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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兩個道士同聲喊喝,那名叫興和的青年更是怒火沖天,抬手短刀飛斬,十余點火星飛向長亭。

  長亭此時被青年擊中,大腦多少清醒了一些。

  見火星飛來,他顧不得許多,雙拳連擊出去,轟隆隆的雷聲隨著拳勁爆發,與那火星幻化出的火龍拼了起來。

  青年道士施展的刀法,名叫無量炎刃,是無量宮十二鎮宮絕學之一。

  長亭空有一身龍息,卻不知道如何使用,又怎能抵得過這奇妙絕學?眨眼間,長亭被無量炎刃擊中了十幾下,口中鮮血連連噴吐出來,身體內就如同是著了火一樣,讓他難受無比。

  同時,長亭也認出了那青年的身份。

  甘寵,居然是甘寵!

  長亭心中苦澀,知道屠盡燕子塢的願望難以實現。而他現在這副模樣,就算甘寵知道是他,也不會留情。更何況,甘寵的一個師兄被他打傷,想來這傢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沒想到他一直期盼的援兵,居然也要和他兵戈相見。如果他們早來些時候,恐怕娘親就不會被燒了。

  罷罷罷!都是造化弄人。

  長亭心有不甘的一聲長嘯,朝著燕子塢外沖了出去。

  甘寵見長亭逃走,連忙問道:「呂師兄,董師兄沒事吧!」

  「興和但去殺了那妖孽,這裡有我照顧師兄。」

  「好-!」

  甘寵點頭,循著長亭的身影追了過去。呂師兄摟著那氣息奄奄的道人,哭道:「師兄,你我兄弟多年,一直在宮中苦練。沒想到,好端端的居然被這麼一個妖孽所殺,你說我們練了這麼多年又有什麼用處。幾十年的修行,卻比不上一個小毛孩子,師兄,你走了,我在無量宮還有什麼意思?」

  「兄弟,如今妖孽橫行,恐怕這漢家江山維持不了多久了。你我修行到底為了什麼?那甘興和來宮中才二十年,已經比你我都強了十倍……兄弟,哥哥是不行了。你別再呆在宮裡了,走吧。哥哥有個侄子,名叫董卓,如今在西涼也算是有些權勢。去找他,享些榮華富貴吧。」

  「哥哥,你不說,我也會走的。我也有一侄孫,名叫呂布。幾年前我曾回去看過他,那孩子頗有根基。我打算先去找他,將他好好栽培。待將來讓他做你侄兒的幫手,也算是了了你我兄弟相識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打下他一片江山基業。」

  董師兄緊緊抓住呂師兄的手,「兄弟,拜託你了!」

  「師兄,我們回家了!」

  呂師兄見董師兄斷了氣,抱起他的屍體,大步走出了燕子塢。

  這一走,卻又造就出兩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出來,把個大好的大漢江山,攪成了一鍋糊塗粥。

  再說長亭沖出燕子塢,循著山路飛奔。

  體內的炎刃刀氣,越發的旺盛起來,讓他覺得身體的血液,都好像是被燒幹了似的,痛苦難耐。

  他的神智再次有些混亂,腳下也不管什麼道路,只顧著朝前奔跑。

  在他身後,甘寵禦劍追趕。他也感到心驚:這怪物連中他十幾記炎刃,居然還能跑得如此迅速。真不知道,這怪物是什麼東西變化出來的,趕明兒一定要好好的問問看。只是長亭兄弟在哪裡?這怪物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唉,如果不是兩位師兄耽擱,恐怕早就趕來了。

  甘寵心裡想著,真氣催發,飛劍如同閃電。

  兩個人,一個在地上飛奔,一個在天空追趕,一追一趕之間,就來到了一出高崖之上。

  長亭經過這長途的奔跑,體內的炎刃真氣已經被他化解了大部分。他看了看四面的環境,不由苦笑起來。這高崖,居然是一條絕路,身後有甘寵追趕,難不成,他今天就要死了不成?

  長亭站在崖邊,轉身看去。

  甘寵見長亭停下來,縱身躍下飛劍,手中碧玉刀揮斬,無量炎刃中最為兇狠的招數,無量天燈破隨即施展出來。八八六十四刀,循著指尖火焰不同的方位砍出去,六十四點火星,彙聚成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焰,突然間轟的幻化出一條火龍,咆哮著,張牙舞爪的就撲向了長亭。

  「寵哥,你也要殺我,哈哈哈,殺的好,殺的好!」

  長亭眼看火龍撲來,嘴角流露出苦澀笑容,大聲喊道:「我燕長亭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連自己的老子是誰都不知道。今天,能死在寵哥的手裡,也算是不冤枉。燕長亭發誓,若能活下來,再無半個親人。甘寵,你我若有緣再見,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長亭!」

  甘寵嚇了一跳,連忙想收回火龍。

  但天燈破擊出,又豈是他這般功力可以收回?

  火龍咆哮,打在長亭胸前,只見長亭鮮血狂噴,身軀朝著山崖下跌了出去。

  甘寵的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他僵硬的走到山崖邊上,看著山崖下奔騰的大河,口中喃喃自語道:「他是長亭,他竟然是長亭!」

  山崖下的河流,名叫做無難河。

  這河水的源頭在廬山深處,無人知曉具體的位置。無難河的盡頭,是煙波浩淼的鄱陽湖。河水從廬山中流出,河面雖然不算寬,可是水流湍急,河底更有許多堅硬無比的礁石。一人抱的橫木在無難河中漂流,也會被撞的粉碎。

  長亭墜入河中,天燈破的炎氣肆虐在他體內。

  共工本是水神,龍丹中的水氣最重。受無難河的吸引,龍丹中的水氣立刻爆發出來。冰寒徹骨的勁流,在他體內洶湧奔騰。而天燈破的炎氣,也在瘋狂的和龍丹水氣,拼鬥了起來。

  兩股截然不通的勁氣,糾纏在一起。

  炎氣破壞,水氣就會立刻修復。長亭的內臟毀了好,好了毀,這其中的痛楚,常人無法想像。不過這樣一來,兩股勁氣也在長亭體外形成了一層罡氣。雖然他的身體幾次和暗礁碰撞一起,但都被罡氣化解無形。

  非但如此,長亭僅有的一絲神智,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冷熱氣流的拼鬥。

  罡氣變得越發詭異起來,當長亭撞在礁石上,那罡氣竟然自動把力道化解,這奇異的現象,讓長亭想起來搜靈石上那一段不知來歷的口訣:陰陽兩儀,無極而生。動之則紛,隨曲就伸。仰之則彌高,俯之則彌深,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粘既是走,走既是粘,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相繼,方始為氣。

  這口訣的含義,若沒有一番體會,絕難生出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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