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血沸騰·第二卷(93)

九十三

　　「您是如此的長壽，想必一定經歷過這幾場戰爭吧？」艾薇爾非常好奇地問道。

　　「兩千年前海陸之戰和一千年前的海加爾戰役，我都有幸目睹了。無數傑出的種族，博得族比蒙鳥人、水族比蒙，還有那唯一會飛的獸族華倫泊爾蝙蝠人……唉……」玳瑁長老歎了口氣。

　　「綠黨一族據說目前人口也是非常稀少，而且每個螳螂人都是王國軍隊的刀法教官，為什麼您會一下子擁有四個僧侶學徒？軍隊為什麼不徵召你們入伍？」凝玉問道。

　　「螳螂族有一個奇怪的慣例，螳螂人新娘會在新婚之夜，吃掉自己新郎的腦袋，整個綠黨族經過漫長的消耗之後，人數銳減，早就接近了滅絕的邊緣。」玳瑁僧侶安度蘭歎息了一聲，「我的學徒們，正是懼怕那種新婚之夜被吃掉的可怕慣例，全部逃出家門的，又哪敢接觸軍隊，去接受徵召？」

　　「背棄自己的家族，據說後果是很嚴重的。」艾薇爾說道。

　　「與生命相比，那種無謂的家族規定才是最大的原罪。」玳瑁長老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贊成。我們會幫您保守這個秘密的。」凝玉笑了，「您既然這麼相信海族同胞，我們兩個海族晚輩也要對您這個德高望重的長者表示出一點點誠意。」

　　「我們只能在荒原上度過餘生，不敢進入比蒙城市的範圍，擔心的就是被綠黨族或者官方知曉。既然兩位小姑娘和領主大人關係特殊，我這個老玳瑁就不得不賣出這張老臉了，本來我們還以為又要繼續流浪著尋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感謝海神尼普頓，讓我居然遇到了兩個老鄉。」玳瑁老人笑道。

　　「不要緊的。」凝玉微笑著說道，「我們今後就做鄰居好了，正好我們缺乏足夠的巫醫，你們的出現會讓那位領主大人大喜過望的。」

　　「多瑙大荒原中心地帶有很多的食人魔和地精，比蒙王國應該不是不知道，領主大人的封地在這裡，老實說，我很驚訝。」玳瑁人咂了咂癟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果果本來在吃堅果，聽到老玳瑁這麼說，立刻擂了擂小胸脯。

　　「可愛的小東西。」玳瑁長老大笑，他覺得這個小東西還真有趣。

　　小豬崽咂了咂嘴，不屑地吐了一個堅果殼子，圓滾滾的小屁股一扭，對住了那個燒水的銅盔，一張嘴噴出了一連串的水箭。

　　「當當當」一陣驟雨敲窗的聲音響過，古雅的銅盔被打穿了無數洞洞眼眼，變成了一個四處冒水的大漏勺，澆得下面的篝火「撲哧撲哧」冒煙。

　　「尼普頓在上！這是什麼魔獸啊！」老玳瑁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一口漏風的壞牙齒暴露在空氣之中，半晌沒合攏。

　　幾個站在他身後的綠党螳螂僧侶的那雙細長的眼睛也差點瞪爆了。

　　「長老，我們的實力遠非這麼一點點哦。」凝玉調皮地對著這個長者擠了擠眼，心裡也在奇怪，喀秋莎今天怎麼反常了？沒要吮吸就發射連環魔法水箭？

　　「你們一過桑乾河，我們其實就站在高坡上看到了。那些武士的確威猛！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又這麼厲害！我現在多少算是有點明白王國分派這個領地的用意了。」玳瑁長老眼睛盯住了小豬崽，一陣咂嘴，「真看不出，真看不出……」

　　「長老，那你們是怎麼在強盜叢中生存下來的？綠黨一族雖然很厲害，但你們的人數太稀少了啊！」艾薇爾也有點想不明白。

　　「我們珍惜生命，僧侶和牧師一樣，好歹能治療一些病痛，食人魔和地精們也是生命的一種，所以他們不會去對幾個無害的僧侶做出格的事，尤其是能夠給予他們幫助的。」玳瑁長老「嘿嘿」笑著攤了攤手，「關鍵也是因為我們實在太窮了。」

　　「和諧共存自然是最好了。」凝玉點頭表示贊同。

　　玳瑁老人蔚然一笑，正欲開口贊同，一陣急驟的腳步聲打斷了他。

　　一個刺蝟人跌跌撞撞地沖進了窯洞，摔倒在了地上。

　　「不好了！不好了！」刺蝟人在地上滾了個來回，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臉色煞白地指著洞外說道，「夫人！夫人！有一大群地精強盜們來搶掠我們的獸群了！」

　　「笨蛋！」艾薇爾騰地站了起身，「昆克族加上你們海溝虹族整整兩百多人，怎麼害怕起一群和你們長得差不多大小的地精了？你們剛剛和綠黨螳螂吵架的本事哪去了？難道你們只有和別人吵架的本事嗎？」

　　「可是這幫地精也有一百多個！」刺蝟人汗刷刷地淌了下來。

　　「兩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嗎？卡魯呢？他一個人還打不過一百個地精嗎？」艾薇爾柳眉倒豎著。

　　「卡魯這笨蛋打不過，逃跑了……」刺蝟人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什麼？」凝玉也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卡魯怎麼會連一群地精也打不過？」

　　「不是不是……」刺蝟人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這幫地精全是熊地精！」

　　「哦……坎帕斯！」凝玉覺得自己背後一陣發涼，一股寒氣冒了出來。

　　正在和小豬崽分享堅果的果果的大耳朵豎了豎，停止了動作。

　　小豬崽拱了拱自己的老大，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哼哼。

　　果果的爪子裡正抓著一個堅果，一擰，堅果碎了。

　　凝玉和艾薇爾與玳瑁長老安度蘭匆忙道別，趕緊沖出了窯洞往下看去，高坡下的紅土廣場上已是一片淒慘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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