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339)_學達書庫

第五卷第23章魔法苦旅

　　「什麼？林雨裳走了？」

　　艾米和大青山都懷疑起自己耳朵的忠誠度，這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林雨裳怎麼可能離開漢堡？林河大人剛剛戰死，以林雨裳的脾氣，會放棄自己父親誓死守衛的城市？難道……是因為艾米決定放棄漢堡城？這似乎倒是有可能……

　　但是，以林雨裳的性格，如果她對此事不滿，就算發佈命令的是紅石陛下或者池大同元帥，她必定會來理論一番，而不是選擇一走了之，這絕對不是林雨裳應有的表現。

　　總不會……林雨裳私自下山去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吧？不可能！林雨裳雖然脾氣倔了一些，但絕不是沒腦子，更不會幹出這樣一看上去就是去送死的事情！

　　總不會……林家大小姐因為父親戰死，心灰意冷，或者乾脆是害怕了？

　　短短的數息間，艾米和大青山兩個人腦子裡翻過無數個可能，但是無需說出來就一一被自己否定了。開什麼玩笑，林雨裳雖然有些任性，在眾多的女孩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在智慧和戰力方面超過同齡絕大多數男子，不用看小傭兵團現在已經有近萬傭兵了，把這些傭兵中的佼佼者拉出來和林雨裳作一對一的對決，林家大小姐在魔劍士基礎上改良的連珠魔法能打得他們中大多數人找不到北。更重要的是，林雨裳是一個相當有智謀的人，她怎麼可能去犯錯誤？！

　　艾米也想到這裡，突然心底一動，一絲冰冷的氣息瞬息間突入了全身神經，少年甚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沙若，你這幾天都和林雨裳談了些什麼？」

　　沙若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有一些迷茫：「和以前一樣，為了讓她開心，就是把我在神界、還有我們在地底的經歷講給她聽了。」

　　艾米霍然站起：「大家先休息一樣，大青山、沙若、霍恩斯跟我來。」遲疑了片刻，艾米補充了名單：「藍田、蒙哥馬路兩位大隊長也一起來吧。」對於北部戰區臨時最高指揮官而言，為了獲得正規軍的支持，必須拿出自己足夠的誠意。

　　艾米掀開門簾消失在門外，大青山、霍恩斯等緊跟著沖出門時只看到艾米推門進入自己房間的背影。

　　當沙若、兩位小傭兵團副團長以及兩位中年軍官沖進艾米房間時，小傭兵團團長大人的屋子裡似乎剛剛遭到一個不稱職的盜賊野蠻而又全面的洗劫：桌子上的杯子歪倒了，茶水無聲流出，順著桌子浸入艾米經常翻閱的數十本厚厚魔法書頁裡；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部被推到地上，雪白的被褥上還有幾個嶄新的腳印；書櫃敞開著，剩下的幾本書東倒西歪的，抽屜被拽開了一半；衣櫃也被打開了，艾米那屈指可數的幾件衣物包括不方便見人的貼身衣服似乎被人惡作劇的扔得哪哪都是，更過分的，一隻白色的襪子竟然被扔到艾米的飯碗裡，空氣裡似乎彌漫著某種氣息；屋子裡唯一沒有被全面殃及的是一個小箱子，眾所周知的是，那裡面擺放的是瑩瑩小姐用過的東西，不過，明顯看出來也被人小心翼翼地翻過一次……

　　這個不稱職的小毛賊會是誰呢？

　　艾米呆了呆，苦笑著把書櫃下邊的櫃子打開――空空如也、乾乾淨淨，似乎從來沒有過任何東西，艾米臉上的笑已經苦得可以釀出黃連湯了。

　　「丟了什麼？你難道以為是林雨裳小姐拿的？」小矮人撓了撓頭皮，有些莫名其妙。其實，這問題更是莫名其妙，能夠自由自在進入艾米房間的，整個小傭兵團裡大概也就是大青山、霍恩斯、沙若、林雨裳、靈寶兒那麼幾個人……

　　不對！艾米騰的跳了起來，靈寶兒，還有靈寶兒：「來人，快來人！」屋子外面幾個小傭兵沖了進來。

　　「快，去看看靈寶兒殿下是否在？如果在，就說我的命令，請幾位精靈長老一定不要離開靈寶兒女王陛下。」

　　「是，團長。」幾個少年小跑著出去了。

　　「艾米，我想，以林雨裳的脾氣，這事，她不會帶著靈寶兒的。」大青山小聲地說。

　　「恩，我知道……」艾米臉上的神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了：「就怕，當時靈寶兒在場，你知道，靈寶兒可更是膽大妄為到極點。」

