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7(76)_心夢無痕

七十六

　　這一刻，陳玉鸞的形象似乎變得無比高大，她的信念，她的決心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展現在眾人面前。焚天內心風浪不小，他之前只是對陳玉鸞有種好感，一種親切而不同于葉心儀的感覺。可此時，這好感中又多了種認同與敬佩。

　　大殿中除了焚天，司徒晨風與屠天的變化也極大。前者，因為與陳玉鸞之間彼此愛慕，所以每當陳玉鸞展現出驚人氣質，流露出神聖威嚴之時，心中都有無邊的激動與感慨，更多的是一種敬佩與愛憐。而屠天卻不同，他以另一個角度去看陳玉鸞，心裡的感覺倒是與焚天有幾分相似。

　　陳玉鸞的事蹟，屠天知道不少，但那都是從側面瞭解到。今天，真正面對陳玉鸞時，屠天才發現，這位看似貌美如花親切可人的少女，實則有著驚人的潛力。平時，她和善可親，仿佛鄰家女孩，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當面對大事大非之時，她威嚴神聖，宛如天人，無形的氣勢令所有見到她的人都心生敬佩。這樣的一個人，天生就有著驚人的統禦才能。除魔聯盟有她這位盟主，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察覺到屠天的神色有異，殷紅袖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詫異的神色，不過瞬間之後，便化為了一股笑容。將手放在他的手背，殷紅袖對他笑了笑，眼神中有種明瞭之意。屠天微微一呆，隨即木訥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眼神中帶著感動。

　　所有的一切，都僅僅是片刻而已。當陸雲的掌聲響起，陳玉鸞已經收起了威嚴的氣勢，臉上掛著幾分淡淡的笑意。焚天自沉思中驚醒，起身道："聽了盟主之言，焚天略有所感，對於盟主的做法與決心十分贊同和欽佩。現在焚天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請教，希望盟主不吝賜告。"

　　陳玉鸞笑道："焚少俠請講。"焚天贊許地點了點頭，輕聲道："當今天下正邪齊聚，請問盟主，你覺得域之三界當中，是否就沒有善良之輩？如果有，站在你的立場上，你如何去面對？"此話一出，大殿眾人都看著焚天，隨後目光移到了陳玉鸞身上，心裡分析著此話，並猜測著她如何回應。

　　面對眾人的目光，陳玉鸞坦然一笑，眼神顯得很平靜。"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會有很多爭議。既然焚少俠問了，我就說一說個人的看法。域之三界我從來沒有去過，所以那裡的情況怎麼樣我不清楚，不過人間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這裡有善有惡有是有非，所以我相信，域之三界或許環境與我們這裡有所不同，但很多地方應該是相似或者相近的。"沒有正面回答焚天的第一個疑惑，陳玉鸞舉了個例子反問其心，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

　　"盟主才智過人，焚天萬分佩服。現在就請盟主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一說自己如何面對？"

　　陳玉鸞笑道："焚少俠過獎了。關於這個問題，我個人其實有兩種想法。第一，世間的正邪是很難斷定的，只能以各自的立場去分析。不同的角度觀察到的事物形態不一樣，得出的結論也就有差異。所謂的妖魔，所謂的世人，其實就天地而言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生存，為了自己的目的。

　　第二，不管域之三界也好，天之三界也罷，善惡從來形影不離。就拿我們在座的人來說吧，陸大哥曾經就是六院的弟子，他與劍無塵同屬人間正道，可因為某些緣故變成了如今對立的局面。站在正道聯盟的立場上說，陸大哥是邪惡的，而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說，劍無塵何嘗不是邪惡的呢？他的心胸狹窄，狂妄自大，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與那些妖魔鬼怪有何區別？其實這都是一種主觀的判定，以我們各自的私心及立場而定。

　　此外，還有一種判斷，那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事物。比如現在的天下，域之三界入侵人間，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麼，也不管他們是善是惡，他們的到來終究是破壞了人間的和平，所以它們就是邪惡的。而正道聯盟與天之三界，出於防範之心力圖驅逐邪惡，這便是正義。即使他們當中有一些陰險小人，但在大的方面，這種立場是不會變的。

