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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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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生活真的沒什麼大問題,至少不會餓死。白曉碧收拾洗碗,遲疑著是不是該接受昨夜那位公子的好意,既然銀子他都已經付過,自己不去吃,可就白白讓飯莊賺走了,不如今晚去帶些回來給朱伯伯吃。 想起昨夜的事,她臉一紅,站起身,「伯伯,我還有件事,先去辦了再回來幫你。」 朱全眼瞎看不見,不知她神色有異,答應著,「去吧,今天面都磨完了,晚上早些過來吃飯便是。」 昨夜那位公子曾說過他暫時住在金香樓,白曉碧匆匆別了朱全回家,從床底下拖出保存最好的一隻小箱子打開,裡頭放著幾塊碎銀子和一件雪絨披風。這原是往日藏在枕頭裡作耍的私房錢,今晨突然想起,還真僥倖讓她翻了出來。她順手拈了一小塊放入袖中,再取出那件雪絨披風,打算找到金香樓送還他。 白天去難免會叫人看見,生出閒言碎語未免不好,白曉碧有意待天色晚些才抱著披風往外走,剛出門,就見一個眉目俊秀的年輕公子站在階下。 見到她,年輕公子整個人都呆住。 白曉碧自然是認得他的,此刻大略也猜到他的來意,一時相對無言。 年輕公子癡癡地望著她半晌,總算回神,急切想要上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住,喃喃地問:「小姐……可還好?」 白曉碧矮身作禮,「還好,有勞張公子記掛。」 張公子垂眸,低聲道:「家母明日會叫人來退親。」 白曉碧看著他,「一個推磨的說的話,你……真的相信?」 張公子微微側過臉,顯是矛盾至極,「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外頭都這麼說,家母定要做主退了這門親事,曉碧,我……」 這是他頭一次叫她的名字,元宵節看燈初識,他對她一見傾心,第二日便托媒人前來說合。兩人雖只見過幾面,但閨中少女誰沒有新娘夢,張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說,還是本縣有名的青年才俊,這樣的夫君著實難尋,白公對未來女婿十分滿意。如今對方提出退親,若說白曉碧一點不傷心,那是假的,身為女孩兒家被退親有多難堪,雖然早已料到這結局,眼圈還是忍不住紅了。 張公子也慌了,「曉碧你別哭,我不負你就是,我再去求母親。」 流言是不需要鑒定的,朱全的話本無道理,但既然範家信了,別人沒有道理不信,張夫人愛子之心,也難怪她害怕。何況明知克夫的說法是假的,她若真嫁去張家,謊言必會被揭穿,範家豈肯甘休,激怒范小公子,更要害了朱全。白曉碧忙擦擦眼睛,搖頭,「我命中克夫,張老爺膝下就公子一個,若真出了意外,豈不有負兩位老人家的養育之恩?曉碧怎能害張公子做這不孝之人。」 百善孝為先,張公子是讀書人,聽這番話說得通情達理,一時心裡又愛又痛,更加不舍,忍不住拉起她的手,「白伯伯剛走,我是捨不得叫你獨自受苦的,實在是母親做主,情非得已,你可是怨我無情?」 白曉碧抽回手,「沒有,是曉碧命不好,張公子從今往後就不要惦記我了。」 張公子默然片刻,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如今白伯伯不在,你一個人要珍重,聽說白家家業都讓範家占了去,這些銀子是我的,你且拿著,不必告訴別人。」停了停又低聲道,「明日母親或許會叫人來找你,你……接了銀子,答應她吧。」 張家退親,看上去難免有些落井下石,但畢竟他還是有情有義的,白曉碧鼻子一酸,含淚避開,「我現下還不愁這個,張公子回去吧,叫別人看見了不好。」 不等張公子再說什麼,她便抱著披風飛快地跑了。 「曉碧……」張公子追出幾步,停住。 爹爹經常說做人要有些骨氣,女孩兒也不能太丟臉吧,白曉碧跑出兩條街才停下來,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難過之餘,她又感到了一絲輕鬆,不嫁便不嫁,仇還沒報,總能想辦法活下去的。 路人一臉古怪地告訴了她金香樓的去處,她便立即沿著街去找。 沒找到金香樓,她就見到了他。 他手中把玩著摺扇,步伐穩健,一襲藍衣簡單得體,顏色雖素淨不起眼,質地卻極好。那天生的瀟灑氣質是無論誰也學不來的,嘴角噙著同樣溫柔的笑意。或許是昨夜有燈光映照的緣故,此刻怎麼看都覺得缺了點什麼,恍惚間白曉碧竟生出認錯人的錯覺,遲疑著不知如何開口喚他。 倒是他先看見了她,扭頭朝身旁姑娘笑道:「那便是我昨兒說的白家小姐,你看看,怎麼樣?」 漂亮女人天生對漂亮女人有種敵意,他身邊那位姑娘長得很是美麗,聞言打量了白曉碧幾眼,不太高興,「認得,我曾見過她上街買布的。」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白曉碧面前,白曉碧躲避不及,臉頓時紅了。 他也不作禮,笑看她,「白小姐,又見面了。」 陌生的感覺越來越重,再也找不到昨夜的溫暖,白曉碧有點慌亂,雙手將披風奉上,「公子的衣裳……」 他意外,「你是來還我這個的?」 白曉碧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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