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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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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如此瘋鬧一陣,兩個人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目光互瞪,海棠本是盤著的腿也放了下來,又羞又氣地蹬著,如此一來,卻被范閑這個登徒子抓住了機會。 范閑放手,大被頓時被海棠奪了過去,呼的一聲,捲簾而起,將海棠的上半身埋在了如朵軟褥之中,姑娘家發出驚訝的一聲微呼。 一雙穿著薄薄褻褲的腿,露在了被子外面。尤其是那一雙赤著的腳,潔白著,誘人著。 范閑伸手,捂住了這雙腳。 海棠的腳微微一顫,卻並未掙扎。 「別涼著了。」范閑正義凜然地說道,他的心裡其實十分得意,自己先前這一捉,委實已經到了自己的最高境界,疾如閃電,快如疾風,葵花一出,隱隱然有了幾分瞎子叔竹棍打人的境界,海棠如何躲的開? 或許是……海棠根本沒想躲? 觸感不錯,范閑將姑娘家的腳抱在懷裡,眯著眼得意著,腦子裡卻不知怎的想到了前世,讀高中的時候,天降大雪,自己把女班長的雙腳就這樣抱在了懷裡…… 噢,只有幸福的時候,才會回憶起那些已經遙遠的快模糊的事情吧。 *** 「放手。」被埋在被窩裡的海棠甕聲甕氣地說道,只是語氣裡已經多了幾絲怒意。 范閑一怔,訥訥然放手,完全違背了一個男人此時應該有的堅持。 海棠將被子翻了下來,氣惱地望著他,只是臉蛋兒微紅著,髮絲淩亂著,看上去,真的很是沒有壓懾的力度。 范閑看著她將腳縮回被子裡,嘿嘿一笑,沒有說什麼。 海棠臉上紅暈微現,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床裡面。 范閑悄無聲息,化作一隻黑貓,爬了過去,與她並排躺著,只是躺的很規矩,用細如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冷,給點兒蓋蓋。」 海棠用蜜蜂般的聲音嗡嗡說道:「自己沒手?」 說是這般說,姑娘家卻依然往裡面挪了挪,給范閑騰出點兒地方,同時也將被子留了一半給他。 范閑舒適地躺了下來,用力嗅了嗅,發現確實還是沒嗅到什麼體香之類的,只是一片寧靜的乾淨溫柔之意包容著自己,他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黑夜中的帳頂。 二人同床而臥,沉默便是尷尬,尷尬便是曖昧,先前范閑還說不玩曖昧,實際卻是愛煞了這等感覺。 他心裡想著,朵朵……今天終於露出小兒女情態了,殊有異趣,殊有異趣,卻渾然沒有自省到,自己的心理殊有異癖。 海棠稍平靜了些,將臉小心翼翼地露了出來,說道:「你是真不準備讓我嫁人了?」 「嗯。」范閑將雙手枕在腦後,微笑說道:「要嫁也不能嫁給別人,只能是我。」 海棠姑娘敗了。 *** 「今天來,本來是有苦處向你傾吐的。」范閑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家,將自己先前在園中的焦慮講了一遍。 海棠想了想後,輕聲說道:「你與你家夫人的事情,這時候來與我說,是不是有些不恰當?」 范閑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似乎有些混蛋了,不由苦笑道:「也罷,來說說葉流雲吧,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會來蘇州現蹤跡。」 一談到正事,海棠姑娘的小兒女情態便倏然不見,回復了往常的寧靜與安穩。轉過身來,開始與范閑討論分析,同時也將這一路上遠遠綴著葉流雲,以及途中發生的故事講了一遍。 二人說來說去,始終也是沒有個頭緒,反倒是海棠忽然淡淡說了一句:「有一種可能性,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什麼?」范閑好奇問道。 「也許皇帝早就知道葉家與君山會的關係,所以葉流雲並不擔心讓皇帝知道他曾經出過手。」海棠認真說道。 范閑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還是說不通。」 *** 聊罷葉流雲,又來聊什麼呢?京都老宅,林婉兒?這自然是不方便在床上聊的問題,范閑或多或少會有些負疚感,海棠再如何心比天地寬,也不是個無知無覺的木頭人。 可就這般躺著,呼吸共纏繞,體溫浸染,偶有接觸,雖未真個銷魂,卻也令被窩裡的溫度緩緩地升了起來。 「說說神廟吧。」范閑也許是下了決心,淡淡說道。 海棠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感動,微笑說道:「杭州西湖邊,你說過只論世事。」 「神廟是我的事。」范閑笑著說道:「今後自然也是你的事。」 這話裡的親切信任之意,無來由讓海棠溫暖起來,即便她是北齊聖女,出入宮闈無礙,地位卓著,可是卻往哪裡去尋知己,尋真正的友朋,尋一個能平等地,毫無芥蒂地對待自己的人? *** 「勿字?」海棠微微趴起身,手指頭在空中比劃著,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畫了幾個半圓弧,眉頭皺得老緊,「那神廟上面的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此時范閑已經將肖恩在山洞裡的敘述仔細地描述了一番,只是為了顧忌姑娘家的心情,將苦荷大師吃人肉的事情隱了去。 海棠一直安靜聽著,只是在轉述肖恩當年北魏之事時,眼中偶爾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到最後對那幾個符號好生不解,這才開口發問。 「我怎麼知道?」范閑頭痛說道:「看來終有一日,是要去神廟看看。」 海棠明亮若秋水的眸子裡漸現堅毅之色:「我要去。」 范閑笑了起來:「知道這對你的誘惑有多大,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可不能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肖恩當年的路線圖,都藏在這裡。」 「從廟裡跑出來的小姑娘是誰?」海棠問道,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了少許。 答案雖然並不令她意外,卻依然讓她止不住地歎息了一聲。 「我媽。」 范閑很驕傲地說著。 *** 於是話題又開始往當年的葉家轉,偶爾會講到瞎子叔的風采,越聽那些細節,海棠眼中悠悠嚮往的神色就愈發濃重。 「當年,那是怎樣一個年代?」姑娘家歎息著:「四大宗師,都是出現在那個時代,而在此之外,卻還有你的母親與瞎大師這兩個光彩奪目的人物。」 范閑打趣道:「過些天,就得說是婆婆了。」 海棠懶得理會他,自顧自歎息道:「從神廟出來……莫不是……」她眼睛一亮,說道:「葉小姐應該是天脈者吧?」 「什麼是天脈者?」范閑冷笑一聲,自然不會講述關於穿越的奇妙故事,「天下都說你是天脈者,你說呢?」 海棠微笑道:「老師說,能夠上承天意,神廟授定之人,便是天脈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師要如此稱我。」 「按這般說法,苦荷豈不是天脈者?你們天一道的功法,可真真正正是我老媽從神廟偷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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