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291)_學達書庫

第四卷第94章矮人王位

　　天地倒流。這是自然界一種極為特殊的景象！

　　在無限深的地底，岩石以液體形式存在，就象大河一樣，洶湧澎湃。讓人不可理解的是，這條滾滾炙熱的河流竟然和地面江河完全不同，在這條河流中，滾滾紅色河水在向上流動，直至火山口或者其他地方，最終，岩漿固化為岩石。

　　關於這一奇怪的景觀，世人有很多假設。其中得到認同度比較高的假設有兩種。

　　1、無邊廣大無底深厚的大地下是無邊的岩漿之海，就象潮汐一樣，岩漿之海把岩漿拋下地面，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不斷有岩石再陷落岩漿之海中補充著大海。

　　2、岩漿的質量不同，越往下，看上去越清澈，而事實上，密度卻應該非常大，而岩漿溫度逐漸變低後，密度反而變輕，這樣被密度高的岩漿向上推動而行。

　　――《山海經.地底奇談》

　　第94章矮人王位

　　事實上，幾乎所有守在kelesit的矮人都已經知道了地火精華再次回歸！

　　地火精華中蘊藏的能力非常之大，火爐他們捧著地火精華在地上行走時，矮人們生活的洞穴中已經有了感覺，一股熱流以看得到的軌跡緩緩地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洞穴，從一面又一面的牆壁上滑過，不少矮人家裡，已經熄滅很久的灰燼突然變成熊熊烈火……

　　這一切，在矮人傳承中有著類似的描述――地火精華。

　　矮人大長老們立刻安排矮人騎士團在地底巡視，並最終確認了地火精華即將登陸的熔岩地區。所有的矮人們都坐著纜車來到這裡，每一個人都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夠親眼看到這神聖的一幕。

　　懸而未決的矮人繼任國王一事在地火精華回歸這一天也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當然，這與地火精華再次燃燒在矮人王國相比，實在是一件小得不足掛齒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地火回歸之後，在矮人王國必然還會誕生幾位新的英雄，他們將于上古傳說世代的英雄並立于矮人記憶中的殿堂。

　　站在地穴中，所有的矮人在感受到地底越來越熱的風的同時，一股股熱流在每一個人心中回蕩，以至於素以沉默著稱的山地矮人們拍著手在地穴中唱起了歌。

　　萬萬年前，紅色彤雲席捲天下；

　　黑髮黑眼，天之驕子臨危受命；

　　父神使命，千斤重擔唯我可擔；

　　榮耀啊……打起行囊，抱兒攜女，此生與黑暗為伍；

　　頭頂寒岩，身臨深淵；

　　烈火炙靠，黑髮黑眼離我而去；

　　我們終將隱身於幕後……

　　無悔，無悔，矮人一族此生無悔……

　　無言，無言，沉默伴隨畢生信念……

　　唱著唱著，一些年輕的小矮人終於在肅穆的矮人之歌中流下了淚水。

　　就在這時，眼尖的矮人發出一陣陣驚喜的歡呼，在極遠處，一團嬌豔的紅光慢慢地跳躍而出，緊接著，紅色的光芒開始變得刺眼起來，在紅光籠罩下是四個矮人的身影。

　　「火爐！！」

　　「矮人騎士大首領火爐！！」

　　「是火爐陛下！！英雄的火爐陛下！！」

　　矮人們小聲的嘀咕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聲在大廳裡滾滾回蕩！

　　很快，火爐和兩個夥伴來到岸邊……同時到這裡的還有臉色極度不好的霍恩斯。七個矮人長老立刻發現了這一點，甚至看出了火爐手中的戰斧似乎是霍恩斯殿下的武器。強忍著好奇心，長老們從人群中走出，在熊熊烈火中要為火爐殿下戴上黑色的矮人王冠。

　　火爐喉嚨動了動似乎是咽了一口吐沫，突然把自己手中的戰斧交給了霍恩斯，小矮人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無比熱鬧的大廳裡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火爐殿下做了什麼？怎麼會把聖火交給了另外一個根本不認識年紀輕輕的小矮人。更奇怪的是，四個歸來者，三個矮人騎士頭上所有的鬍鬚和頭髮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個陌生的年輕矮人臉上密密的鬍鬚一根也沒有少！

