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7(68)_心夢無痕

六十八

　　畢天笑了笑，隨意道："何處的雲都是一樣，總是隨風飄蕩變幻無常。"天宿道長搖頭道："你錯了，天下之大，不是每個地方的雲都一樣。所謂蒼雲百變，各有玄妙。如果都是相同，又何來變化之說。就拿眼下的華山來說，正道聯盟高手雲聚，誰能說他們將來的命運就一樣呢？"

　　"不一樣嗎？"看著天宿道長的雙眼，畢天反問道。"不一樣！生死陰陽，各有所長。"避開畢天的雙眼，天宿道長語含玄機地道。

　　聞言一愣，畢天雙眼微眯，追問道："前輩此來，應該是有話要對晚輩講，是嗎？"天宿道長歎息一笑，神色複雜地道："你很聰明，只可惜……算了，不說這個。你們儒園以'浩然正氣'而名揚天下，你知道浩然正氣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對於天宿道長口中的可惜，畢天不解，只是對方沒有說出來，他也不便詢問，只是順著天宿道長的話道："以前，你要是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定回答說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浩然正氣的最高境界乃是浩然天罡。不知道晚輩可有說錯？"

　　拂須一笑，天宿道長道："你講的沒錯。只是浩然正氣與浩然天罡之間的區別你可知道？"畢天一愣，天宿道長為什麼會和自己提這事？一邊思索，畢天一邊搖頭道："說實話，晚輩不知道。"

　　天宿道長古怪地看了他幾眼，隨即移開目光，指著天上的太陽，淡然道："儒家的浩然正氣至陽至剛，與世間許多陽剛法訣一樣，都是集天地至陽之氣於一體，以烈火真元的形式爆發出強勁的威力。此法上古即有，提倡浩然正氣仁者無敵，以仁心攝服天下。其表現形式為納天地陽氣於體內，發雷霆之威於體外。而浩然天罡則不同，它是反其道而行，容身於天地，借力於蒼穹，與浩然正氣的納天地之氣於一體截然相反。如此，一個以自身為基點，一個以天地為背景，其發揮的威力自然是相差甚遠。"

　　畢天眉頭緊皺，心中思索著這番話，良久之後謙虛地問道："就晚輩所知，修真之人都以自身為鼎爐，以此來吸納天地靈氣，煉丹結胎以求仙道。可剛剛前輩之言，說那浩然天罡的修煉之法是容身於天地，借力於蒼穹，這不是與我們所掌握的原理完全相反嗎？"

　　天宿道長歎道："癡愚，癡愚啊。天地有陰陽，世間有正邪。陰陽之道相生相剋相輔相成，正邪之分孰強孰弱孰是孰非。何為正，何為邪，你能說得明白嗎？修煉之途，萬法歸宗，此乃天道。你慢慢想去吧。"

　　畢天訕訕一笑，尷尬地道："前輩莫怪，弟子愚鈍，還請見諒。"天宿道長見他滿臉誠意，略微思索之後，全身光華一閃，整個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逼得畢天連連後退，臉上一片茫然。"此時，你能清楚地感受到我的氣勢，那是因為我以體內的真元為基礎，配合自身法訣施展方有此威。接下來，你仔細注意我的變化，能不能有所領悟，那就要看你的天份了。"

　　光線一暗，天宿道長身上那耀眼的光華無聲消逝，整個人連同身體一起慢慢地變得透明，最終玄妙之極地消失在了畢天眼前。

　　畢天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在遲疑了片刻之後，最終忍不住好奇，右手彙聚七成真元一掌揮去，頓時一道強光伴隨著一聲巨響傳來，只聽畢天驚呼一聲，被反彈之力震飛出數丈。茫然地看著由虛而實的天宿道長，畢天呆立不同，思緒陷入了沉默，直到許久之後，他才驚呼一聲，清醒過來。

　　感激地朝天宿道長一禮，畢天動容地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已經領悟到了一些東西，雖然距離你說的那個境界還遠，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應該會有收穫的。"天宿道長欣慰地笑道："繼續努力吧。當有一天你將自己完全融入于天地之內時，你便練成了浩然天罡。"話落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畢天突然想到了一事，大聲問道："前輩，你為什麼要教我這些？"停下腳步，天宿道長身體微震，沉默了片刻方才轉身，以畢天看不懂的眼神注視著他。"沒什麼，只是一時感觸罷了。或許數日之後，你就會明白所有的一切。"

　　愣在原地，畢天搞不清楚他最後一句話的含義，只是隱隱覺得有種不祥之兆。思索了半晌也沒有頭緒，畢天只得拋開雜念，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浩然天罡的修煉上，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神奇領域，慢慢地摸索著其中的奧妙。

　　第二十三章魔王重生

　　慢步紅塵路，一步一回頭。只為當年願，孤身尋舊夢。月光揮撒九州，朦朧的月色如霧似夢，飄蕩在天地間，飄蕩在睡夢中。

　　月正當中，寒露正濃。一處平坦的山地上，一個交錯的三岔路口，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傲立風中。午夜，寒風低吼，陰森的氣氛彌漫四野，不時傳來呼嘯的怪聲，仿佛游離的孤魂在尋找食物。月光淡如流水，照在那人臉上，反射出微弱的瑩光，隱約可見一副英俊的面孔。

　　抬頭，那人面朝天空，深邃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憂傷，臉上掛著心碎的笑容。夜深人靜，荒郊岔路，長歎一聲，那身影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最終停留在了岔路口當中。回身，看著身後的道路，那人自語道："當年，我就是走的這條路，而他卻走了那一條路。或許當初我們對換一下，如今憂傷的是他，歡笑的是我。"

　　當一切遠去，那人收起了失落，回頭對著漆黑的夜空道："出來吧，你已經來了很久。"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人意外，然而更讓人意外的是，黑夜中果然出現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墜落在那人身前。

　　夜漆黑如墨，然而這人全身卻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只見一位六旬開外的黑衣老者，生就一雙濃黑的虎目，眼神奇光驚人，給人一種震撼之感。恭敬地對著黑影一禮，那老者沉聲道："屬下黑水尊者見過教主。"

　　映著光芒，只見那英俊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突然現身人間，難道出了什麼大事了？"黑水尊者回道："教主所言極是，正是出了大事，屬下才與金、木、火、土四尊者一同進入人間，找尋教主的下落。"原來，這黑衣老者便是天魔教五行尊者之中的黑水尊者，中年男子便是那天魔教主歐陽雲天。

　　冷冷地看著黑水尊者，歐陽雲天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令你們如此驚慌失措，不能自行處理，要來人間找我？"黑水尊者臉色微變，肅聲道："教主應該知道，本教鎮教雙寶之一的魔天梭，數千年來一直不曾出現異常。可就是兩日前，魔天梭突然震動，散發出漆黑如墨的魔光。為此，百變二仙與護教長老商議之後，覺得當年祖師遺訓可能出現，便派我們前往人間，找尋教主的下落。而就在我們離開之前，魔域魔天界的第一魔神殘無月突然來臨，說是十天之內，本教必須歸順魔天界，並交出魔天梭以示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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