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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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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蚣蝮 蘇醒的元神 第十三節 蝶衣已經有好幾日未曾出現過了。自從那一日,謝靈運離開小樓後,她便再也未踏出過小樓一步。 謝靈運每日都在小樓之外徘徊,沒有蝶衣的召喚,他不敢輕易跨入小樓。 雖然說是因為受了眾人所托而去引誘蝶衣,但自己心中半真半假,難免也生出一絲牽掛。也許是因為他過去的日子都太寂寞了吧? 太優秀的人通常都是寂寞的。身邊的女子之所以接近他,多多少少懷著某種目的。出身寒微的,想嫁入謝家這個權傾朝野的豪門,哪怕只是做小妾也一步登天。官宦人家的小姐,則是看中了他相貌俊美,人物風流。誰若是可與謝家的公子結交,在群花叢中,也是足以自豪的事情。 他偶然會想,若他不是謝家的公子,不是康樂公,這些美麗慧黠的女子還會否視他如寶似珍,用盡心機,流連於他的身側呢?這個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因為自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是一條定下來的道路。他只需按著道路走下去,一步步走下去,他是靈秀如子建也好,或是蠢鈍如村夫也好,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人們或者會說謝靈運果然不愧是謝家的公子,占盡江左靈氣。或者會說,以謝家的人才備出,如何會生出這樣愚笨的子孫,便如同他的父親。 然而一切不會有大的改變,他仍然會出仕為官,也許不能承襲康樂公的爵位,族叔會在族中挑選一個更加聰明的子侄來繼承這個位置。 但謝家仍然是謝家,他亦會繼續生出謝家的子孫,由這一群謝氏的後人繼續及發展著謝家烏衣冠蓋的日子。 只有這個女子,她的目的是不同的。她甚至都不曾將他令眼相待。他知道她曾經擄過許多才俊,每個人都只能在小樓之中停留三日。連他亦是如此,三日之後,她便將他送走了。 這樣的一視同仁,對於謝靈運來說,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羞辱。他怎可與那些平庸的男子相提並論? 或者是因著這一絲深藏的羞辱感,他便更生出渴望,總要使她明白,他是不同的。甚至他是比她的梁兄更加勝出的。 因這一絲深藏的情緒,他的心中悄悄地渴望著蝶衣的召喚,然而事隔多日,蝶衣卻似已經將他完全忘記了。 嘲風身上無力的感覺也隨著時間的過去慢慢地消失了,他逐漸可以用力,便開始不安於室。 「我們到底何時才能出去?」他每日從早上開始詢問這個問題,一直問到夜晚。林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而他也不再糾纏無雙,卻對謝靈運仍然保持著濃厚的興趣。 流火的傷勢經過幾日的調養,已無大礙。他偶爾會想到無雙在被蝶衣操縱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可怕靈力。無雙的靈力絕不比瓔珞差,甚至更勝一籌,只是她的靈力似乎被什麼封閉著,無法輕易使出。 「我們走吧!」無雙忽然道。 嘲風第一個跳了起來:「去哪裡?」 無雙道:「去那個小樓。」 嘲風喜道:「太好了,我正想好好地打她一頓。」 無雙微微一笑:「你只怕見不到她。」 嘲風道:「為什麼?她不是在小樓裡嗎?」 無雙道:「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她不在小樓裡面,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她好象一下子消失了。」 嘲風道:「你沒有進入小樓,怎麼能知道她在不在?」 無雙笑道:「你們本來都看不到她,不也是只有我能看見她嗎?她身上好象有什麼東西,是與我相連的,讓我可以感覺到她。」 嘲風道:「如果是這樣,她去了哪裡?」 無雙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好象到了很遠的地方,遠到我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嘲風卻不相信,「她一定還在小樓之中,一定是怕了我們,不敢出來。」 他率先向著小樓奔去,眾人跟在他的身後。 小樓之中果然空無一人,連那個侍侯蝶衣的青衣小繯也不在裡面,只有數只彩蝶在樓上飛舞。 嘲風奇道:「真地不在小樓之中,想不到無雙的感覺那麼靈。」 無雙沒有理他,目光落向那道布縵。空氣之中尚可以聞到一絲殘留的香氣,她不由自主地向布縵走過去,布縵之後,似乎就是蝶衣消失的地方。 伸出手,她正想掀向那個布縵,流火卻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頭,看見流火微笑的眼眸:「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女人來做?」 她也微微一笑:「你放心吧!這裡面好象沒有危險。」 流火卻仍然不能放心,跨前一步,站在無雙的前面,伸手掀開了布縵。 第九卷 蚣蝮 蘇醒的元神 第十四節 抱樸道院的眾道依著靈符的指示到達京口城外的蝶林時,已經是這一日的晌午。 他們遠遠地便看見一個身著灰衣的老道士站在蝶林之外,道士是背對著他們站著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 道臨自成為掌門弟子後,但一直照看著藏書閣之內的抱樸子。九人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對於抱樸子的背影最是熟悉。 他一看見這個老道士,臉上就現出又驚又喜的神情。 他連忙跪在地上道:「師祖,原來您老人家真地已經醒過來了。」 那老道士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仍然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蝶林。 九個道士在地上跪了一會兒,不見老道士有何反應。道前悄悄地拉了拉道臨的衣袖,低聲問:「這真是師祖嗎?」 道臨瞪了他一眼:「我看顧了師祖那麼久,怎麼會認錯?」 忽聽那老道士自言自語道:「又是那個妖怪,法力比以前還要高強了。」 道臨忍不住大聲道:「師祖,徒孫們找得您好苦。」 老道士總算聽見了,轉過身詫異地看著九人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跪在這裡?」 道臨道:「師祖,我們是您的徒孫啊!」 抱樸子疑惑地打量著九人,「徒孫?我幾時有了那麼多徒孫?覺非呢?」 覺非正是道臨等人師傅的名字,道臨忙道:「師傅早就過世了好幾年了,師祖不知,您已經沉睡了五十年,五十年來,師傅一直盼望著師祖醒來,可惜他老人家等不到這一天。」 抱樸子半信半疑:「我已經沉睡了五十年嗎?為什麼我覺得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道臨道:「整整五十年了。師傅說您老人家是因為除妖而受了重傷,才會以龜息大法入定。」 抱樸子點頭道:「不錯,我本來睡得很熟,卻忽然又感覺到那個妖怪的法力。」 道臨道:「難道就是五十年前傷了師祖的妖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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