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103)_學達書庫

第三卷第十一章千鈞一髮

　　在眾神大戰中，達海諾是名帥，最能表現出他作為帥才一面的是，在他的麾下湧現出了諾頓、梅林等一批將才，每一個從他軍旗下走出來的將領都帶有他詭異、實用、運籌帷幄的指揮烙印。那個時候，如果一個軍官在他的麾下戰鬥過而又沒有出人頭地，就基本不用想再被其他統帥重用，縱觀三大陣營，極少有哪個統帥如達海諾這樣敢於破格提拔新人，敢於在戰爭中推新人上馬。

　　知人善任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眾神大戰後，擔任法西斯大陸軍官學校校長的達海諾是這樣回答眾人對他在人才選拔上的種種敬佩之情：「唉――戰場就是一所真實的學校，畢業了的都是合格的將軍，沒有畢業的早已經化作了屍骨。大家今天看到我推薦出來的法西斯大陸眾多的將星，但是大家看不到的是，數倍與此的軍官被我推薦後在戰場上失敗、死亡。成功有千百個父親，失敗只有一個孤兒。」已經官拜元帥達海諾公爵說到這裡淚流滿面，已然不能自製。

　　——《列傳·名帥達海諾》

　　***

　　小矮人和50多個來自冰封大陸的小傭兵們率先沖向了對岸――此時也說不上什麼隱蔽了，對岸的士兵即使是聾子、瞎子也能感覺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狹路相逢，勇者勝。

　　快到河心了，「放魔法盾――」霍恩斯率先撕破了艾米和沙若專門給他封印的魔法卷軸，周圍的空氣立刻凝聚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藍色亞伯拉之盾，接著銀色的純潔之盾也在瞬間環繞在他的身上，這是富有戰鬥力的白魔法師們發展出來的法術，靠著凝聚體內的神聖力量，使神聖的氣息形成一片盾牌，守護著被施法者。

　　其他的小傭兵也撕開了手中的魔法卷軸――小傭兵團大部分的戰士都不使用盾牌，護甲也非常少，因此在戰鬥中艾米要求全員都使用魔法盾卷軸。

　　在獅子河的北岸確實埋伏有法西斯大陸的士兵，還是半人馬弓箭手，剛才的氣候劇烈變化已經驚呆了這些弓箭手，眼前飄灑而下的雪花和凜冽的寒風更是讓他們失去了應有的準頭――準確的說，所有來自法西斯大陸的原產種族士兵，根本沒有見過什麼是冰雪，慌亂的士兵慌亂的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他們生怕這是敵人釋放的什麼劇毒魔法，這幾天處於最前線的半人馬弓箭手已經被小傭兵團的詭計折磨的心驚膽破。直到敵人已經撲到跟前的時候，才慌亂的發出第一陣箭雨，這種情況下很難再乞求什麼準確度了。

　　霍恩斯感覺到箭羽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其中還有兩隻射入了魔法盾的防護範圍，被大斧砍飛。北岸已經近在咫尺，小矮人高高躍起，藍色的巨斧揮舞成一個湛藍的光暈撞入了半人馬弓箭手中。後面的雙手大劍士們也揮舞著銀色長劍幻化成一個個銀色的光暈殺人了敵群。

　　弓箭手在正面近身衝突中不具有任何優勢，幾乎可以被一切兵種輕易吃掉，100多個弓箭手組成的陣地立刻被突破了，剛才沒有發揮遠距離攻擊優勢的弓箭手轉瞬間變成了被肆意屠殺的一方。

　　「快報大人――，其他人跟我堵住他們，為大人爭取時間！」負責這支隊伍的半人馬百人長狂風中命令著身邊的衛兵。一個年輕的半人馬扭身沖入了深深的夜色中。

　　這一幕並沒有給霍恩斯看到，即使看到了也做不了什麼，半人馬的奔跑速度快若奔馬，很少有種族可以追上的。

　　艾米和巴爾巴斯帶來的主力也迅速跟了上來，負責戰場清理的隊長迅速指揮後續而來的傭兵清理戰場，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發現了沒有斃命的半人馬弓箭手，往往是兩三個大劍士同時迫上從前後兩個方向重重劈下，鮮血立刻普灑並且凝固在地上；發現受傷的傭兵團戰士則立刻組織牧師急救，編入中軍。

　　「方向正北――攻擊！」小矮人按照白天的既定目標率領重新加強過的兩曲大劍士直撲了過去。

　　此時，大青山帶著後隊也跟了上來，法術消耗巨大的雷葛和綠兒躺在雪橇上被拖到了岸上。

　　「我沒事，快走！」臉色蒼白的雷葛沖艾米揮揮手。

　　「弓箭手，跑步，前方300米，始終散射；魔劍士，前方100，小規模魔法攻擊！巴爾巴斯叔叔留下斷後。」突擊、突擊――剛剛沖上了北岸，艾米看著無邊的夜色驟然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倚為靠山的獅子河已經消失了，如果今夜不能突出對方的重圍，怕是全軍覆沒了。