　　霍恩斯聽了半天，繼續著其一貫以來在這方面的遲鈍：「艾米、大青山，你們到底說什麼呢？我怎麼根本聽不懂？你的意思是林雨裳偷拿了你東西？怎麼會呢？她如果喜歡什麼，難道不會直接向你要麼？你難道會不給她麼？」

　　團長大人在小傭兵團內部人的眼中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尤其是對於錢財等身外之物，艾米出手大方的不得了，如果林雨裳真得看上了艾米的什麼東西，就算再值錢，也不需要這樣乘艾米不在屋子溜進來拿走。

　　艾米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唔……她現在拿走的這些東西，我可真是絕對不會給她的。」

　　「什麼東西？」小矮人瞪大了眼睛，難道……是林雨裳拿走的真是瑩小姐留下來的東西？否則，艾米怎麼會拒絕。

　　「這個……霍恩斯，有些事情還真忘記和你說了，林雨裳拿走的是幾把鑰匙，恩……這幾把鑰匙可以打開成為整個世界國王寶座的大門……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打開了通向地獄的大門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艾米越解釋，霍恩斯眼睛瞪得越大，當然就更不明白。

　　林雨裳拿走的確實是「鑰匙」，艾米等一行人在地底魔法王國內得到的幾個單方向傳送物品，當時，三位魔法王國絕地大長老拜託艾米把這些物品放在祈願塔附近，可惜，艾米出來後就陷入封龍、漢堡城攻防戰，根本沒有來得及去履行自己的諾言。回到漢堡城後，艾米怕自己一不小心觸動鑰匙，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放在了櫃子裡，一直就沒有動過。而現在，這幾把鑰匙，竟然被林雨裳大小姐順走了，而且……還是一個不拉的全都順走了。說不定……林家大小姐擔心艾米等人想辦法追過去阻止她，所以才這樣乾淨徹底地斬草除根。

　　沙若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原來也有多嘴的時候！講這事情的時候，腦子裡怎麼根本沒有一根弦呢？林雨裳為了替林河大人報仇，這一段時間以來，心裡再苦，也不間斷每天早上的晨練――這是這十幾二十天來林雨裳最上心的事情，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竟然提出了一個捷徑，林雨裳會不用？為了報仇，即會象碧變得老了40歲，眉頭皺一皺都不是林雨裳的表現。

　　「沙若，你可講了這幾把鑰匙的使用條件了麼？」艾米已經憂形於色，大青山能理解，這種從上古魔法王國流傳出來的東西，而且是決定魔法王國是否可以順利傳承的東西，如果被能力不夠者強行使用，那……說不定整個人會被反噬的魔法精靈撕碎。

　　「恩，我講了。」沙若立刻快速點點頭。

　　大青山在一邊低聲和霍恩斯、兩位帝國大隊長大概解釋清楚了關於鑰匙的前前後後，三個人臉上也掛滿了擔憂。

　　如果按照這麼說，林雨裳也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觸發這幾把鑰匙，而一個一級魔法師想成為大魔導師和魔導師，這個過程簡直太漫長了，除了魔導師其他人又不可能釋放領域……難道……林雨裳拿著這幾把鑰匙去找森靈精靈長老們了？不會吧，長老們當然能夠感受到其中隱藏著的巨大魔法能力，只是，精靈長老們所修習的都是木系魔法，這應該脫離了鑰匙的應用範圍。身邊的魔導師，除了已經投靠了緬陽帝國的三位魔導師外，就是雷葛老師了……難道，林雨裳去找雷葛了？

　　艾米倒吸了一口氣，這個……還真有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雷葛與林河侯爵的關係相當好，就沖已故林河大人的情面，雷葛還真難拒絕類似的要求。以雷葛對時空魔法的掌握，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在觸發鑰匙的同時帶著沙若一同傳送。

　　大青山也想到了這一點，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不管做什麼都來不及了，除非……能夠把時間loading到沙若講這個故事之前，否則以林大小姐的脾氣，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而且，林大小姐這一行，必然充分發揮獨角獸的優勢，一定會在森林中前進，沒有人能在森林中找到獨角獸騎士。