　　難道……這個人才是……

　　矮人們已經開始胡亂猜想起來，不安的氣氛在人群中彌漫。

　　長老團之大長老立刻明白了緣由，老者當然知道矮人們迷惑的原因，而事實上，眼前的一切確實很難解釋。大長老閣下畢竟見多識廣，立刻找到了相對妥善的解決辦法――大長老兩三步走了過去，一手搭在火爐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搭在了霍恩斯肩膀上：「古老帝國的孩子們，讓我們來見識一下吧，火爐，昨天，他上千萬山地矮人中最為出色的矮人騎士大首領，今天，他是為我們取回熊熊聖火的王！霍恩斯，我身邊這位年輕的小夥子，森林矮人王位繼承人，古老英雄的後代，今天，他將是我們山地矮人王國最偉大的英雄之一。」

　　啊，是這樣呀！大多數矮人都沒有見過遠在萬里之外的同種同源的兄弟，王位繼承人的身份立刻沖淡了矮人們剛才的懷疑。

　　矮人長老團也看出了火爐對於王位並不感興趣，只是不好在大庭廣眾下拒絕而已，長老們很聰明的把授王位儀式拖後，而在現場授予四位冒險者……不……是五位冒險者以英雄的稱號。

　　從後世的角度來看，魔法曆6年夏一月的這一天，眾神大戰中最著名的幾位山地矮人登上歷史舞臺。這就是在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山地矮人「復興五英雄」，霍恩斯這個歷史上最偉大的矮人王者在這一天真正以個人身份開始進入吟游詩人的不朽詩篇。

　　在七位大長老的陪同下，三位山地矮人英雄和霍恩斯再次返回了矮人王族議事廳。七位長老已經發現了同為小傭兵團的沙若特使隨同火爐冒險但是並沒有一同回歸的事情，霍恩斯臉上的表情更是說明了很多事情。

　　在議事大廳中落座，以正式的流程把地火精華安置在兩萬年前輾轉流傳下來的寒石火盆，七位長老和四位冒險者一同落座，因此此事涉及矮人王國核心機密，其他兩位特使並沒有被邀請。

　　由於火爐在地底因隱情拒絕了王位的授承，在此刻，火爐尚不能登上王者的席位。

　　火爐和其他兩位山地矮人一如霍恩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欣喜，或者更準確地講，每個人的臉上都隱隱有一絲愧疚的神色。

　　作為王位即將的繼承者，火爐一五一十講述了一路上的過程，其中當然隱去了紅發老者要求保密的那一段――人無信不立，以矮人的稟性當然絕對不會破壞自己的承諾。當講到身肩兩個國家特使命令的沙若竟然葬身熔岩之中，七個矮人長老都感到震驚，在震驚的同時，還在為美麗文靜的人類女子歎息甚至是不值，但是，緊接著峰迴路轉，就在矮人們認為根本無法找到地火精華時，被沙若救助的老人竟然成了關鍵人物。

　　更讓七大長老感到為難的是，在這裡面，霍恩斯竟然起到了這麼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霍恩斯，至少火爐會失去一隻手臂……這一次……可真的欠下森林矮人王國一個天大的人情。

　　不會……霍恩斯的不愉與此有關吧，幾個矮人長老同時想到了這一點。難道，霍恩斯殿下在窺視山地矮人王位寶座？

　　這個……還真有這種可能。霍恩斯雖然貴為森林矮人王國王孫殿下而且是第三順位繼承人，而事實上，這個第三順位繼承人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國王陛下如果駕崩，那麼應該由霍恩斯的父親也就是太子殿下繼承王位，如果，在這個時期，霍恩斯的父親萬一遇到了什麼不測，那麼王位則由霍恩斯的兄長繼承。只有在這三個人同時遇難，那麼王位才會落在霍恩斯頭上。更重要的是，一旦霍恩斯的兄長有自男性子嗣，那麼霍恩斯則自動被排到第五王位繼承人――第三繼承人的位置將被自己的侄子取代，而在這種情況下，老洛克的第四王位繼承人還不會受到威脅，所以，霍恩斯將排在第五。

