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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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姿勢還算瀟灑,卻不符合環境和他的身份,似乎在故意忽略禮儀的細節,以拉近和米蕾妮婭的距離。 「你們來得太慢了,」多格對此逾越很反感,伸手將他和米蕾妮婭隔開,「按照教皇大人的命令,我們負責小姐的安全,你們只負責協助和提供一些需要。」 「你是誰?」對方顯然有些瞧不起他們,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對這裡還一點兒都不瞭解。」 「所以也不瞭解你。」多格眼神銳利地盯著他,突然風從他體內狂暴地湧出來將眼前的人掀離地面,同時連環閃電從菲舍手中發出來,在人群中跳躍。 如果人離開地面,鎧甲就要完全承受雷電的所有能量。深深地熟悉雷和風威力的秘密,這種配合多格和菲舍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只是一瞬間眼前的所有人便都受到了襲擊。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是震撼力仍是存在的,直到他們面色難堪地落到地上,還不停地有靜電從鎧甲上打出來,使他們的頭髮和斗篷叭叭作響…… 聖殿軍團訓練有素,並沒有表現出慌張,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列隊,但是處境已經有些尷尬。他們風光地來接人,接他們心目中的領導者,米蕾妮婭的畫像就掛在大廳裡最顯眼的地方,他們與世隔絕,對米蕾妮婭的期盼和崇拜與日俱增。也許有些興奮過度,但是眼下的情形確實很尷尬。 多格用冷酷的聲音說:「這只是個小小警告,不要以為你們的魔法盾可以擋得住。如果你們妄自尊大,違背了教皇大人的命令,就不用回到地面去了。」 米蕾妮婭一直默不做聲,四天王體現出來的實力是比武大會時所無法相比的,他們一定不曾拿出過真正實力,才會輸給幼獅騎士。現在,充滿魔力的空氣使他們更加強大,難怪聖堂學院的漢森校長會對他們傾注了無疑倫比的信心。 沙法似乎有些憤怒,但是在米蕾妮婭想來,教會對這支外放精兵的管理確實是太放鬆了,教皇不知道多少年都不來這裡一次,完全隔離的秘密訓練也帶來了相當的副作用,不知道這裡的負責人是否注意到這個問題。 想到這裡,米蕾妮婭揮揮手,多格退開了,米蕾妮婭直接面對著沙法,那高傲的傢伙立刻低下來頭來。有誰能直視聖女米蕾妮婭的目光?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任何男子都會在她的秀麗容顏前低頭。 米蕾妮婭散發出淩人的成熟氣質,一種氣氛便宛如湖蓮開放的時候從水面漸漸綻放開來。她不用說什麼,所有的人都知道該去辦些正事。那是心靈的力量,是她的潛在氣質,是她所不願意接受的另一面,但是現在開始,她必須向以前自由自在的米蕾妮婭說再見了。 「年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那麼快活地笑了,對不起,這次不是命運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命運。」 米蕾妮婭冷漠地望著眼前的人,所有的人接觸她的視線都不敢抬頭。那似乎是一種神格而不是人格,是超越了人類的私情而獨立存在的氣魄,既神聖又落寞。難道神都是孤寂的嗎? 否則為何落寞才可以與神的境界相通? 沙法一改幾秒鐘前的驕傲,小心地說:「失禮了!請跟我來!聖堂的基地就在三十裡外的山腳,這裡環境和地面不同,也許您還不習慣飛行術?啊,請跟上我們。」沙法雙手持劍,劍身平直向上宛如一尊雕像,就那樣一動不動飛起來。其他的人也是一樣,他們換了一種隊形,散開到四面,似乎為了方便保護他們。 這種屬漂浮術的技術很新穎,但是也不成熟。就列隊飛行來說氣勢確實不凡,用於迎賓禮儀非常合適,但是純靠念力移動會影響四肢的動作,在地面上不提倡這麼使用,不同的屬性側重者有各自不同的方法飛行。 多格的衣衫劇烈飄擺,風纏繞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件新的鎧甲,保護他的同時將他帶到了空中;菲舍比較眩目,他純粹靠電離空氣就可以靠靜電摩擦進行懸浮。他用手指靈活地控制著湛藍的高壓反應,就像魚在水中一樣靈活,但是誰碰到他無疑都會很痛苦;聖光門徒達奇芬格斯的後背出現光翼,就像天使的翅膀;而大流伊的手一揮,面前出現一道黑色的門,他走進去就不見了;米蕾妮婭閉著眼睛,突然平行揮舞手杖,腳下大地顫動,一隻土龍出現在她腳下,巨大如同山丘,米蕾妮婭就那樣穩穩站在龍的背上沖天而起。土龍咆哮著閃動翅膀將擋在前面的人沖得七零八落,四天王緊隨其後,反倒是聖殿團狼狽地跟在後面了。