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7(106)_心夢無痕

一零六

　　李宏飛連連點頭，正聲道："我明白，師叔您接著說。"玄陰真人道："那好，你聽仔細了。要刺激張傲雪的神經，一般的方法是不行的。而易園之中有一門很古怪的法訣，一直保存在陰院之中，名為'泣血還魂大法'。此法有些歹毒，因為習成之人一施此法必將全身經血枯竭，化為一股至邪至猛之力，一舉抹去敵人大腦中的記憶，使其成為自己的傀儡，腦海中殘留著施法者的記憶殘念。正因如此，此法又名換魂大法，可以將敵我之間的記憶轉換，由此來控制對方。"

　　聽完，李宏飛臉色大變，駭然道："師叔，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學成此法，不施展便罷，一經施展我就必死無疑了？"玄陰真人沉重地點頭："是的，就是這樣，所以我並不希望你去學它。只是以目前張傲雪的情況來看，要她恢復記憶很難，此法雖然不一定能成功地令她復原，但要刺激她的神經應該沒有問題。所以嚴格地來說，此法倒不失為一個可行的下下之策。當然，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瞭解，並不希望你真正去選擇。"

　　李宏飛沉默不語，心裡考慮著他的話。自己此來為何？目的很明確，為的是想法讓張傲雪恢復記憶。如今自己找是找到了，可那卻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就讓他猶豫了。生命是可貴的，愛情是無價的，兩者只選其一，那是令人為難的。然而為難也要選的，不是嗎？

　　沉默中，李宏飛想了許多事情，在反復思考之後，他抬起頭，嚴肅的道："師叔，你傳我泣血還魂大法吧。"玄陰真人歎息一聲，不過他沒有拒絕，只是輕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師叔也不阻止你。其實在我告訴你之初，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這樣的結果令我既欣慰又悲痛，可惜的是它依然改變不了……"

　　改變不了什麼玄陰真人沒有說，他只是落寞地笑了笑，隨即開始傳授李宏飛那還魂大法。兩個時辰後，當李宏飛掌握了還魂大法的真髓，自入定中醒來時，卻突然發現玄陰真人正伏在桌上劇烈地咳嗽，大量的鮮血自嘴角溢出。心頭一震，李宏飛連忙上前扶正他的身體，右手運集大量真元為他療傷。

　　片刻，玄陰真人好了許久，連忙喝住他："好了，別浪費真元了。"李宏飛鬆手，坐在他旁邊，詢問道："師叔，你這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內傷發作，是不是因為替雲楓療傷的原因？"玄陰真人搖頭道："不要亂想，是我自己弄成這樣的。"

　　李宏飛道："如此，弟子助你一臂之力，早點把傷調理好。"玄陰真人笑了笑，有些蒼涼地道："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李宏飛聽他語氣不對，神色為之一變，急聲道："師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你快告訴我啊？"玄陰真人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低聲道："就算你不問，師叔也會告訴你，不然就沒有機會了。聽了我的話，你要記住不能告訴別人，免得他們擔憂，知道嗎？"

　　李宏飛傷心的道："師叔放心，弟子明白。"欣慰地笑了笑，玄陰真人道："別這樣，人生誰能逃得過死亡呢？其實早在雲楓重傷回來的那一刻，我就施展了一種本門的絕秘之術，使得我在瞬間獲得了神秘之力，看透了許多事情。只是這代價也是驚人的，因為它要我付出生命。如今，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最多活不過兩日，你要答應我，暫時不要將此事告訴別人。"

　　李宏飛身體一震，泣聲道："師叔，你為什麼要這樣？"玄陰真人低聲笑道："你又為什麼要學還魂大法？"李宏飛一呆，隨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易園，為了別人能過得更好。玄陰真人見他明白，輕聲安慰道："不要傷心，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記住我的話，傲雪的災難還在繼續，能不能化解，就要看你們了。好了，夜深了，回去睡一覺，把一切都忘記吧。"

　　"忘得掉嗎？師叔。"有些不舍，李宏飛輕輕反問道。玄陰真人拍拍他的肩，一邊送他離去，一邊道："時間會讓你忘記的，去吧。"李宏飛停身，兩人對望了許久，最終一聲歎息在兩人之間回蕩。夜，靜悄悄的。門口的玄陰真人輕輕揮手，口中低語道："告別了，與我相同命運的人啊！"

　　清晨，劍無塵一早就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後，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來到了張傲雪房外。一進門，劍無塵發現滄月、李宏飛、畢天比他來得更早。微笑著與三人打了個招呼，劍無塵一點也不在意三人那不歡迎的目光，徑直走到張傲雪身邊，輕笑道："傲雪師妹，今天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啊？"

　　張傲雪看著他，微微笑了笑，神情有些冷漠地道："是你啊，我還沒想到那些。"身旁，靜月大師面無表情地道："盟主的好意我代傲雪謝過了，不過今天恐怕要讓盟主失望了，因為我打算給傲雪講一些以往的事情，看她能不能回想起什麼來。"

　　劍無塵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卻宛如不知，贊同道："好啊，那就呆在屋裡，我也可以提一些當初比武的事情，或許可以刺激一下她的神經，看能不能有所收穫。"靜月大師臉色微變，似乎想不到如今的劍無塵竟然變成這樣，連這麼明顯的拒絕都能視而不見。礙於劍無塵的身份，靜月大師不便再說什麼，可李宏飛卻看不過去，哼道："盟主真是悠閒啊，一大早就跑我們這來，我們可消受不起。"

　　劍無塵臉色一變，不過轉眼就恢復了平靜，語氣略重地道："難道我身為盟主，前來看望傲雪師妹的病情，這有什麼不妥嗎？我誠心希望她能早日康復，這也有錯嗎？"李宏飛哼道："盟主的好意我們代為心領了，只是你事務繁忙，我們承受不起啊！"

　　眼神一冷，劍無塵質問道："如此說來，這裡是不歡迎我了？"李宏飛不語，只是聳聳肩，一副你自己難道看不明白的表情。畢天不語，專注地看著張傲雪，宛如沒有聽見。至於滄月則漠然以對，對劍無塵絲毫不假以顏色。如此一來，屋內的氣氛充滿了火藥味。

　　眼看劍無塵就要下不了臺，張傲雪突然開口了："怎麼了，大家為什麼樣子怪怪的？"聲音有些冷，再不復昨日那般天真。不過正是這話打破了屋內的尷尬，給了劍去塵一個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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