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八一


  「你,你為什麼要走?」

  「我要休眠。我想長大。」蔻蔻很認真地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覺得我必須這樣做,這一次至少一年,也可能很多年我都不會醒來了。我說真的,否則早就把你打昏了。」

  「這倒是……但是……」年特覺得戀戀不捨,「你真的會醒來吧?就在利茨身體裡?」

  「在哪裡不重要。」蔻蔻踮起腳尖,摟著年特的脖子,「如果想我,就看看自己的影子。

  如果你光著身體躺在桌子上大喊救命,我就會來看你。再見了……」

  年特突然眼冒金星,隱約有熟悉的大棒閃過,恍惚中嘴唇傳來一絲柔軟,然後就昏倒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黑暗中隱約還聽見蔻蔻的聲音:「誰讓你這麼高!」

  * * *

  「你可真能睡啊!」

  年特睜著大眼,又是晚上了。利諾老闆用力掀他的被子:「快起來!有好事!利茨終於說話了!今天所有的鄰居一起來慶祝!」

  「是真的?」年特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隨即意識到蔻蔻真的也走了,不免有些落寞。這個小閣樓裡最多的時候有過三個靈魂,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不過,利茨終於開口說話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就知道你也會很激動!」利諾領著年特用最快的速度下樓,店鋪裡已經熱鬧得不得

  了,左鄰右舍一起出現,拿著鮮花和禮物,太太們拉著利茨又親又摸,花店的賣花小姐帶來了巨大的花籃,鄰家的小寶穿著背帶褲子頭髮很整齊:「你好!初次交談,我是小寶!」

  利茨紅著臉,一看到年特就掙脫眾人跑過去,躲在年特背後。

  「年……特……」眾人一起鼓掌,又喊又笑。

  「真的說話了!老闆今後終於可以放心了!」

  「哈哈!這個孩子特別喜歡年特。」

  「喔!對了!現在要叫年特大人!治安官大人!」

  「什麼大人?」年特一點兒也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雖然發生了失控的局面,但是你的實力受到了肯定。學校已經通報給公會,你的等級上升為高級,國王陛下已經委任你為這個區的治安官,任期一年,領導巡邏隊。

  今後我們就要靠你啦!」

  「啊?」年特撓著頭,「我都不知道。」

  「明天去學校報到就知道啦!」有個老頭用胳膊肘一直頂年特的腰眼,「米蕾妮婭小姐的臀部感覺如何?我們都很關心……」

  「呃,呃……不負眾望的好!」年特覺得這件事很玄妙,不過在這裡應該很安全,就回答了。

  屋裡一陣怪叫,大嬸們也吹口哨,最老的婆婆拼命把他拉過去:「過來,過來……哈哈,聽我的,這種事要趁熱打鐵,婆婆的話不會錯的,道歉要早,表達心意也要早!」

  年特答應了,但是想起聖女學院恐怖的城牆,雙層護城河,裡面的狗叫,不分晝夜的衛兵……

  「道歉是應該,但是那塊處女地恐怕——進不去。」

  * * *

  高級騎士。

  幼獅騎士進入高級,有資格參加騎士堂會,領取王國俸祿,初次履行義務。

  騎士堂就是王城治安大隊總部,學生會的最高機構,除了宏偉的會堂外,還包括一個標準的軍械庫,由國家負擔全部開銷。

  「敬禮!」年特站在騎士堂的主席臺上,接受部下的敬禮和同級騎士的祝賀。一套新的斗篷和徽章用來裝飾馬匹和鎧甲,就是幼獅治安隊的權利象徵。

  不同了,真的不同了。華莎現在是名馬,年特現在是名人。

  名人走起路來是不一樣的,時刻需要保持警惕。比如十米外的那個樹叢,很有可能有利箭射出。年特彎腰撿起一塊石頭,狠狠扔了進去,隨即傳出一聲慘叫。年特拍了拍手,突然-「救人啊……」一個女生突然流著眼淚從那裡跳了出來,「就算我們在這裡接吻,校規也沒寫可以打破頭!你太過分了!」

