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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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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一名相貌清臒的和尚,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身著一件淡灰的僧衣,站在蓮池之畔。雖然天氣仍然寒冷,他的僧衣卻很是單薄,全無畏寒之態,想必是得道的高僧。 無雙一進入東林寺門,他立刻知覺,抬起頭向著無雙掃了一眼。無雙只覺得他的目光甚是祥和,卻于祥和之中又很是犀利,似乎一眼便可以看到人的心底。 老僧面前還站著一名老婦。老婦似乎出自官宦人家,衣著華貴,身邊跟著一個青衣小繯。 只聽那老婦嘮嘮叨叨地道:「真是謝天謝地,正如大師所言,今天早上睿兒果然自己回家了。只是他卻完全不知道這些日子去了哪裡,只說是一覺醒來,便在城外的樹林中。」 老僧微笑道:「公子可有損傷?」 老婦道:「毫毛無損,只是受了一點驚嚇。」 無雙心裡一動,莫非老婦的兒子也離奇失蹤過? 她連忙走上前去,斂衽為禮道:「請問夫人,令公子是否曾經失蹤?」 那老婦雖然不認識無雙,但見她長得討人喜愛,便道:「正是,三天前,睿兒與幾位朋友結社作詩,回來的路上莫名其妙地便不見了。當時尚有幾名世交的公子和他在一起,他們都說睿兒一下子就憑空消失了,誰也沒看到他去了哪裡。」 無雙道:「我有一位朋友不久以前也這樣消失了,我心裡正在著急。」 那老婦道:「若是和睿兒的情況一樣,姑娘也不必太過憂心。大師說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但每一個年輕公子都可以安然返回。」 「年青公子?莫非失蹤的都是年輕公子?」 老婦道:「正是。大概不出三天,姑娘的朋友也可以回來了。」 無雙微微一笑,「多謝夫人。」 她目注老僧道:「這位便是慧遠大師嗎?」 老僧合什為禮:「正是。」 無雙亦合什為禮道:「末學後進,師承鳩摩羅什門下,偶經此處,都來拜謁。」 慧遠笑道:「原來是聖僧的高足,怪不得靈氣逼人。」 他特意強調「靈氣」兩字,無雙心裡一動,莫非他已經看出她的來歷?她亦不管對方是否是著名的高僧,逼問道:「大師為何知道那些年輕公子都能夠安然返回?莫非大師知道這件事是何人所為?」 慧遠仍然微笑道:「我只是以常理推之,既然以往的公子都可以返回,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無雙道:「那麼我的朋友是否也一樣可以返回?」 慧遠點頭道:「據老衲猜測,正是如此。」 無雙笑道:「大師連我這位朋友是誰都不知道,就可以妄加揣測嗎?」 慧遠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但就算我問了,姑娘卻未必能夠答得出來,所以我只好妄加揣測了。」 無雙一怔,見慧遠一雙眼睛似可洞悉一切,她也不能窺測慧遠的深淺,心道,他居然知道我連那個少年的名字都不知曉。 那老婦便要告辭離開,無雙問道:「請問夫人,是否可以讓我與令公子一談?」 老婦似也知道無雙想問失蹤的詳情,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兒子可以平安回來已是萬幸,不願多生事端。「睿兒受了驚嚇,對於那幾日的事情都已經忘記了,姑娘就不要再令小兒想起不必要的事情了。」 慧遠微笑道:「既然失蹤的年輕公子都已經回來,姑娘又何必多生事端呢?」 無雙默然,心道莫非慧遠知道一些什麼,因而不欲別人查探?她便也笑道:「大師說得極是,那我只好靜待我朋友的歸來了。」 她在東林寺中住了下來,她亦是佛門弟子,有寺院的地方都可落足。但她心中總想著那奇怪的彩蝶,若是失蹤的年輕公子都與彩蝶有關,蝶妖為何要四處擄人?擄了人後,為何又會放回來?那些年輕公子是否真地全無損傷,還是就算有所損傷,他們自己亦不知曉? 嘲風仍然如癡如醉,似乎那個年輕公子失蹤了,他的魂便也掉了一般。無雙懶得理他,見一名小僧在院中掃雪,她便問小僧道:「剛才那位夫人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只怕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嗎?」 那小僧得意洋洋地道:「進出東林寺的,大多是名人雅士。這位夫人的先夫就是已故的張刺史。」 無雙笑道:「果然是大有來頭的。這位張刺史家裡也一定是高宅大院,很不簡單吧?」 小僧道:「那是自然,張刺史家便住在城東,最高的牆就是他家的。」 無雙點頭道:「那倒是要見識一下。」 小僧道:「只可以遠遠地看,不可走得太近。」他以為無雙如同普通的女子一般,只是豔羨官宦人家的氣派,哪裡知道面前這個衣著樸素的女子居然會是姚秦的公主。他心道,這個女子長得如此美麗,若是被張家公子看上,說不定便可嫁入豪門。 無雙出了東林寺,向著城東行去,過不多久,果然見到一處深宅廣院,門前寫了張府兩個大字。 她便上了張府對面的酒樓,找了個臨窗的座位,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對面的朱漆大門。雖然她只是一個單身女子,但其時,民風受北方少數民族影響,單身女子獨自在外也不是什麼希罕事。 她坐了一會兒,見那朱漆的門開了,幾名衣著都麗的年青公子嘻嘻嚷嚷地走了出來,向著這酒樓走來。 那幾名公子上了酒樓,坐在離無雙不遠的地方。 無雙聽一名公子道:「張兄真地對過去幾天的事情全無記憶嗎?」 一名長相很是俊秀的年青公子答道:「說起來真是奇怪,那一日我與諸位賢友離開詩社後,只覺得如同睡了一覺,一覺醒來便到了城外的樹林之中。我回來後,才知道居然已經失蹤了三日。」想必這個年青公子便是張睿。 無雙見他生得比同伴都要俊俏得多,心道那蝶妖只抓長相秀美的年青公子,莫非是個女子?她忽然想起嘲風,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若是象嘲風那樣發瘋,蝶妖是個男子也說不定。 她這樣盯著張睿看,而且又是一位年青漂亮的女子,那幾個少年立刻便有所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人道:「張兄,看來你豔福不淺啊!」 張睿道:「幾位賢兄又取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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