，一個個膽子比米粒還小。聽到一個人的名字就嚇成了這樣，那如果見到了死神，還不他奶奶的嚇的尿了褲子？」這個已經融入沙漠民族血統的包打聽當然不知道，黃色的液體在他離開的瞬間已經在屋子滴答……當他知道這個名字確切含義的時候，那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確實如包打聽所想的那樣，池傲天的名字對於花語平原的居民而言，完全和死神劃上了等號。遠征軍的制服以及坐騎全部是黑白兩色，這兩種顏色原本就被用來描繪死亡；池傲天坐下那頭絕無僅有的骷髏龍獸；塔揚大牧師動輒召喚出上古惡魔、羊頭怪這樣的邪獸……這一切除了代表死亡，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解釋。更讓花語平原民眾從心底發寒的是，教皇陛下剛剛宣佈，邪惡的池傲天遠征軍以及匪首池傲天、曲建紅、塔揚等人在密西西河沿岸被全殲，神聖教廷舉國上下狂歡之聲還沒有平息，花語平原南部聖殿就平地響起了一聲炸雷！池傲天復活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復活，他那些戰死的部下無一例外全部以骷髏的身份復活了！光明神殿下、戰神殿下兩位至高無上的神明聯手竟然沒有戰敗池傲天，而光明神殿下當著百萬信徒的面親口稱池傲天為「死神殿下」！最終，光明神和戰神不得不讓出了天下聖殿。

　　此事發生後，教皇陛下專門發了教喻，告知全國：死神只是幻化成池傲天的相貌出現了，他出現的目的是為了在人間擁有一座神殿，而光明神、戰神兩位殿下不願意發生神明之間的戰爭，因此，大度地讓出了神殿。請兩位殿下數以千萬計的信徒們不要有任何擔心，云云。

　　這樣的話，當然人人都喜歡聽到。但是，所有花語平原劫後餘生的民眾心裡都有了一個問號：池傲天，這個雙手粘滿人類鮮血的惡魔真的死了麼？

　　池傲天再度出現消息傳到扭腰小鎮的當天夜裡，小鎮裡駐紮的1500多為軍人跑了一大半，第三天早上，千人長起床後發現，整個小鎮裡空空蕩蕩，不僅剩下的一半軍人當了逃兵，小鎮上所有的居民都跑得一個都不剩。

　　這個消息象洪水猛獸一樣在密西西河沿岸掃蕩著，以訛傳訛，很快消息就變了味道。

　　「死神池傲天在沙漠帝國一抬手滅掉了兩萬個神聖教廷的大牧師和三千個教皇陛下，現在馬上就回來了。」

　　「池傲天血洗了沙漠帝國，把幾百萬沙漠帝國的居民全部變成了他的骷髏兵，那白色的骷髏兵從眼前一直排到天邊。他和死神是親兄弟，現在回來報仇了。原來我們殺了他的士兵，現在那些士兵都要從地下爬出來，向他重新宣誓效忠。」

　　「偉大的死神池傲天殿下已經回來了，他帶著幾千萬亡靈大軍，要把整個花語平原變成他的亡靈帝國，都城就是天下聖殿。快跑吧，那些亡靈根本腳不著地，就飄在地上，追得太快了……」

　　「死神這一次發起了萬鬼大行動！凡是在戰爭中死去的人，都會被池傲天吸去魂魄，無法上天堂，變成孤魂野鬼永遠在地獄中受到折磨。」

　　「死神殿下說了，他已經成功地擊敗了光明神、戰神等神明，現在神界已經歸死神殿下統治。池傲天就是他在人間的代言人，就是鬼王，剩下的，牧師們馬上要變成鬼牧師，大家也馬上要變成鬼民，從此以後，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我們都不能出來，都要躲在地下，等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大家出來開party，吃活人肉，喝活人血……老鄉，快信仰我吧，我就是死神殿下派來的鬼牧師，把你家的錢、好東西都奉獻給死神殿下，讓我們讚美死神、讚美池傲天殿下吧……ou……ou……ou……」

　　……

　　教皇陛下正式接到這個消息已經是15天之後了――扭腰鎮千人長之前派出的報信小隊早就跑了屁的，可憐的千人長左等也不見援兵右等也看不到人煙，最後自己騎著戰馬星夜趕回烏魯報信。

　　也就是短短的15天，從烏魯向北向東一千里的距離，十室九空，剩下沒跑的都是土埋到脖子的老人――跑也跑不動了。

　　魔法曆六年的花語平原可真熱鬧非凡，前半年，先是南部居民發了瘋一樣往北跑，一撥一撥的；到了後半年，北部居民又發了瘋的向南跑，又是一撥一撥的。居民跑，守軍也跑……再能打的軍隊，也不可能和死神殿下正面交鋒。人和鬼打，這仗根本沒法打，敵人都是鬼了，你就算把他殺了，他還是鬼呀！再說了，鬼能被殺死麼？這個試驗可從來沒有人敢做一次看看。

　　教皇陛下臉色難看得要滴出豬血來，那麼偉大的涅勃列夫教皇陛下吭吭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身邊的幾位紅衣大主教乾脆連站都站不穩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扭腰鎮最偉大也最具有膽略的軍人嘴裡嘟囔著「shit，shit， bull-shit!」，大步流星離開神聖教廷神殿，跨上戰馬，打馬揚鞭從此不知所蹤。

　　教皇呆立了足足十多分鐘後才發出了命令。首先，緊閉烏魯八個城門，除非有教皇陛下手諭，否則，任何人不得進入，任何人不得接近城牆百米之內，否則立刻處決；其次，兩位紅衣大主教拿著教皇陛下的手諭立刻前往密西西河沿岸穩定軍情――當然這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所有大主教們都認定從密西西河沿線將不會有任何軍隊存在，這兩位大主教只是去察看一下是否真的這麼悲慘罷了。第三，教皇把幾個幻獸騎士全部召集來，用魔法封了兩道手諭，一道急送史坎佈雷，請雷諾爾殿下親拆，而另外一道則送往界林戰區，請蒙頓、諾頓等法諾斯軍官拆閱。

　　教皇陛下再三叮囑，這兩封手諭一定一定要親手交給雷諾爾和蒙頓、諾頓的時候。就在此時，紅衣大主教們驚訝地發現，教皇陛下突然老了十歲，黑色潤澤的頭髮乾枯的象蓬草一樣，變得花白一片，眼袋高高鼓起，白眼球上佈滿了血絲。

　　無聲的歎息在大主教們中響起，也難怪教皇陛下如此小心，密西西河沿岸逃難的人群大多拖家帶口，現在還沒有人來到烏魯城，可以想像，一旦有人來到這裡，烏魯這座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古城將在一夜間真的「萬人空巷」。

　　「諸位……還有其他什麼意見麼？」涅勃列夫教皇陛下費力地吞下一口吐沫，潤了潤嗓子問眼前的神職人員。

　　嘶啞的聲音就這樣消散在教廷裡，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回音。

　　教皇看著數層臺階下十多個紅衣大主教和大主教們，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大人物們一個個目光游離不定，拼命地躲閃著自己。

　　「唉……」教皇陛下揮揮手：「你們，也散去吧，這個消息到此為止，不要把它帶出神殿。」

　　紅衣、黑衣大主教們魚貫而出，最後兩位紅衣大主教小心翼翼地幫教皇陛下關上了兩扇朱紅大門，廳堂裡耀眼的陽光隨即消失了……

　　空蕩蕩的教廷裡只剩下一個真的要「稱孤道寡」的教廷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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