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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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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血釘是天師道特有的暗器。雖說尋常弟子不會配備,但是為了防止誤傷之類的事情發生,天師道的門人弟子,大都知道破血釘的解毒藥方。這藥店是天師道在白帝城的眼線,又豈能不知? 偏偏長亭對此全不知曉,在逛了那白龍井之後,他就動身啟程,離開了白帝城。 白帝城以東,就是水路入川的大門,夔門。 夔門兩側的高山,南名白鹽,北曰赤甲,兩峰拔地而起,高聳入雲。 近江兩岸峭壁若刀削,好似天造地設的大門一樣。白鹽山因色入白鹽而得名,赤甲山如人袒背,故名赤甲。隔江相望,一個紅裝,一個素裹,可謂奇景。 面江迎風的絕壁陡岩上,雖然寸草不勝,卻又顯得異彩紛呈。紅白兩色,與晨曦、晚霞、明月交相呼應,形成了赤甲晴暉,白鹽曙色的絕美景觀,與那夔門秋月,並稱瞿塘三景,聞名天下。 長亭踏著月色,悄然來到赤甲山上。 他駐足停留,欣賞眼前這動人的美景,心中頓時生出感歎:這才是鬼斧神工,這才是上天傑作。這夔門的景色,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似乎包含了天地間的道理。 鄱陽湖的浩淼煙波,和眼前這一幕景色比較起來,如同河伯入海,只能望洋興嘆。 山腳下,江水滔滔。 山頂上,水霧蒸騰。 長亭看著月下夔門,心神不知不覺已經融入了水天一色中。 體內的龍息,似乎隨著滾滾長江的東逝之水而自行的周轉起來,長亭雙目微合,全不理睬身外事情,聆聽著水聲滔滔,狀似有所悟,但是卻又帶著些許迷茫。共工的水神龍丹,受江水之氣的引發,讓長亭把化龍大道與結丹大法奇異的聯繫起來。 長亭隱隱感覺到,兩者之間似乎有些聯繫,可是卻又無法找到那關鍵所在。 一絲警兆突然升起,把長亭從神遊之中拉了回來。 他轉身看去,心裡面立時咯噔一下。在他身後,不知何時竟站立了十幾個修士模樣的人,為首的是一個體態單薄,臉色蠟黃的道人。道人身穿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玉色道袍,一雙細窄的眸子,如同燃燒火焰,倏爍閃動。那副表情,就好像他和燕長亭有奪妻殺子一樣的仇恨。 玄門道派之中,以道袍色澤劃分地位的高低。 玉色最高,大都是一派宗主,灰色最低,基本上是派中打雜的小廝。 長亭一看來人玉色道袍,心知是遇上了麻煩。不過,他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靜靜的看著對方。 「你是誰?潘太乙那妖人呢?」 長亭說:「奇怪了,這半夜三更的,你一出家人帶著一群人把我圍在這裡,還問我是誰?你們想要做什麼?莫非是想要效法山賊水盜,打劫在下不成?朗朗乾坤,你們眼中沒有王法嗎?」 「道爺再問你一次,報出名字,說出潘太乙老兒的下落!」 「你這人真是有趣,我為何要告訴你?我若不說,你又待怎何?」 「不說,道爺就讓你生死兩難。」 「哈,說的倒是嚇人,不過在下還不怕。潘太乙,莫說在下不認識,就算是在下認識,憑你雜毛的態度,我也不說。」 長亭看出,這玉色道袍的修士此時正處於仇火攻心的狀態。這些人把他堵在這裡,想來是不能善了。如此的話,先把這修士激怒,讓他失去理智。這樣一來,至少他的道行就要減去大半。 長亭不斷用言語撩撥對方,果然這修士有些忍耐不住。 眼看著對方就要失控,修士旁邊的一個道裝男子突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然後站了出來。 「客官還認得小人嗎?」 長亭一怔,仔細打量對方。趁著夜色看去,長亭心裡咯噔又跳了一下,立刻明白這些道人為何能將他堵住。 那道人穿的是一身銀色的道袍,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日間那藥店掌櫃一副市儈模樣,此時此刻卻顯得有那麼兩分仙風道骨。長亭心裡苦笑,千防萬防,沒想到載在這個人手中。 「閣下不是白帝城的藥店老闆?怎麼這會兒有成了出家人?嘿嘿,難不成,白帝城的出家人還可以經商?」 「客官莫要呈口舌之利。貧道乃是西川天師道門下,任白帝城祭酒。客官日間在小店裡抓的草藥,騙到看得出來是為瞭解我天師道破血釘的血毒所用。但不知客官對此如何解釋?我天師道門下,非祭酒以上的門人弟子,不可能擁有破血釘,若是客官的朋友中了血毒,還請告知是在何處遇到我天師道的門人,如果是我天師道門下的錯,道祖自然會以門規做出判決。」 這祭酒說的頭頭是道,長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另外,客官在小店買藥的時候,貧道曾看見客官懷中有一隻紫色的兔子,能否讓貧道再看一看?」 「憑什麼!」 長亭這一句話,等於承認了他懷中紫霞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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