　　此時霍恩斯帶領的前鋒已經殺入了位於半人馬弓箭手後面的第二層防護，法西斯大陸負責這個區域的正是梅林所帶領的第一千人隊。半人馬傳令兵嘶吼著：「敵人來了，防禦――敵人來了，防禦――」從營地中奔馳而過。

　　大多數士兵還以為敵人一定象前兩天一樣，偷襲一下占一些便宜就撤退呢，前兩天也幾乎是同樣的士兵用同樣的辦法讓所有人在半夜起來捉迷藏，而結果大家都知道，所有被派上去委以重任的傢伙都沒有回來。沒有誰想積極的爬起來讓梅林看到，這幾天的千人長肝火正旺，誰要起來，不被敵人打死也要被千人長罵死。

　　梅林開始也以為又是小規模的騷擾，但是隨著暴風雪猛烈的揉拉著帳篷，他和大多數普通士兵一樣沖出了帳篷。箭雨已經開始從天上落下，草原弓箭手在隊長格爾蘇的帶領下，一邊奔跑一邊沖最遠的天際射箭，這種根本沒有準頭的亂射，讓所有草原弓箭手都感到臉紅。暴風雪中散射所帶來的破壞力以及對敵人信心的打擊卻是巨大的。

　　「組隊――所有神的子民，為我們的榮譽而戰！半獸人站到我身邊，熊人百人隊組成盾陣，站到最後！傳令兵快報主帥！」慌亂中，手下10個百人長一個都沒有看到，此時只能按照各自的職能屬性來分配任務了。

　　梅林帳篷附近也多數都是半獸人，聽到主帥的命令快速以10人隊為一組一手舉戰盾一手拎狼牙棒站在了梅林的身邊。

　　霍恩斯和50多個大劍士攜裹著狂風暴雪已經撲了面前：「擋我者死！」小矮人根本沒有看眼前是誰，健壯粗短的雙臂舞動巨大的戰斧劈入了半獸人中。所有的劍士高高躍起雙手大劍劈向了第一排的半獸人。

　　僅以戰力而言，大劍士和半獸人基本相當，但是，在這場人為製造的巨大的暴風雪中，一方是從來不知道風雪為何物的熱帶種族，而另外一方都是在狂風中誕生暴雪中長大的冰雪大陸子民，勝負在長劍與鋼盾交錯前已經分曉了。

　　刺骨的寒風讓半獸人士兵喪失了大半的敏銳，無論是鋼盾還是鋼制的狼牙棒都傳來刺骨的寒痛，狂風更是讓這些士兵無法睜開眼睛，從半空中落下的大劍加上劍士的重量讓每個士兵都感覺根本無法承受！

　　一半以上的半獸人士兵在第一次攻擊中被震倒，其他的士兵也因為腳下太滑，通、通倒退了幾步。

　　霍恩斯面對的半獸人因為沒有及早發現對手――主要是霍恩斯太矮了，整個下身已經被戰斧撕裂。跟在霍恩斯後面的大劍士像是楔子一樣跟隨著他釘了進去。

　　艾米和大青山跟著出現在大劍士的後面，平時喜歡開玩笑的艾米在戰爭和大青山一樣沉默寡言用手中的長劍發言。大劍士奮力突破由200個半獸人組成的陣營後，魔劍士從遠處釋放著閃電和毒霧，剛剛組陣的熊人士兵又一次被魔法點了名，這已經是第二支被魔劍士點名的熊人百人隊了，10天前的慘劇再次上演了，蜂擁而上的大劍士立刻切分了熊人的陣列，血、肢體、慘叫立刻遍佈了四周。

　　鮮血染紅了白雪皚皚的大地，染紅了彤雲密佈的天空，染紅了小傭兵團所有突前雙手大劍士的一襲白衫。

　　2個半獸人百人隊1個熊人百人隊用自己的血肉為其後的7個狼人百人隊換來寶貴的時間，百戰精銳之師在最短的時間內表現出了他們快速敏捷的反應能力，儘管沒有千人長的指揮，7個百人長快速組成了7個方陣。

　　「殺――為了大劍士的榮譽，為了強者榮譽，殺――」霍恩斯像是戰爭機器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呼嘯著沖入了狼人陣。

