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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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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四周擺放著一圈木架子,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花草。長亭發現,在那花草之中,隱約有毒物隱藏。只是,若不仔細查看,根本就無法看出那些毒物的方位。長亭心裡面,越發緊張。 潘老人在榻上桌案前坐下,示意長亭也坐。 長亭雖然知道潘老人並無惡意,可想到這屋子裡的毒物,就不禁頭皮發麻。他咬著牙坐了下來,不過神色看上去,很不自然。潘老人見多識廣,怎能不明白長亭的心思?他當下一笑:「長亭莫要緊張,這滿屋一千八百種毒物,若沒有我的命令,絕不會對你做出任何攻擊。」 一千八百種? 長亭又是一顫,苦笑著點點頭。 「我知道,那天你並沒有和我實話實說。不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不想說出來的秘密,這一點我能夠理解。只是,長亭你究竟修煉的是什麼道法?我當真是有點好奇。」 長亭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長亭練的是化龍大道。」 「化龍大道?」潘老人奇道:「天底下修道人很多,有練劍的,有煉丹的,有練符咒的,還有練旁門左道的。化龍大道,又是什麼道法?我怎麼從沒有聽說過?莫非是什麼神仙道法嗎?」 「這個……神仙道法是什麼東西我是不知道,不過說起來的話,化龍大道應該屬結丹。」 「哦-!」 長亭到了這個時候,並不想再隱瞞什麼。 一來潘老人對他有恩,二來他覺得潘老人也許能給他指點。不過,見潘老人並不知道什麼是化龍大道,當下也不想做出太多解釋。就如同潘老人所說,每個人都有秘密。所以,他將化龍大道,歸納在了結丹道法之中。同時,長亭也聽出來,這潘老人對修道的認識,恐怕非常廣博。 「老伯,我這結丹心法,還是偶然得到。其實,我對於修道有很多疑問,可一直都沒有明師指點。」 「呵呵,看得出來。你的修行不淺,但是卻不懂得任何實用的法術。如果不是你師門有問題,恐怕就是你根本就不懂得法術。既然這樣,那我不妨好好的指點你一下,省得你瞎子過河,摸著走。」 「多謝老伯。」 潘老人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水貂一樣的東西,說道:「這天底下什麼事情最說不清楚,恐怕就是神仙的事情。成仙的道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可只要你沒有成仙,就還是個修行者。長亭,修行者和神仙的差距很大,比如張道陵,號稱西南第一高手,也只是一個修行者。」 「哦?」 「神仙的事情,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神仙。我只和你說說修行者的事情吧。這天下間,有靈性的東西多了去,人也是一樣。人,修行,可以成為人仙,神仙。鬼修行,只能成為鬼仙。至於山川大河裡面的動物,花草,樹木,甚至石頭,也能修成仙人。只不過,除了一些極有靈性的能有個好修行,其餘的,或者是成為散仙,或者就是成了為人看不起的邪魔妖怪。」 長亭連連點頭,目光突然落在那爬在桌案上的水貂。 潘老人笑道:「看樣子你也看出來了。呵呵,這小東西也是個修道人,只不過她的經歷,就太過坎坷,一句話也說不清楚。論年齡,她比這天底下年紀最大的修道人,還要老上幾百年。論靈性,她也絲毫不弱於人。為什麼至今還是這個樣子?說到底,還是人心啊,人心最毒。」 長亭頗為贊同潘老人的話。那燕子塢的村民,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底下,只有人心最難測,只有人心最狠毒。 「老伯,那請問您是修的什麼道?剛才看您修煉,長亭覺得,您修的,好像有點不是那麼……」 「光明正大?」潘老人笑道:「你不用猜,我的確修的不是什麼正道。我修的是邪道,也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道。嘿嘿,什麼正道,什麼邪道,人心不正,在正的道法,也都是邪道。」 長亭聽了這句話,忍不住拍案道:「老伯,您說的太對了。」 「好多年了,我為了奪那李玄,不敢和人多說。嘿嘿,長亭,你對我的脾氣,為了這個,我要喝一杯。」 「長亭奉陪。」 潘老人笑著站起身,從一個架子後面,翻出了一壇酒。 打開泥封,一股濃濃的酒香在屋子裡飄散,長亭忍不住聳動鼻子,叫了聲:「真是好酒!」 「廢話,這碧火靈芝釀,是我八十年前釀造出來的。八十年來,我一直不捨得喝,今天就讓你小子也沾沾光。