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為他們的力量所折服,那是可以媲美天使的力量,不,他們在心地呐喊著,告訴自己,那是比天使更偉大的力量。一種興奮感帶動他們追隨而去,第一次有了一種希望和覬覦的感覺在心底升起。 * * * 獅子族的青年人在戰爭前一定要舉行成人儀式,作為劃分兒童和成年的標誌。獲得成人資格的男子將有更高的地位,獲得更多的發言權,被其他的人所承認。由於獅子族發育早,五歲就已經可以參加成人儀式,但是,相對來說,也有人五十歲仍被當作兒童看待。說是儀式,其實就是考試。 這種儀式一般分為三次,一次比一次嚴格,也是確立社會地位的標誌。 第一次叫做換牙成人儀式,因為五歲剛剛換完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五歲參加第一次;第二次叫做束腰成人儀式,通過之後就可以用皮毛腰帶進行裝飾,表示脫離少年階層成為大家承認的青年,可以承擔一些手藝分工;第三次就是圖騰成人儀式,通過者就是戰士了,享有最高的社會地位,可以用油彩來裝飾自己的面部和皮膚,表示自己擁有守護神的力量。此外,這樣的習俗還有一點最實質的問題——尋找自己的內心世界。 前兩種成人儀式經常更換考核的方式,各個地方的村落裡的長老可以決定各自的方式,但是第三次不同,換臉成人儀式,一定要在獅子族神聖的湖邊舉行。考核的方法——暈倒。 一定要暈倒,不擇手段地暈倒,而且不能讓別人幫忙。暈倒之後,就會出現幻覺,他們將和自己的靈魂交流,尋找遠古的血脈留給自己的印記。 如果哈比見到一隻鹿,他就會努力形容:「我是頭上生巨角的雄鹿哈比,我的速度像風,誰也追不上。」然後,哈比就會真的跑得非常快,似乎得到了一種靈魂潛在的力量一般。如果他立了功,他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圖騰,他可以在圖騰柱子上雕刻一隻雄鹿或是別的什麼,但是柱子的頂端必須是——目前是西亞夫的奶奶。 「只要昏倒就一定會夢到一樣生靈嗎?」年特對此半信半疑,但是西亞夫十分肯定地告訴他:「一定會的!這就是聖湖給大家的禮物,祖先一定會把靈魂的深處指給你看。」 那麼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什麼生物是一無是處的了,因為所有的人都一定會找到可以自豪的閃光點。在年特的眼中,獅子族都是自豪又驕傲的人,叫他們垂頭喪氣不如叫他們去死。 西亞夫媽媽在湖心的木筏上唱歌,做出模仿跳湖姿勢的舞蹈,一群胖妹穿得花花綠綠圍成半圈揮舞手臂做蝴蝶狀緩緩站起,增加了不少神秘的氣氛。 年特開始相信這裡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皺著眉頭儘量欣賞這種異國風情,有人給他拿來一些仙人掌肉做成的食品,十分爽口通氣,他才沒有因為美女們的舞姿而傾倒。 「年特,我要參加。」黑眼突然這樣說,她本可以用眼神來表達,但是她特別說出口,年特便知道她是非常認真的了。黑眼曾經化身為白狼王,年特知道她一定想要找出她的靈魂深處所潛藏的力量,也許,是因為被自己的生父當作是一種附屬的糟粕,大大刺激了她的自尊。 「嗯,那麼我也參加吧。」年特突然這樣想,「如果我也有什麼東西可以藏在靈魂深處的話,現在真是該取出來的時候了。」 西亞夫聽了他們的要求後有些愕然,但是作為族長他完全可以對此做主:「你們想好啊,儀式是很痛苦的。你們不是我們獅子族的人,說不定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白白受苦。」 年特問:「你的全稱怎麼說?」 西亞夫回答:「我是金黃色的年邁獅子,智慧的眼睛是我的力量,我天生是獅子王中王。」 年特道:「嗯,氣派的名字……我醒來也要取個這樣的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西亞夫便不擔心了,哈哈大笑:「從來沒有外族人參加過,那麼你選擇那種和靈魂溝通的方法?」 「和靈魂溝通的方法?」年特隨即領悟到是指「昏倒」的方法,「有什麼選擇嗎?」 「我就知道你屬需要輔助的那一種。」西亞夫神氣地說,「我可是自己暈倒的。」 「這也值得驕傲嗎?」年特這麼想著,當然沒有說出口,他和黑眼認真聽著,西亞夫已經開始介紹。 「這種儀式的歷史超過一千年,至今衍變出了三種集體幫助方式,但都是仍以自己暈倒為最上乘。第一種,洗頭法,和守護神最接近的方法,就是將頭倒著伸進湖水裡,直到窒息。 會有人幫你看著,直到你昏倒才將你拖出來。你也可以往自己的脖子上掛上石頭將手綁在背後……」 年特一扭頭,已經有人一撥人在這麼做,西亞夫媽媽唱著很高調的歌,湖水開始沸騰,守護神的靈魂似乎在高興地跳舞一般攪動浪花,獅子族的青年們在長老的指揮下跪在湖邊,像是一個壯觀的行刑隊伍。有的人脖子上吊著老大的一個磨盤,在長老的梵唱中「咕咚」一聲丟進湖裡,隨即把頭沒進水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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