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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加熟練掌握這種修習方法的秦逸凡,並沒有如同大師所預料的,遠離這個妖孽,反而就在拳印湖邊開始修煉起來。

  之前已經領教過一次厲害,幾個月下來,全身的武功雖然被廢了十之八九,但秦逸凡並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當然,秦逸凡也沒有小視。即便這次有了改良後的功法,有了韌性增強很多的經脈,秦逸凡還是小心翼翼地在距離拳印湖相對稍遠一些的經常呆坐的山頂上開始修習。

  不可否認,湖中的那個不知名的妖孽,真的可以說是神通廣大。即使距離這麼遠,秦逸凡還是能夠感覺到很強的干擾。就連秦逸凡一開始進行的最簡單的入定都沒有辦法做到。只要坐下來,腦子裡便不由自主地雜念橫飛,而且不知不覺中,眼前就會出現自己在戰場那些血腥殺戮的場景。

  整個腦海中都是斷臂殘肢橫飛,刀槍劍戟亂舞,想要靜下心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總是堅持不了一刻鐘的時間,秦逸凡就不得不站起身來,努力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平息自己無法壓抑的殺念。

  儘管如此小心,但修煉還是時常被影響。雖然沒有再次出現整個修為被廢的情形,但經脈受傷的情況卻屢屢發生。秦逸凡早有準備,從大師那裡學來的針灸手法也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經年累月下來,單純的那套控制真元修復經脈的針灸手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大師的話還真准,這裡的妖孽煞氣之強,比秦逸凡在軍中培養出來的殺氣有過之而無不及。秦逸凡自己,也不過能在面對面的時候影響一下那些心智不夠堅強的人,但這個妖孽卻從來沒有見過面,距離如此之遠就造成這樣的影響,秦逸凡心中暗暗佩服。

  但佩服之餘,卻也把秦逸凡那種不服輸的勁頭再次逼迫了出來。總有一天,自己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自從那天見過那個人在天空中的雄姿後,秦逸凡腦子裡就有了奮鬥的方向。強如那個人,也不得不在這個不知名的妖孽的影響下飲恨,自己要做的,就是超越那個人,超越這個妖孽。

  很奇怪,除了在修習的時候影響秦逸凡,那個妖孽根本就沒有一點動靜,平常人的生活,好像和它根本毫不相干。這點讓秦逸凡很是有些讚賞,畢竟高手還是要有高手的尊嚴,對那些小老百姓出手,也不見得能增加自己多少威名。

  一個人,一個不知名的妖孽,就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地開始了這種說不上是較量還是合作的修煉。只要秦逸凡開始在山頂上練功,就必然會受到干擾,無孔不入水銀泄地般的精神干擾,加上時不時地還會影響一下真元的流向,造成一點小的損傷,開始的那一年,秦逸凡簡直就無法讓自己的修為有任何的進步,只有不斷地受傷和重複地治療。

  但也畢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至少,經過那一年之後的秦逸凡,精神之堅韌,無以倫比。相信現在就算是在血海屠場地獄深淵,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到他安然入定。如果每天都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生活,就算是沒有習慣,也應該對那些麻木了。先是時間堅持得越來越長,後來就變成了一點都不在乎,隨時隨地都不受影響。

  另外的一點收穫就是,每天都要受到一些小小的傷害,在沒有大師在身邊的情況下,秦逸凡也只能想辦法用自己的真元慢慢治療。還好,上次的受傷讓經脈的承受能力大大提高,不但如此,連恢復能力也大大提高,開始受到的那些小傷害,很快就能在真元的溫養滋潤下恢復正常。

  也幸虧秦逸凡是在小心翼翼地調動真元,每次引起的傷害都不是很大,到後來,這些小小的真元亂竄根本就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反倒是在每個穴位上都會有一些真元停留在周圍,無形當中,經脈中儲存的真元都比普通人多了那麼一點。

  當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半年時間。而這段時間,除了這些收穫,真元沒有恢復一點。如果不是秦逸凡知道克服這些問題的困難,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光是如此長時間內力沒有任何寸進就足以讓人灰心喪氣而放棄了。