這靈芝釀裡面,是我用了二十年的時間,走遍天下名山大川採集的百草釀造。經過八十年百毒之氣的珍藏,嘿嘿,喝一口,不僅僅是延年益壽,而且百毒不侵,諸邪難犯。」 「啊-!」 潘老人說著,取出兩個碧玉酒杯,將罎子裡的酒倒出來。 晶瑩如玉一樣的酒液,在碧玉杯中晃動,那撲鼻而來的酒香,讓長亭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來,嘗嘗!」 潘老人一飲而盡,閉著眼睛琢磨著酒的滋味。長亭也不客氣,喝了一口,只覺全身熱氣湧動,那舒服的感覺,如同毛孔都乍開了一樣,滋味難以形容。 三杯酒進肚,潘老人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長亭可聽說過太乙門?」 「這個……呵呵,長亭孤陋寡聞。」 「料想你也沒有聽說過。太乙門並非修道門派,可是歷史卻長的很。當年軒轅公孫身邊的第一謀臣太乙,就是太乙門的弟子。不過,太乙門中,最出名的,還是那岐山的歧伯,你聽說過嗎?」 「聽娘親說過,可是那黃帝問道,岐山問答的歧伯?」 「沒錯!」潘老人眉飛色舞的說:「咱岐山太乙門最出名的是什麼?醫道。救天下人性命,那才是行的最正的道。當年,神農嘗了百草,在南方創出了百草門。可惜百草門如今早就沒了消息。而在北方,就是咱岐山太乙門。南百草,北太乙,醫披天下,當年是何等的聲威。」 「那現在呢?」 「現在……太乙門只剩下我一個!」潘老人說著,喝了一口酒,「修道?什麼是道?心就是道。心正了,這道就正,心歪了,這道就邪。自從扁鵲大師之後,我太乙門的經典七零八落,聲勢也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天下人只知道以力為尊,可是誰還記得,救人性命,也是修道?」 長亭默然無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伯,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這不正在說嘛。呵呵,我姓潘,叫做潘太乙。這名字聽上去很假,可是我卻用了幾十年。至於真名,我早就不記得了。」 「潘太乙?為何起這個名字?」 「我出生的時候,正是王莽新朝。那時候天下動盪,我父親是個光腳的醫生。他沒什麼本事,可每逢救人,都盡心盡力。看到病人好了,他就開心,看到病人治不好,他就會流淚。我從小跟著父親走街串巷,看他給人治病。那時候,我發誓我要成為天底下最好的醫生,救治天下人。」 「好志向!」 「廢話,當然是好志向。就是因為這個志向,我被太乙門的師父看中,從那之後,跟著師父行走江湖,苦學醫術。我用了三十年,長亭,整整三十年的時間鑽研醫道,出師的那天,我發誓要振興太乙門……也就是在那天,我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叫做潘太乙。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出師的那天,我爹走了。」 潘太乙好像是喝多了,臉上露出落寞之色。 長亭不知該如何安慰,同時心裡面又覺得好奇,如果按照潘太乙的說法,他今年恐怕已經有快兩百歲的高齡,為何這村子裡,沒有人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潘老人看出了長亭的心思,笑道:「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多歲而已,村裡的人自然不會懷疑。在來這裡之前,我真的是依照著我的誓言,行走天下,救人性命。長亭,你年紀小,或許沒聽說過我的名字。可是,在八十年前,提起慈悲大士潘太乙,誰不知道?說實話,我自己都記不清,我到底救過多少人的性命,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真的是偉大。」 「那為什麼又在這裡隱姓埋名?」 「還不是為了這個小東西。」 潘老人輕輕撫摸著桌案上的小東西,「這小傢伙原本是華山的一個兔子精,修煉了差不多五百多年。她這一輩子,恐怕沒有殺過一個人,好不容易就快要成功,化成人形的時候,辛苦練成的內丹,卻被人搶走。五百年,人都他媽的成了精,這小東西還傻乎乎的,讓人給騙了。」 「李玄?」 潘老人的面頰一陣抽搐,點了點頭,「那李玄是華山的一個練氣士,自稱是什麼神仙轉世下凡。本來,憑他的道行,想要和紫霞交手,根本就是找死。可是紫霞太善良,所練的內丹受華山日月精華錘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李玄,裝成了一個瀕死之人,騙走了紫霞的內丹不說,居然還想把紫霞殺了,吃了她。幸好,這小傢伙變得聰明了,才逃出了李玄的魔爪。」 「卑鄙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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