　　以矮人的平均智慧，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能夠想到的東西也僅此而已。

　　按照火爐所講述的內容，霍恩斯在本次探險中所起到的作用還真的比火爐大一些，尤其是在兩次關鍵時分，都是霍恩斯祖上流傳下來的戰斧解決了問題。

　　大廳裡突然靜了下來，所有的矮人都不再說話，只有地火精華在火盆中跳躍著劈劈啪啪吞噬著空氣。

　　霍恩斯一直沉浸於傷痛中，矮人們的對話似乎從天際飄來，遙遠而縹緲。在整個大廳都冷靜了下來後，霍恩斯終於從深深的自責中拔了出來。

　　以小矮人的智慧，尤其是看到了所有矮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眼睛裡有驚訝、有詫異、有無奈……等等，再加上剛才捕捉到的隻言片語，霍恩斯幾乎在一瞬間猜到了剛才山地矮人們談論的話題，更猜出了他們目光之後藏著的東西。

　　「你們不用看我，作為森林矮人王國的繼承人，我不可能對於兄弟王國的王位有任何想法，而且，我本人也並不想成為任何一個國家的國王。」霍恩斯腦子只要清醒著，談話的條理性自然不是七位長老可比的。

　　矮人這樣的種族，最大最致命的缺點就是：怕別人對他真正的好。所謂受人點水之恩當報以湧泉，這句話最早就是用來形容矮人的品質，只是後來才被人類盜用的。

　　霍恩斯這幾句話剛一說完，七個長老乾枯的面皮都一陣陣發緊，如果不是鬍子遮擋著顏面，怕早已經變得和某種小動物的臀部一個顏色了吧。

　　大長老立刻站了起來：「殿下，您誤會我們了……我們也覺得，你可以成為山地矮人的新國王，畢竟，在冒險中，您的愛人為了我們而遇難……」

　　火爐和霍恩斯同時一愣，霍恩斯臉上擠出了一絲比痛哭還難看的笑容：「大長老，打斷一下，您誤會了，沙若小姐是我的摯友神聖龍騎士大青山閣下的愛侶，她同樣也是我最重要的人類朋友之一。」

　　霍恩斯接著微微搖搖頭：「七位長老，我確實不希望做什麼國王，而且，我一直認為火爐殿下擁有一位偉大國王的一切品質，在此之前我就支持他成為新的國王，現在，我還堅持我的意見。而我本人，作為森林矮人，絕對不會成為山地矮人的國王，此事不用再談了。」

　　小矮人這樣的表態當然是皆大歡喜，最後，七位長老為火爐殿下正式授予王冠，新一代矮人王新的矮人王族誕生了。

　　在同天，七位長老和火爐殿下正式授予火爐、霍恩斯、莫珞河、哲臘、拿破倫五位矮人為新一代矮人英雄，統稱為「復興五英雄」,由於莫珞河已經遇難，他的長子將正式繼承英雄的稱號。同一天，一個人類女子躋身于矮人王國守護者之中，沙若，被矮人王國正式冊封為守護女神。

　　在第二天，關於霍恩斯和其他三位矮人英雄的冊封也訂了下來，尤其是霍恩斯的。火爐和七位大長老不顧霍恩斯的再三推辭，最終授予霍恩斯一族為山地矮人王國終身守護者，並為其單獨設立了一個位置――矮人監國，在尊崇程度上等同于矮人長老。這樣，即使霍恩斯的後裔無法在森林矮人王國擁有王位，那麼在山地矮人王國也給他留著等同的位置。

　　為了感謝兩位同來自小傭兵團的特使，王國特派出40位矮人騎士和600位矮人戰士作為矮人監國殿下的護衛聽從調遣，矮人大長老將親自前往漢堡城，向紅石大帝和沙若的未婚夫大青山表示遺憾和感謝。

　　第三天，霍恩斯惆悵地的離開了kelesit洞穴，站在洞穴外，看著從身邊陸續而過的雄壯的矮人戰士，森林矮人王國第三順位繼承人、山地矮人王國監國兩個帝國雙料殿下突然抱著山岩失聲痛哭：「艾米，難道這就是你要得『更多利益』麼？艾米……你害死我了……我可怎麼去面對大青山……」

　　讓矮人戰士們更奇怪的是，曾經身為矮人騎士大首領的火爐國王殿下聽到了這樣的話，晶瑩的淚水隨機噴湧而出，山地矮人國王陛下用力抱了抱霍恩斯的肩膀……兩個結實強壯的矮人象雕像一樣默默的看著遠方――白色的雪線下，萬年不變的巍巍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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