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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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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瞬息來到面前,劉勃勃一馬當先,他騎在馬上的姿態雄姿英發,真地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 他看見無雙隻身匹馬站在前面的路上,無論他多麼地意氣風發,無雙仍然是那樣漫不在乎地微笑著。這種微笑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他發誓,無論如何,也要讓無雙成為他劉勃勃的妻子。 他在勒住馬的時候特意讓馬兒人立了起來,由於他和無雙已經離得很近,飛揚的馬蹄便幾乎踏到無雙的身上。他預想著無雙會嚇得後退,但無雙卻寸步未讓,甚至連臉色也沒有一絲變化。 她雖然看起來淡然如水,但卻又堅強如鐵。 劉勃勃咳嗽了一聲,思考著應該如何開始談話,是否應該嚇嚇無雙,或者什麼也不說,直接就過去將無雙從馬上拉下來。不過這樣做,未免太粗魯了,說什麼他也是將要成為駙馬的人,豈能還未結婚就先把公主得罪了? 無雙卻先開口了,「劉將軍來得真快。」 劉勃勃笑了笑,「我很佩服公主,我怎麼都想不通,麗奴為何會願意幫助公主,她本應該是我的人。」 無雙輕歎道:「麗奴現在如何了?」 劉勃勃也輕輕歎了口氣:「她想做新娘,我便讓她做新娘。她現在躺在上林苑中,穿著本應該穿在你身上的新嫁衣。」 「你殺了她?」 劉勃勃好笑地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她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為何還要背叛我。她和你原本就不認識,你卻能夠成功地讓我的女人背叛我。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我真地很想學習一下。」 無雙搖了搖頭:「你錯了,麗奴放我走並非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 劉勃勃如同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神話,哈哈大笑了幾聲:「為了我?她明知我一心想要做秦國的駙馬,居然還放你走。這樣也叫為了我嗎?」 無雙憐憫地看著劉勃勃,「你從來不懂得這個世間有一種東西叫做真情嗎?」 劉勃勃呆了呆,無雙的目光使他有些瑟縮,但他立刻挺起胸膛,「麗奴臨死以前說了同樣的話,這所謂的真情就是讓她背叛她的男人嗎?」 「她並不曾背叛你,她放我走,只因為她愛你。她只是想證明,在你的心裡也有她的存在。如果你不殺她,你便得到了這個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就是一個真誠愛你的心,但你卻殺了她。你可知道,就算你擁有了整個天下,你仍然會覺得孤獨,因為你失去了唯一的真情。這東西說起來很普通,但偏又是世間的無價之寶。一個人的心是無法用金錢和權勢來收買的,一個人的真情,是與生命一樣寶貴的東西。」 劉勃勃皺起眉頭,他的心雖然有些動搖,但他卻固執地想,我要被這些女人煩死了。為什麼絮絮叨叨都在說同樣的話?真情真地那麼重要嗎?就算有了真情,能成為皇帝嗎? 他道:「公主見識不凡,怎麼可以與普通的女人有相同的看法?我確實渴望真情,但我所渴望的並非是一個鄉野女子的真情。公主如此蘭心蕙質,當然知道對於我來說,擁有公主的真情便已經勝過了一切。」 無雙默然,她剛才說的這番話只是為了死去的麗奴不值,其實她早便知道以劉勃勃如此有心機的人,又如何會輕易聽信別人的話。 「楚衣的孩子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無雙笑了笑:「楚衣的孩子對於你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你就要成為秦國的駙馬的,又何必再與那個剛出生的小孩為難?」 劉勃勃冷笑道:「雖然他只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但他卻是楚衣與妖怪生的孩子。斬草豈能不除根,若是容他活下去,將來長大之後,只怕會替父母報仇。一個妖怪的孩子,誰也不知道他會有怎麼樣的能力,我絕不能讓他活下去。」 無雙道:「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完全沒有任何異樣。而且楚衣也從未想過讓他報仇,你想得太多了。」 劉勃勃向著無雙的身後望瞭望,路上看不見煙塵,他知道無雙是與侍女青玉一起離開的,想必青玉早已經帶著孩子逃走了。 