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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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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謎霧鐘山 第二十九章 楊府客卿(下) 「去來,不要衝動!」司馬量試圖阻攔長亭。 只可惜,長亭此時已經怒火攻心,又豈是司馬量可以阻攔。他大踏一步上前,指尖三道紫亟天火炎芒吞吐。灼熱直欲將人血液沸騰的氣浪,在長亭身外縈繞回旋,震盪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這傢伙若是說別的,長亭都還能接受。 可偏偏辱駡他的娘親,讓長亭再也無法忍讓。 華服中年人被長亭逼人的殺氣驚嚇的臉色蒼白。不過天生高人一等的心理,讓他猶自耿著頭。 「小雜種——」 楊秉心知這下壞了。 這中年人,是楊秉的小兒子,也是最受楊秉寵愛的兒子,名叫楊賜。 楊賜的母親,是楊秉的原配夫人,只是在生了楊賜之後就因病過世,讓楊秉好生感到難過。 所以,楊秉對楊賜的疼愛,超過了長子楊彪。 快四十歲的人,竟然還呆在楊秉的身邊,足以看得出這楊賜是何等的受楊秉愛護。可也正因為這樣,楊賜就養成了一種世家子弟的紈絝性情。他仗著楊秉的寵愛,甚至連兄長也不放在眼裡。 如果用驕橫跋扈四個字來形容楊賜的話,絲毫沒有一點誇張。 在楊賜眼中,天底下除了他老子楊秉之外,再也沒有一人可以和他相比。至於司馬家族,更不放在他的心上。當初有洛陽來人做客,乃是當朝一品大員。這位官員因為談論公務和楊秉靠的近了一些,讓楊賜立刻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讓人把他的桌子搬的老遠,弄得官員好沒有面子。 後來,那官員離去,楊賜甚至把他坐過的席子讓人燒了去。 官員乃是當朝大將軍何進的親信,在聽說此事後回京向何進哭訴。可是,素來跋扈的何進,對此也無可奈何。當然,楊秉的威望是主要的原因,讓個屠戶出身的何進不敢輕舉妄動。 楊賜跋扈,由此事可見一斑。 不過,楊賜對別人可以這樣做,並不等於燕長亭會容忍他。 果然,楊賜話音未落,長亭一拳已經轟了出去。 紫色的天火炎流在眾目睽睽之下透過了楊秉的身體,自他後背猛然出現,呼嘯著撲向華服人。 而楊秉在生生受了這一拳後,竟然毫髮無傷。只是看他手足顫抖的樣子,就知道他剛才是何等的恐懼。炎流出現,那修道人臉上呈現怒色,橫身擋在了楊賜的身前,單手輕輕的揮動,一片眩目的火網攔住了紫色的炎流。轟的一聲巨響,真氣相逢,靈能炸開。飛旋的氣流在庭院中流轉,把靠近的幾人撞飛出去。不過,這氣流只在兩側回旋,卻奇詭無比的避開長亭和修道人中間的筆直通道,這也使得楊秉毫髮無傷,紅潤的面堂也變得好像冬雪一樣潔白。 修道人後退一步,方才站穩。 而長亭則身子一晃,哼了一聲旋即騰身撲出。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楊秉,可就在長亭身體剛一提起的刹那,楊秉的身體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司馬量的身邊,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而燕長亭則站在了之前楊秉站的地方,一隻手臂蒸騰如同鳳凰形狀的紫色火焰,炎流沖天。 「劫炎爪,你是鬼王宗的人!」 長亭目光鎖住了修道人,寒聲道:「不過,就算是鞠道龍親自前來,我也定要去那傢伙的狗命。」 修道人臉色不太好看,胸口起伏不停。 圓睜的雙眼,瞳孔縮小,他也流露出凝重之色,輕聲道:「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堂堂修道人,就應該拋開紅塵種種是非,何必跟一個普通人計較?還有,鞠道龍算個狗屁東西。」 楊秉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聽完修道人這番話,心裡面又是一震。 自從他和修道人交往以來,還沒有聽這位老友用如此語氣說話,難不成是這個燕去來真的很厲害,甚至厲害到了讓老友也不得不放低姿態說話嗎?楊秉想到這裡,不禁為他寶貝兒子擔心。 長亭才不理睬修道人的話語,鐵了心要取了楊賜的姓名。 他也不答話,一拳再一次轟出去。 剛猛的拳勁轟鳴作響,如同一聲聲炸雷在庭院中接二連三的爆開。 修道人神色肅穆,手指一抹腰間的金絲帶,金帶立刻如靈蛇一樣竄了出去,在修道人身前直立起來,而後募得幻化出一片金色的光影,好似牆壁一樣,擋住了長亭這蘊含龍息的一拳。 「好——」 長亭怒叫,一拳再次無功而返。他腳下向後一退,身子卻閃電般沖出,離合龍息罡氣注入手臂之中,夾帶著紫亟天火神力,一連三拳揮擊。紫色的炎流在離合龍息罡氣的催動下,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紫火鳳凰,在空中一聲悅耳鳴叫,紫火羽翼震盪,帶著滿天火雨俯衝了下來。 那修道人之前擋了長亭一擊,已經是使出了全力。 他雖然擋住了長亭的拳勁,可是也被那拳勁打得體內氣血翻騰滾動。 眼見長亭這勢無可擋的紫亟火鳳凰俯衝下來,修道人心中叫苦連連。可是,老友幼子在他身後,若他躲開,楊賜定然是屍骨無存。而他若讓長亭得手,以後又有什麼臉面再見楊秉。 罷了,士為知己者死! 修道人心中一橫,身後立刻騰起了滾滾黑煙。 黑煙之中,一頭黑虎睜開雙目,咆哮著就要撲向紫火鳳凰。 就在紫火鳳凰和黑虎就要相逢的刹那,三道人影從天而降。魏伯陽、燕離和丹陽子三人佔據三才位置,只見魏伯陽抖手從大袖中祭出一把白玉尺,而燕離和丹陽子也各自祭出法器。 三件法器光芒四射,猶如一輪金烏高懸空中。 紫火鳳凰和黑虎撞在了那輪金烏之上,立刻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這是魏伯陽根據十絕陣圖研究出來的一種聯手陣法,以三才方位,根據各自不同的道法創造出巨大的防禦圈。