  「誤會……」

  年特覺得自己最近很倒黴,挨了兩巴掌後,無言地離開了。最近偷襲他的人很多,教會的騎士躲在樹叢裡,魔法師用束縛術給他下絆,弓箭手放冷箭射他的屁股,樓梯會有冰,陽臺上的花盆無故滑落,食堂買飯會有紙條混在粥裡:「我恨你!放了鼻涕——某大師傅。」

  人群議論紛紛:「女人的公敵!也是男人的!」

  某傾慕的女生:「不是的!學長一定是無意的……」

  立刻有人打斷:「噓……小聲,他會把你拖到男廁所強暴!」

  「男的更慘,一箭射死!」

  「你們這些雜碎只會在背後議論嗎?快滾!」費隆突然出現,所有的人都嚇跑了。

  費隆拍了拍披風上的土:「準備去騎士堂嗎?一起走。」

  年特點頭:「你也是嗎?」

  費隆說:「嗯。你應該對他們兇惡一些,否則謠言只會不斷升級。雖然有話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是先害死人的往往是傻瓜的話。我們這裡懦夫和傻瓜都很多,每一個高級騎士都有很多人妒忌的。」

  年特表示無可奈何:「他們在背後說,我也沒有辦法。」

  費隆卻回答:「當然有辦法,抓上一兩個多嘴的打上一百鞭就行。不光是學校裡,城市裡的謠言更是需要控制,這也是治安隊的工作之一啊,何況謠言的對象是你自己。」

  「也是。」年特突然一把拎住一個路過的人,大聲怒吼,「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說!」那同學嚇呆了,旁邊的人也連忙為他求情。「是啊!他,他什麼也沒說。」

  「騙人!我要和你決鬥。」年特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拔出劍來吧!」

  「不——饒命……我們什麼也沒說!」兩個人瑟縮起來,最後語調都有些發尖。

  「滾……」

  兩個人連滾帶爬跑了,費隆哈哈大笑:「就是這樣!不過,效果不是很好。」

  年特說:「我又不像你天生這麼兇惡!怎樣效果才算好?」

  「就像這樣……」費隆一把拎起一個路過者的脖領子,舉過頭頂不住晃動,將嗓音放到窮凶極惡的波段,「你剛才說什麼?」

  那個人直接翻白眼昏了過去,旁邊的人被他瞪了一眼就統統尿了褲子。無辜者被他隨手丟在地上,費隆拍拍手:「這樣的效果才算好。需要多加練習……」

  於是——「你剛才說什麼?!」年特吼叫之後扭頭問費隆,「他怎麼都不肯昏倒啊?」

  「補一拳不就行了!效果是一樣的。」

  地上又添了一個無辜者,費隆再次做示範:「手上用力!用指關節頂住他的喉結晃動!

  就是要他昏倒!喊的不是給他聽,是嚇唬旁邊的人。」

  「是這樣啊!」年特勤加練習,凡是不肯暈倒的都補上一拳。費隆親切指點,不住示範,以口吐白沫為標準。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誰也不敢多事。校園巡邏隊埋伏在前面,規勸每一個要走那條路的人改道,還計劃第二天成立專門的偵察小隊。

  「嗯,感覺果然不同。」年特已經好幾天聽不到有人在他面前議論了,偶爾有人路過,都是挺胸抬頭,緊咬牙關,「就算有人議論,反正我聽不到就好。要求不高呀……」

  「喂……真可憐哪!」有人突然在背後說話,隨即脖子被捏住吊到空中,成為費隆吊問技的又一個犧牲品。「哇……你幹什麼?!」

  「大流伊?」年特對於這個人的出現沒有任何心裡準備,尤其是手裡拿著鮮花像是來遊玩的樣子。不過,大流伊總算是個讓他佩服的人,年特鬆開手,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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