無雙笑道:「如果你還要追趕那個孩子,就會誤了我們結婚的吉時,難道對於你來說,我們的婚禮不是最重要的嗎?」 劉勃勃沉吟不語,他心裡暗道,不如先帶無雙回去成親,再派一隊人馬嚮往長安的官路上追趕。青玉從未離開過城主府,一個人也跑不了太遠。 他主意一定,臉上又現出笑容,道:「好吧!那就請公主隨我回府吧!」 無雙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劉勃勃必然不會輕易放過青玉,但她此時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只望青玉能夠一路平安,快點到達長安。 她便一勒馬韁,打算跟著劉勃勃回到奢延城去,忽聽有人低呼了一聲:「那是什麼?」 此時無雙是面對著眾人而立,見所有的衛兵都現出又驚又怕的神情,望向自己的身後。連劉勃勃也面色大變,跨下的馬一直後退了幾步。 無雙想要回頭,卻只覺得身後起了一陣怪風。這一日本是風和日麗,有風也不過是微風罷了。但這一陣風來得卻很是猛烈,吹得無雙幾乎從馬上落了下來。她連忙用力拉住馬韁,那馬兒站不住腳,被狂風吹得一直向著前面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 無雙勉力回過頭,才看了一眼她便目瞪口呆,如此古怪的情形,真是生平罕見。 只見一隻巨大的鯨魚,正從身後的道路上一扭一扭地走過來。所謂的鯨魚當然是沒有腳的,這一隻也不例外。而且它本應是生活在大海之中,在海水中遊動。此地離大海有千里之遙,一隻如此巨大的活鯨魚是如何到達此處的,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鯨魚一邊扭著向前移動,一邊扇著一對巨大的翅膀,狂風便是由翅膀扇出來的。 鯨魚越是靠近,那些馬兒就越是驚惶,有些馬雙腿發軟,將馬上乘客摔落馬下。有些雖然還能勉強站立,卻也全身顫抖,汗出如漿。 那些衛兵雖然經過嚴格的訓練,但這種怪物卻從來沒有見面,一個個張口結舌,愣在那裡。無雙見那鯨魚越來越近,而跨下的馬無論怎麼用力拉卻始終無法移動一步。她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跑到路邊,躲開鯨魚的必經之路。 這樣一來,就成了那鯨魚直向著劉勃勃行去。劉勃勃亦如同無雙一般用力拉馬,但那匹馬同樣一動不動。他卻不願如同無雙一般從馬上跳下來,只覺得在自己手下面前那樣做,豈非顏面失盡。 眼見那鯨魚越來越近,在他與鯨魚之間不過就隔著無雙的那匹馬。他忽然想到許久不曾用過的饕餮獸,自無雙離開以後,他便成為駙馬爺,以後步步順利,再也沒有陷入以前一般的困境。 一想到饕餮獸,他立刻又生出了勇氣,連忙從懷中將那個綠玉的寶物拿了出來。 第十四卷 又見楚衣 第十三節 離此不遠的地方,列子正騎在精衛身上洋洋自得。他窮追不捨,總算在西域的大漠上空抓住了精衛。 他對於這只鳥很感興趣,傳說之中,這只鳥本是炎帝幼女,因為落在大海之中淹死,菁魂華而為鳥。這只鳥一直契而不舍地銜樹枝鎮海,希望能夠將大海填平。 他想,這只鳥太執著了。上一世的恩仇在死去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了,就算她是因大海而死,也不必將仇恨延續到下一世。 但他抓這只鳥的主要目的卻並非是為了他自己,而為了給北溟的那只大魚找一個夥伴。那條寂寞的大魚總是與他鬥個不休,雙方並不真地恨對方,但若不鬥下去,似乎就真地無事可做了。 他想到將精衛帶回北溟後,三人相鬥,豈非比現在有趣得多?一直以來他都不曾把那條魚當成一條魚看待,而認為它與一個普通的人是一樣的。 他騎著精衛看遍了西域的大沙漠和雪山,然後他就有些懷念起北溟來。一想到北溟,想到那條大魚,他便立刻讓精衛向東北飛去。 但專與他搗亂的固執個性卻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她並非一直往東北飛去,卻總是折而向南,這便是為何他會來到奢延城附近。 然後他便聽見古怪的聲音。 以他喜歡湊熱鬧的個性,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而精衛也同他一樣,完全不需他吩咐,立刻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他們在天空之中看見一副古怪的場景。一條巨大的鯨魚正在道路中間歡跳,因為它過於沉重,第一次落下來,都會把路上的煙塵砸得四散飛揚。 這情景讓列子很是擔心,如果這樣跳下去,這條路的中間難免被砸出一個大坑。鯨魚前面不遠的地方,劉勃勃手中高舉著饕餮獸,饕餮獸上正放出碧綠的霞光。 這兩樣東西都讓列子又驚又喜,天下破亂,尤其是北方戰事不休,他總覺得是和這個原因有關,現在居然讓他一下子就看見了兩樣神器。 連精衛似乎都知道這兩樣東西的來歷,立刻長鳴了一聲,從天而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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