　　現在，只能希望靈寶兒不知道此事。剛想到這裡，一個小傭兵從外面進來：「艾米團長，靈寶女王陛下在城裡，有兩位長老在陪同她。」

　　屋子裡幾個人同時呼出了肺裡的空氣，還好……如果靈寶兒再出事，那……面對十多萬精靈的弓箭和魔法杖，小傭兵團幾個主官估計一個個都得亡命天涯了。

　　「算了，不用擔心了。我現在寫一封信，馬上讓暗秋聲去界林戰區送給雷葛老師，獨角獸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與風系巨龍相比。說不定，事情還沒有我們想得那麼糟糕。」艾米一邊說一邊拿起鵝羽水筆很快寫好，接著又把剛剛傷癒的暗秋聲找來，看著少年召來坐騎龍向東南飛去。

　　「回議事廳吧，還得儘快把其他事情安排好，唉……這個林雨裳，還真強呀……」艾米發出了低低地呻吟。

　　議事廳裡，近40位與會者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艾米、大青山等回來，細心者立刻從四個人臉上發現了異樣。艾米想了想，林河大人的女公子不見了這事也瞞不住，索性說了吧：「林雨裳小姐早上出發去界林戰區了，我想，池大同元帥應該很快就知道我們這裡的行動了。」霍恩斯與兩位大隊長瞟了艾米一眼，不得不佩服人類的語言真是太美妙了，艾米這兩句話百分之一百正確，但是，除了瞭解內幕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聽了之後全部會理解成另外的意思，這樣高超的技能作為矮人一族也只有歎為觀止了。

　　兩位大隊長還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看來，池大人的義子幹殿下還真繼承了大人的衣缽，這話說出來怎麼頗有當年池大人上任之初調離三位大隊長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兩位大隊長在心裡對於艾米的認識又提到了一個層次。

　　艾米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嘴角掛上了標誌性的淺淺微笑：「對了，諸位，我再宣佈一條冊封令。根據帝國吏部相關法令，我有權直接冊封郡王以下所有戰時爵位……」

　　艾米故意拖長了音調，大廳裡所有人的興致在這一瞬間全部被調動了起來。作為帝國親王，雖然並非世襲罔替，但是艾米閣下確實有著這樣的權力，只是，在大戰之後，戰時被冊封的爵位需要經過吏部二次審核，大部分戰時冊封的爵位都會被降一級後重新蓋上帝國皇帝的印璽。池傲天閣下遠征軍出發後，為了嘉獎遠征諸多將士，帝國軍部和吏部可是突擊冊封了一批貴族，而池傲天閣下更是一舉成為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世襲罔替公爵家族開門家主。大廳裡，數十雙炙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艾米。

　　白衣少年笑了，艾米突然間笑得象鮮花一樣燦爛：「自古以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在這一場跨越三個大陸的戰爭中，我相信，紅石陛下絕對不會吝惜對於有功之臣的賞賜，這一點，我相信大家在池傲天遠征軍身上已經可以看出。我呢，我的手筆當然不會象紅石陛下那麼大，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讓每一位為帝國為艾米諾爾大陸為人類有所貢獻的軍人、傭兵、百姓在獲得榮譽的同時還獲得一份豐厚的嘉獎。」

