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乾坤(97)_學達書庫

九十七

　　「咱家這功法非同尋常，數年下來，竟然沒有半點進步。後來咱家也想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功法都適合你想像中的那種功行百脈運轉全身才能提高的。」說起自己最得意的武學問題，還是自己數年的心得，老太監一臉的興致勃勃。尤其是還有一個秦逸凡這樣的高手在一旁聽自己的教誨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也許是咱家的功法所限，但咱家不信，不能把真元流轉到其他的經脈咱家就不能突破。」冷冷地尖笑了兩聲，「當下咱家破釜沉舟，就用原來的功法，日夜不休地勤練。終於有一天，咱家的真元還是發生了變化。雖然不是百脈俱通，但只要挨上咱家一下，可不是那麼輕鬆的。」後來這幾句聽似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卻能從那句冷冷的尖笑聲中聽得出來。

　　「那會也正是皇上御駕親征的時候，皇上體恤咱家年事已高，沒有讓咱家隨行，咱家也得以有時間精煉內功。否則的話，哪裡輪得到你強闖禁衛營！」說起秦逸凡的往事，老太監可是一臉的不開心，不過看在秦逸凡還算謙恭的分上，也沒有多為難他。

　　秦逸凡一直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並和自己的情況作對比。老太監說的有道理，不過也只是適合他自己的道理。是不是有什麼話還沒有說出來？

　　「不是咱家藏私，只不過咱家這功法和你們修行的不同。」老太監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爐火純青的，在當朝幾個皇上身邊伺候了幾十年，沒有這點本事哪裡輪得到他穩坐內廷總管的位子。看到秦逸凡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咱家這功法，只有內廷的公公們才能研習。」

　　他這一說，秦逸凡倒是立刻明白了過來。老太監這功法，原來就是太監的專用功法，需要自殘肢體才能練習。如此說來，本來就需要經脈不全的人才能習練的功法，確實也不可能功行百脈。看來，這次大內之行，是沒有什麼這方面的收穫了。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和老太監一戰，讓秦逸凡在攻防之上還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老太監的身法和攻擊速度實在是讓秦逸凡領悟頗多，對自己武學上的認知也是一個提高。

　　之前一直沒有想到大內第一高手是個太監，所以根本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打算找其他的侍衛們請教一下，但老太監卻搖頭阻止了他：「能在大內供職的，包括咱家在內，也都算得上是追求富貴之輩。咱家還沒有是非根，心無旁騖，而那些人更加不堪，怎麼可能有大成之輩？我勸你還是不用多在這裡費心思了。」

　　老太監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秦逸凡此行豈能毫無意義？難道來這裡只是為了和老太監比拼一場？老太監歎了口氣：「很久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了，不驕不躁，咱家數次挑逗也不發火。年輕人有這樣的修養已經不多了，尤其你甘願放棄到手的富貴，這點咱家比不上你。」

　　他這麼自承不如，秦逸凡反倒有些意外。老太監卻沒有他這麼驚訝：「咱家欣賞你，指給你一條明路。」

　　「那些名門正派雖然多年沒有什麼特別傑出的子弟，但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功法還是有些獨到之處。如果你有門路，不妨找找他們。」老太監雖然說起那些名門正派的時候一臉的鄙夷，但對他們的功法卻也稱讚有加：「如果你沒有，咱家年輕的時候曾經有個朋友，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你帶咱家的信物過去，說不定他能給你一些指點。」

　　說完便遞給秦逸凡一塊玉佩，秦逸凡心中感激，謹慎地收好。這內廷總管果然不是普通人，就連信物都是玉質極佳、雕琢精細的和田玉，在一面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李」字。

　　「我這老友曾經說他在西北的沙漠邊緣生活，如果你有閒暇，盡可以去找他。」老太監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友有些感慨：「但願他還沒死，他還欠著我一個人情，送給你了，代我問候他！」

　　之前皇上稱呼「小李子」的時候，秦逸凡還不敢肯定老太監姓什麼，不過這次看到玉牌上的「李」字，也就確定了他的姓氏。

　　李總管這份大禮可送得不輕，能和他一個級別的老朋友，那該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他說不知道這個老友的生死，但能推薦秦逸凡去請教的人，怎麼可能比他還要差？連李總管都沒死，那麼他的朋友很可能也還健在。

　　想來也是李總管這麼多年來無緣再次出禁宮的緣故，所以也就和那個朋友斷絕了聯繫，不知道他的生死很正常。秦逸凡只是好奇，能讓李老太監如此地推崇，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隱世高人的弟子，生性豁達，不然也不會和咱家一個閹人結交了。」李總管好像是很想念這個老朋友，不知道他們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不過，這不是秦逸凡應該關心的內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感謝李總管的這一番心意。

　　雖然他是因為皇上的旨意來點撥自己，但事實上他的道路並不適合秦逸凡，本來到此已經完結，但他還是給秦逸凡指點了一條新門路。固然有皇上的旨意，但也有後來他所說的對秦逸凡的欣賞。李總管已經八十多歲了，這份人情，秦逸凡可不願意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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