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7(44)_心夢無痕

四十四

　　明白他的心思，妖皇裂天坦然道："別擔心，陸雲已經回人間了，我不會為難他的。"逝水流一聽，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低聲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這一生就永遠愧疚於他了。"

　　看了他一眼，裂天抬頭望著夜空，輕聲道："你還是你，一點都沒有變。"逝水流苦澀一笑道："主人還不是如當年一樣的雄奇霸道，無敵天下。"裂天落落一笑，平靜地道："你錯了，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我了。即使我的力量不亞於從前，但我的心卻已經改變。"

　　逝水流臉色一驚，凝望了他片刻，感觸地道："或許時間能將所有人改變，這就是它的厲害。"妖皇裂天聞言一震，點頭道："或許吧！"短短的三個字，隱隱含著幾分滄桑與無奈。似乎千年之後，這位曾經的霸主，心裡也多了幾分感慨。

　　"主人，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的子民還在等待著你的到來。"逝水流道。妖皇裂天收回望著遠處的目光，注視了他好一會後，感慨地道："是該回去了，一千二百年了。"身影閃動，高大威武的身體在晨風中一閃而逝，宛如一道彩虹墜落，轉眼就消失了。

　　水晶天地入口，妖皇裂天靜立不動，默默地看著前方，一千二百年了，此地沒有絲毫改變，這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靜靜地陪伴著裂天，逝水流或者應該說是玄夜，默默體會著妖皇裂天此刻的心情，感受著他那相隔千年之後心靈的蛻變。

　　當妖皇裂天從沉思中清醒，那已經是許久之後。緩步向前，裂天輕聲道："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玄夜一愣，妖皇的語氣已經不像從前，難道他真的變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人無需言謝。"

　　注視著四周的景色，裂天突然想到了什麼，握有裂日龍槍的右手奇光一閃，那把天地至霸之器便化為了一束光華，消失在了他的手心間。"黑虎與龍狼近來情況怎樣？"玄夜回道："暫時還沒有他們最新的消息，就先前所知，虎王被人間正道重創，龍狼與魔域黑暗界結成龍魔戰線，似乎混得還不錯。"

　　微微點頭，妖皇裂天又問道："那她過得怎麼樣，還好嗎？"玄夜一愣，抬頭看了裂天幾眼，見他神色古怪，頓時明白了他話中含義，輕聲道："白如霜自從那次以後，整天將自己關在房中鬱鬱寡歡，神情很失落。"

　　裂天身體一停，回頭看了玄夜一眼，隨即移開目光，神情複雜地道："她住哪裡？"玄夜微微搖頭，無聲歎道："她還是住當年的那個房間。"裂天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看著那消失的身影，玄夜輕聲自語道："事隔千年，情緣重現，只是當時月已殘，何處續舊弦？"

　　一座別院中，百花齊放千枝爭豔，濃郁的幽香彌漫無邊。寂靜中，一道七彩光華突現，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院中，目光正搜尋著四周，最終穿過一道窗戶，停留在了東面的一個房間。透過打開的窗戶，一位全身雪白的少女靜坐窗前，美麗的臉上神情低落，目光呆然，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

　　裂天身體一顫，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憐惜，威嚴的臉上柔情浮現。或者歷經了千年，仇恨已經不在，剩下的只是那最真最切的一份愛憐。回首從前，那往昔的一切在眼低浮現，美好的回憶，難忘的相戀，在這隔世千年之後，又一次回到眼前。這一刻，在白如霜而言是陌生無言，可對於裂天來說，這位妖域的霸主生平唯一所愛就在眼前，他能毫無感慨嗎？

　　無聲中，裂天癡望著少女的容顏。千年之後，容顏不變，或許這是因為上天曾愧對於他們，給了第二次機會讓他們團圓。

　　突然，少女白如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呆木的眼神微微動了動，目光延伸到了窗外。愣愣地看著裂天，這對千年前的情人就這樣彼此對望，誰也不曾移開視線。時間，在這時候停留，未知與熟知交疊一起，兩人的目光中分別閃爍著迷茫與癡戀。

　　驚異地看了裂天好一會，少女白如霜收回目光，疑惑地問道："你是誰？我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你？"裂天注視著她絕美的臉龐，輕聲道："我是誰，你心中自有答案。我們的確曾經相識，只是在你而言，那是在夢中，是在數世之前。"

　　"夢中？"秀眉微皺，白如霜看著裂天，眼中疑惑之色更濃。"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難道我們真的曾經相見？"裂天笑了笑，笑容中隱含著幾份懷念。"以往的事情，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雖然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知道之後，或許會恨我。"

　　白如霜驚訝地看著他的雙眼，沉思了好一會後，語氣略顯低落地道："如今的我已經不復從前，恨對我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你既然知道以往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或者結果會很意外。"裂天聞言沉默了，意外的結果會是什麼呢？不恨，還是無所謂恨，更甚於不值得去恨，還是其他呢？

　　收回思緒，裂天直直地看著白如霜的雙眼，沉聲道："以往的事情太過遙遠，相信將來總有一天你會回想起來。對於來到這裡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很多不明白？"

　　白如霜臉色一變，眼底透露出深深的痛楚，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沉痛地道："雖然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但我寧願不明白，也不想再被傷害。"說完關閉窗戶，閃身進入房間。

　　聽出她心中的痛楚，裂天語氣冷漠地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月圓之夜，山洞之內，是誰奪走了你的清白，攝取了你一身純陰真元？"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極為淩厲，仿佛一把利箭，直入少女白如霜的心田。

　　屋內沒有動靜，然片刻之後窗戶卻自動打開，露出了少女蒼白失血的臉。看著裂天，少女白如霜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知道這件事情？"裂天看著她，低沉地道："我就是這裡的主人，同時我還知道你的一切。"

　　白如霜避開裂天的眼伸，冷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裂天笑了笑，眼神奇異地鎖定她的目光，語氣霸道地道："我就是那人，你應該猜得到！"

　　"你，原來就是你！"驚異中帶著幾分憤怒，憤怒中含著幾分苦澀。這一刻，少女白如霜表情複雜，誰也無法盡述她眼中的悲哀。"這一切都是註定的，你又何必如此呢？"一步不讓，妖皇裂天語氣逼人，目光中含著令人膽怯的神光。

　　怒極一笑，少女白如霜滄桑地道："好，很好，想不到奪走我清白之軀的人就是你。為什麼當時你不敢面對，現在才說出此事，目的就是要來羞辱我嗎？"裂天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搖頭道："我又怎會羞辱你呢，在你而言我是十惡不赦，但在我而言你卻是最為珍貴的。"

　　凝望著他的雙眼，少女白如霜遲疑了片刻，低聲道："你會覺得我珍貴？有什麼目的你還是說出來吧，別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娃娃。"聞言，裂天看了她幾眼，淡然道："你變了，變得又像從前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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