　　魔法曆6年秋1月，未來的傭兵王艾米麵向自己所統禦的北部戰區600萬人類居民發佈了大名鼎鼎的「割頭令」。

　　嘉獎令

　　凡帝國北部戰區一切軍民，在泛大陸戰爭中，只要能夠搏殺法諾斯正規軍人，則按照以下規則進行嘉獎。

　　1、凡搏殺狼人戰士或人類戰士者，每一顆人頭賞金幣3枚；

　　2、凡搏殺半獸人戰士，每一顆人頭賞金幣6枚；

　　3、凡搏殺熊人戰士，每一顆人頭賞金幣10枚；

　　4、凡搏殺巨龍者，每一顆龍頭賞金1000枚；

　　5、凡搏殺神聖巨龍者，每一棵龍頭賞金5000枚；

　　6、凡搏殺以上1~3條軍人中有職位者，以其管轄的軍人總數乘以基數，即，搏殺半獸人千人長者，每一顆人頭賞金幣6000枚。

　　7、凡領取金幣總數5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勳爵、帝國藍翎騎士；

　　8、凡領取金幣總數1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男爵；勳爵世襲；

　　9、凡領取金幣總數5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子爵；男爵世襲；

　　10、凡領取金幣總數1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伯爵；子爵世襲；

　　11、凡領取金幣總數5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侯爵；伯爵世襲；世襲罔替子爵；

　　12、凡領取金幣總數15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公爵；侯爵世襲；世襲罔替伯爵；

　　13、凡領取金幣總數30000枚，則獲得帝國世襲公爵；世襲罔替侯爵；

　　以上冊封，按照帝國吏部律賞相應封地！

　　以上戰功，必須以敵人人頭、制式盔作為憑證，否則，不予承認！

　　艾米的話剛剛落地，大廳裡的軍官們大聲討論了起來！帝國所有的大貴族無一例外全部來自開國時期，進入和平年代後，產生貴族的數量和質量都遠遠無法與開國時期相比，500年來，最高只誕生了三位公爵，還都只是世襲爵位。這一次曠世大戰中，由於戰功而冊封的爵位已經稱得上驚世駭俗了，尤其是有著帝國後系的池門家族，兩個王位再加上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爵爵位，如果說沒有人眼紅，那是不可能的。就包括小傭兵團這些來自冰雪大陸的孩子，看著以前的戰友一個個擁有了爵位，心裡也不可能不癢癢。

　　在冊封貴族中，最難的就是度的把握，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如果想獲得下一個更高的爵位需要什麼樣的戰功。現在，在艾米這個新的條例中，一切寫的明明白白――當然明明白白了，這個嘉獎令可是艾米閣下根據傭兵、傭兵團晉級法則修改的。這個法則已經完美的運作了數萬年，在晉級規則方面根本沒有什麼漏洞。

　　對於任何人而言，只要成功的殺死任何一個法諾斯千人長，那麼意味著他至少將成為終身伯爵，如果恰好幹掉了一個熊人千人長，那就是帝國世襲伯爵了。雖然不是世襲罔替，但是這對於普通人尤其是貴族家非嫡傳長子的子嗣，絕對可以滿足了。

　　隨同割頭令一起發佈的還有對於弩矢製造使用的「解禁令」，在解禁令中，艾米以斷冰港一戰舉例，對於法諾斯軍團使用弩矢進行了嚴厲譴責，並順帶提出，帝國北部戰區雖然一再強調不首先使用弩矢，但是，為了報復對方擅自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這一次也不得不勉為其難。而且，為了方便北部戰區居民防身，所有北部戰區在冊居民，均可以成本價在各城市戰備庫購買弩矢。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艾米「割頭令」&「解禁令」的發佈，無疑是這句話最好的注釋。在割頭令發佈僅三個月，由於各地平民、傭兵採用弩矢等超距離大規模殺傷武器的襲擊，法諾斯軍團直接戰死軍人7393人，受傷士兵達到了8000多人。而實際上，並非所有的伏擊都可以百分之百的殺死法諾斯軍人，更就沒有時間割下敵人的腦袋，因此，同期，北部戰區支付的金幣總數僅40000多枚。

　　天哪，這太划算了，40000多枚金幣，還不夠組建一個最普通輕步兵大隊的費用！在戰爭中希望一舉斬殺7000多敵軍，那至少是雙方各投入20000戰力以上的大規模戰爭。如果發生這樣的戰爭，估計……嘿嘿……帝國至少需要消耗三十萬以上的資金。

　　割頭令最絕妙之處在於，法諾斯軍團瞬間被民眾孤立了起來，而且，孤立很快變成敵對。面對形形色色的居民，法諾斯軍人哪裡知道其中到底哪個是對他們頭顱感興趣的？10000個人中只要有一個刺殺者，法諾斯軍人就必須防範這10000個居民。刺殺、反刺殺、屠殺、反屠殺、報復、反報復……不論是血還是淚，很多時候，不可調和的生死世敵就是這樣一點一點醞釀出來的。

　　不過，如果說割頭令裡還有什麼不太恰當的東西，那就是北部聯邦帝國軍人們都比較遺憾，由於大部分帝國軍隊都處於內線作戰，因此，他們並沒有太多機會大發戰爭財，倒是小傭兵團在莽莽雪原中不斷穿插廝殺，一個個少年開始建立自己的功業。

　　仔細想想，艾米閣下發佈的割頭令簡直有點象給小傭兵團量身定制的……哦……北部戰區諸多軍官們想明白這事，那已經是幾個月以後的事情了，那時，這些軍官們無一不回憶起發佈割頭令時艾米閣下那中難以描述的笑容……唉……這個艾米將軍大人呀，還真是具有了做一個奸商的一切條件了……哪個什麼黃金腦的真實含意不會是「一門心思想著黃金的腦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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