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燼如霜(47)

四十七

　　撲哧！此人甚配合，不辜負名號地又撲哧了一聲，笑道："撲哧君，嗯，這名字倒好！我喜歡！不過我不是什麼土地，乃是城外碧水溪裡的一個水妖。不知這位小二仙拘我來所為何事？"

　　小二仙……我想了想，倒是可與撲哧君配個上下聯。只是我分明拘的是土地，怎的來了個水妖？莫不是我有吸引妖怪的氣質？委實可歎……眼見著天色漸晚，時辰不多，現在只有將就將就了。

　　"此番將撲哧君請來，是要請教一件事。撲哧君可知天界的路需從哪個方位走便捷些？煩請帶個路。"

　　撲哧君廣袖當風，抖了抖發梢的水珠子，慢吞吞地道："小二仙莫不是要赴天后壽筵？"

　　我道："正是。"

　　撲哧君又問："小二仙是準備走南天門還是北天門？"

　　我考慮北天門是天界正門，著實不符合我的風格，還是偏門南天門合適些，便回道："南天門。"

　　撲哧君又問："小二仙是預備申時末到，還是酉時初到？"

　　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撲哧君接著問："小二仙是預備飛著去還是遊著去？"

　　"飛著去。"我又不是魚，遊著去……

　　約莫半炷香的詳盡問答後，撲哧君卻"哦"了一聲，悵然道："天界的路我識得，只是在下适才洗浴剛剛過半，便被小二仙十萬火急地拘來，現在恐怕得先回去補個全。"

　　我立即暈了，正準備將他一腳踩死，他卻慢吞吞地接著道："不過，看在我與小二仙如此投緣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忍一忍，先為你領個路。"

　　言畢，撲哧君聚了一朵水霧，不緊不慢地踩上去，慢騰騰地飛在前方領路。我咬了咬牙，招了朵雲彩跟在後面，我們一前一後越過天河到了南天門。一掐時辰，正是申時未過，酉時未到，這個撲哧君時辰掐得倒准。

　　南天門外，左右兩名虯髯天將手持畫戟，威武地把守著。我急急收了雲頭就要往裡闖，撲哧君慢慢悠悠跟在我後面，豈料那天將一伸畫戟虛虛將我一攔，"二位仙友可有請柬？"

　　我愣了一下，"沒有啊。我乃月下仙人的好友，煩請神將通融通融。"

　　"如此便對不住了，今日不比往日，天后壽辰，這南北天門如若無請柬，一律不得放行。"居然將狐狸仙搬出來也沒用，這天將真是一塊板正的麻將牌，如此不通融！

　　撲哧君突然伸手到我髮髻上輕輕一抽，道："小二仙果然有趣。明明攜了把尚方寶劍，非要與天將們磨嘴皮子。"

　　"小神多有得罪！"兩名天將對著撲哧君手上的鳳翎抱拳下跪。

　　第九章天后壽筵

　　好容易又可以坐下了，我甚歡喜，遂笑逐顏開地坐穩妥，然後朝鳳凰笑了笑，再對小魚仙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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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雞毛當令箭。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原來這話竟不是典故。不想鳳凰原來是只插滿令牌的鳥兒，可悲可歎。

　　我不是鳳凰，自然沒有插著令牌到處跑的習慣，先前不曉得，如今既然曉得了，自然不便再用那鳳翎做發簪。所以入了南天門後，我便換了一段葡萄藤別頭髮，將鳳翎納入袖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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