這個防禦圈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即便是三大散仙聯手攻擊,防禦圈也能將其化解無形。 這種陣法,是專門為了對付張果老。 魏伯陽很清楚,依照目前的情況,能夠和張果老一拼的只有長亭一人。可是如果長亭不在,他總不成素手就擒。創造出這套陣法,不管三人聯手,兩人聯手,都可以支撐住一段時間。 這套陣法,就叫做丹溪環。 只是,丹溪環未曾在八仙盟建功,現在弘農顯威。 不過這丹溪環雖然化解了長亭和修道人的攻擊,可是產生出來的靈能波動,依舊讓站在修道人身後的楊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也是燕離故意為之,在化解力量的同時,將靈能波動對準了楊賜。 「賢弟,住手!」 「大哥,這廝罵我娘親,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燕長亭怒吼一聲,作勢就要再次撲過去。魏伯陽連忙攔住了長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這才讓長亭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了下來。不過,他的眼睛依舊瞪著楊賜,眼神中殺機盎然。 目睹了長亭的手段,楊賜那裡還敢說話。 修道人一邊驚駭於長亭的手段,一邊又感歎于魏伯陽三人的道行。他看得出來,魏伯陽三人之中,除了燕離非人身修行,其他兩人都已經達到了大三關的最後一層境界。就連燕離,也已經結成了金丹,其修行已經到了一種他無法看出深淺的地步。短短幾十年,天下就出來這麼多厲害人物? 修道人似乎是想要說幾句場面話,不過嘴巴張開,話未出口,一口鮮血先行噴了出來。 「胡先生!」 楊秉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想要攙扶。 那胡先生輕輕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這位小公子,楊賜說話有口無心,您別往心裡面去。看在大家都是修道人的份上,請你饒他一次。楊公最為疼愛此子,胡某人願代替楊賜受罰。」 「胡先生,這怎麼能行!」 「楊公,你我交往四十年,待胡某恩情深厚,這次我為小公子擋災,也算是還了您這份恩情。若司馬小公子不追究的話,那胡某也要告辭離去。楊公,你這兒子著實不像話,你太寵愛他了。」 「胡先生,你要去何處?」 胡先生沒有回答楊秉的問題,看著長亭,「司馬小公子,你怎麼說?」 長亭見胡先生如此,倒也頗有些佩服,「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饒他性命。不過,死罪繞過,活罪難恕。他那張臭嘴辱了我的娘親,我就罰他十年不能講話,也算是給了你這份面子!」 長亭說完,大袖一擺,一道森寒指力射出。 胡先生原想在為楊賜求情,可是當這指力透出的霎那,他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楊賜啊的一聲驚叫,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 而胡先生則上下打量長亭,「聽說小公子要離開弘農?」 「正是,我明日要前往溫縣。你如果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不管你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我燕長……翎接下就是。不過,如果你敢來招惹我的家人,那我就屠了楊門所有人。我說到做到!」 長亭語氣淡然,卻讓正在查看楊賜傷勢的楊秉心驚肉跳。 站在長亭身後的司馬量流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他知道長亭已經把弘農司馬當作家人,這絕對是一個大好的開始。 「此事小公子大可放心,楊公絕非奸詐之人。他今天來拜訪,其實另有目的。只是被那紈絝小兒壞了事情。楊公,聽胡某一句,你所考慮的事情,大可為之,司馬定是你最好的盟友。」 說完,胡先生頓足離去,眨眼見就不見了蹤影。 庭院中眾人呆滯,剛才他們所看到的一幕,超出了他們日常的理解範疇。 神仙人,果然做神仙事! 一時間,不少人都動了拜師學藝,潛心修道的念頭。 司馬量聽出胡先生臨走時那番話語的含義,連忙拱手向眾人賠禮,送他們離開了司馬家族的府邸。 庭院中,只剩下他和楊秉,還有一個白癡似的楊賜。 長亭和魏伯陽三人已經離開庭院,回轉後園。司馬量一拱手,「老太尉,不知你有什麼指教?」 楊秉苦笑道:「老府君,你看我現在有心情指教嗎?」 司馬量看了一眼楊賜,立刻明白了楊秉的意思,「老太尉放心,去來手段或許有些過了,可是心腸還是很好的。說實話,他母親的事情,連我都不敢輕易談起,令郎剛才的話,實在過分。」 「老夫代犬子道歉,只是……」 「老太尉,這件事情只有等過兩天,去來消了氣之後,我自會勸他借了令郎身上的法術。老太尉,若不嫌棄,我們書房裡說話,老夫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茶葉,你我正好可以暢談品茗。」 不知不覺中,司馬量的語氣已經有了變化。 早先他還自稱『量』,如今卻已經變了『老夫』。那話語之中,大有和楊秉平起平坐的味道。 楊秉如何聽不出來,可這時候他也沒有辦法。 他最大的靠山已經敗了,已經走了。雖說平時楊家和一些修道人也有接觸,可是連胡先生都對付不了的人,那些普通的修道人又豈能是對手。看樣子,弘農的門閥地位,要有變化了! 楊秉想到這裡,看了一眼楊賜,心道:今天這次來,可真的是不划算,不划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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