  這些修煉,秦逸凡基本上都在山頂上進行。仿佛能夠覺察到秦逸凡的進步,湖中那個妖孽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秦逸凡能夠感覺到湖中的妖孽和他自己的修為一點一點提升的過程。在這個距離上,湖中的不知名的妖孽如同他的一個陪練一般,互相刺激提高著。不過一直到現在,秦逸凡都不敢再次進入湖中。

  除了修煉,秦逸凡大部分的時間是待在自己的茶棚當中,一小部分時間則是到山林中打獵。雖然內力大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在山林中對付那些野獸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加上在軍中嫺熟的弓箭技能,他每天都不會空手而歸,茶棚當中,自然不缺新鮮的野味。

  面對山下官道上經過的客商,秦逸凡就是一副憨厚老實的山野淳樸青年的模樣。不是沒有一些客商帶著些武功高強的保鏢或者走單幫的江湖人經過,但是,他們還沒有一個人從秦逸凡身上發現他是一個練武之人。當然,山裡人身體強健一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山頂接受那個妖孽的煩擾之後,下到山下的茶棚,秦逸凡總是有一種覺得人世間十分美好的感覺,連帶看到那些跋涉的行商,路過的旅人們,也都是十分親切。

  這時候的秦逸凡,完全是一個淳樸熱情的山民形象。那些疲憊的趕路人們,看到秦逸凡這樣溫和的笑臉,在他的茶棚當中坐坐,也是一個極好的消解疲乏的途徑。

  每每這樣的時刻,那些人總要叫上一大碗甘甜的茶水,坐在那邊消解疲勞填飽肚子的同時山南海北地胡侃。秦逸凡也樂得在這個時候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著神州的趣事,順便緩解一下自己因為修煉而帶來的緊張情緒。

  有時候也有驛卒快馬經過,到這裡的時候,如果秦逸凡在,總是要給他們遞上一碗水,順便讓他們填填肚子。對這些也算是軍中的袍澤,秦逸凡可從來沒有收過他們茶錢飯錢,這些驛卒們也不客氣,自然和他混得很熟。長久下來,這條官道上的驛卒們,也是一直把這裡當成一個歇腳的非正式的驛站。

  有這些驛卒在,秦逸凡倒是也不用到什麼地方去打聽消息,有什麼重要的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基本上秦逸凡都能從這些驛卒們口中得知。加上那些天南地北的行商們,他也能大概地瞭解這個時代發生的一些大事件。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托他們從幾十裡外的縣城帶一些油鹽之類的自己無法獲得的生活物資過來。

  這裡地處偏遠,來這裡行商的都不是什麼大商號大買賣,有時候深入那些不毛之地,還真是需要大家互相幫襯一把。儘管在前面幾十裡外還有一個軍營,負責邊境的衛戍,但軍營不可能向平民開放,所以,這裡就是除了那個邊境軍營後唯一的一個小行商們聚集的地方。

  秦逸凡的手藝不錯,自己獵到的野味,總能用一些土方或者軍中學到的辦法弄得美味可口,經過的人吃過都讚不絕口。幾十裡的山路,疲累之極,能在這裡喝到清涼或者滾燙的茶水,還能吃到如此的美味,的確難得。

  當然,秦逸凡還有一手絕活讓大家覺得十分開眼。在軍中拿慣了殺人的大刀的手,拿起菜刀來,居然一點都不比殺人生疏。那柄經過秦逸凡幾個月時間打磨的菜刀,經常就插在秦逸凡的腰間。遇上需要的時候,秦逸凡總是很隨意地拿下來,當著那些客商的面,把他們指定的野味切開。

  菜刀在那些野味上面輕盈地劃過,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包括需要剁開骨頭的那些稍微大一點的野味,在秦逸凡手下,甚至都聽不到一絲刀和案板之間發出碰撞的聲音。好像每次秦逸凡都能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和恰到好處的距離把那些東西切開,但又恰好不會和案板接觸。

  神乎其技的刀功讓這些走南闖北的人大開眼界,每次走過幾遍的人過來,吃東西有時候反而是次要的,他們總是想看看秦逸凡的刀技。

  倒不是秦逸凡有意炫耀,不過刀拿在手上,總是忍不住會用自己最熟悉的手法來使用。雖然換了一柄菜刀,也沒有改變這樣的習慣。還好,來來往往的人們也沒有往殺人的刀法上想。但秦逸凡還是很注意地掩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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