　　拋開大局，再以個人的善惡來分析。既然正道聯盟中有邪惡之輩，妖魔鬼怪中應該也有善良之輩。至於如何對待，就我個人而言，只要是善良之人，我都可以接納，不分身份來歷。然而一旦影響到天下安危，涉及到人間百姓的安寧，即便對方並不邪惡，我一樣會毫不留情。"

　　緩緩道來，陳玉鸞說得不卑不亢，聽得眾人都是一臉的震撼與崇敬。她雖然年少，可她胸懷天下明辨是非，僅憑這股魄力，就足以令天下人敬佩。坐在除魔聯盟的盟主之位上，她像一顆閃亮的明珠，散發出無窮的光芒與魅力。以她的智慧，以她的決心，支撐起了除魔聯盟，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希望，感受到了她的那股為天下而奉獻的精神。

　　呆呆地看著陳玉鸞，焚天神色很複雜。來之前他便想像過陳玉鸞的性格，猜測過她的為人。然而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猜錯了。真正的陳玉鸞讓他大出意外，也令他大為震驚。複雜的心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驚訝是有的，不過更多的是喜悅與高興，是一種釋懷後的放鬆，是一種內心深處的渴望。

　　大殿內一片安靜。除了焚天之外，屠天臉上也有些動容，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在考慮著某些事情。兩人的表情，自然沒有逃出其他人的關注，只是文不名與司徒晨風微微有些疑惑，歸無道長雙眉緊鎖，嘯天淡然微笑，陸雲與佛聖道仙卻臉上浮現出幾分神秘。

　　殷紅袖看看屠天又看看陳玉鸞，最終忍不住鼓掌贊道："盟主見解獨道，真是令人敬仰。"陳玉鸞笑道："姐姐見笑了，玉鸞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要是這番話被正道聯盟的人聽見，准會罵我個狗血淋頭，說除魔聯盟不分是非了。"殷紅袖神色微變，感動地道："得你一聲姐姐相稱，真是此生最大的榮幸。"

　　此時，只見焚天走至大殿中央，朝著陳玉鸞深深一禮，並道："除魔聯盟盟主值得我焚天一禮，不為別的，只為盟主廣闊的胸襟與堅定的決心。"陳玉鸞一驚，連忙閃身而至，攔住了焚天。"焚少俠不可，玉鸞年紀輕輕，不值得你如此大禮。"

　　焚天堅持道："有志不在年高，盟主雖年少，但其見解與心胸卻比那葉心儀勝過不少。"陳玉鸞見他執意要施禮也不再堅持，待一禮之後，一邊讓他回原處安坐，一邊詢問道："今天焚少俠來此，想來定是有事。剛才一直不便詢問，不知道此時焚少俠可否道明真實來意？"

　　焚天看了眾人一眼，見大家都很關注，便也不再隱瞞，坦然道："今日此來的確是有目的的，至於先前一再的冒犯，其實是為了比較一下盟主與那正道聯盟之主葉心儀之間誰強誰弱。"微微停頓，見眾人臉上多有詫異之色，梵天接著道："不瞞各位，來此之前我曾去過華山正道聯盟，也遇上了葉心儀。或許大家會奇怪，我為什麼會去了那裡，之後又趕來這裡。這一點，我想佛聖道仙前輩多少會猜到一些。"

　　嘿嘿一笑，佛聖道仙見眾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不由笑駡道："好你個焚天，自己的事情不自己講，非要拿我當擋箭牌，真是不懂得尊敬老人。"焚天笑道："前輩可冤枉晚輩了，我正是尊敬您老，才讓你來道出此事，以表示對能的敬意。"眼眉含笑，這一刻焚天又恢復了幾分邪氣。

　　佛聖道仙瞪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好你個臭小子，邪裡邪氣的，要是你師祖還在，不被你氣死才怪。"焚天聞言只是笑笑，而對面一直不曾開口的道邪殘劍卻心急地道："好了好了，別再繞圈子了，快點說吧，不要老是吊人胃口。"

　　見道邪開口，佛聖道仙乾笑幾聲，隨即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正經地道："其實焚天去華山正道聯盟，是因為他師門的關係。當年天火老祖與九天虛無界以及雲之法界的關係極好。如今雖然不在了，但火焰山一脈一直便與正道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此次焚天出師，正好天下大亂，他師傅自然吩咐他前往華山，以助正道一臂之力。至於怎麼會來這裡，那還得聽他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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