　　殺！殺！殺！即使沒有白天的動員，每一個大劍士都知道，今夜九死一生！殺！活路只能是殺出來！50多個大劍士沒有任何停頓，趟平了狼人陣後，氣喘吁吁的揉身緊隨隊長突入狼人陣。

　　***

　　從純戰力層面而言，狼人士兵遠遠無法與熊人和半獸人相比，但是組成方陣後的狼人步兵卻給傭兵團大劍士營的劍士帶來了數倍與前的傷害。

　　除了10多個傭兵以霍恩斯的大斧巨大的破壞力為楔入點切入了敵陣，其他的地方陷入膠著狀態。單個狼人確實無法戰勝大劍士，但是數個小盾組成的半弧形幾十組魚鱗陣柔軟的抵消掉了大劍士勇猛的突擊，從三個方向方向同時刺出的長劍短刀立刻貫入了落單的大劍士體內，鮮血噴湧而出！失去生命的大劍士翻身到在了地上。

　　白色的背影短短一呼一吸只剩下半壁。

　　「兄弟――」艾米眼睛都要噴血！眼前倒下的大劍士多數都是突前的來自冰雪大陸的傭兵，他們的父親都是自己父親的袍澤，他們都是戰爭的孤兒，他們幾乎還沒有人年滿20歲！或許昨天他們還在因為錯叫了自己一聲大哥而感到自責，今天……艾米的心像是刀割一樣，傭兵團成立至今還有這麼多兄弟倒在血泊之中！

　　「格爾蘇！平行攢射！大青山保護我！」

　　格爾蘇指揮下的草原弓箭手在剛才的戰鬥中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也是小傭兵團目前唯一還能夠成建制統一行動的部隊，其他的無論是大劍士、魔劍士還是阻擊劍士都已經和面前的敵人混戰成了一團，不斷有士兵倒下被送到中軍來。

　　「40米平行攢擊，射――」呼嘯的弓箭幾乎貼著小傭兵團大劍士的頭頂貫入狼人士兵中，兩輪攢擊後位於狼人組陣中心位置狼人軍官在箭雨的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這種結局是艾米和格爾蘇都沒有想到的。

　　大青山拉了一伍大劍士排著隊擋在艾米的身前，半圓的鋼盾護住了艾米大半個身子，有兩個機靈的大劍士揀起了熊人士兵的戰盾――暈，真TMD的沉，一個人幾乎舉不起來，兩個人用戰盾從側面護住了艾米。

　　「飛劍之舞――」

　　艾米手中冰之刃沖長天舉起，長劍上的精靈們歡悅的飛舞而起，誘導著空氣中的魔法精靈在空中變成無數閃亮的金紅色長劍，飛向了狼人士兵，前排狼人手中的小盾立刻被擊碎，精靈們狂笑著貫入多毛的軀體。大約又有兩曲大劍士們快速跟進向前迫近，後面跟上來的眼睛都已經血紅的阻擊劍士無論地上倒著狼人士兵是否還活著順手都往心口補上一劍――在阻擊劍士順手一劍下如果還希望活命，至少需要長兩個以上的心臟。

　　喧囂的魔法精靈剛剛要散去，第二聲詠唱接著又來了，數百支長劍再次切入了狼人組陣……

　　在親衛護衛中邊戰邊退的梅林癡呆呆的看著像是戰神一樣屠殺狼人士兵的艾米以及和他一樣快速釋放魔法攻擊的魔劍士們――自己的老師也曾經講過魔法，據說都要很長的詠唱，而且其中不能打斷，這些人釋放的是魔法麼？為什麼詠唱只需要念出召喚魔法的名字？

　　梅林的千人隊摧枯拉朽般的被小傭兵團突破了，200米寬的營地不到三分鐘被徹底擊穿，艾米的小傭兵團情況也不容樂觀，雖然沒有得到負責中軍巴爾巴斯的彙報，剛才幾分鐘內艾米眼前被抬下去的大劍士足有幾十個之多，沒有看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如果不是下雪如果不是小傭兵團的大本營是冰封大陸，如果不是臨時製作了一些雪橇，這些受傷和陣亡的士兵已經是很大的累贅了。

　　「嗚－嗚－嗚――嗚－」三短一長的號角透過大雪從西北傳來。連邊的怒吼從四面八方傳出來，顯然敵人已經被全面驚醒了。

　　艾米和大青山突然驚奇的發現，眼前的這支敗軍象落潮一樣向四下散去，接著從四面亮起了火把。

　　艾米連續給大青山和自己釋放了漂浮術，兩個人淩空20米向四外望去，才發現以小傭兵團為核心無數的火把組成7、8條火龍正撲向這裡。在傭兵團正前方三條火龍彙集成一團，像是一堵厚實的火牆準備攔截小傭兵團。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