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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蘭家向來富足，明家在臨海的天州，有他兩人這一番話，各人心中便都有了底。 　　"如此便煩勞兩位了。"洺空倒也不客氣，就將這重任交托了。 　　"原定了九月二十六日出海，時間不多，我們明日便趕往英州吧。"宇文臨東最後道。 　　"嗯。"眾人頷首。 　　當夜各人皆早早睡下。 　　第二日，各人起得也甚早，打開房門，便見著了候在房門口的小二，洗漱水、早點等竟早就備好了。於是各自在房中梳洗了，用過早膳，取了包裹準備上路。 　　待出了客棧門口，幾人又是一怔。 　　門前大道上立著八匹高大的駿馬，黑白紅黃各色皆有，神駿非凡，一望便知是腳力極佳的寶馬。馬前原本牽著韁繩的馬夫見客棧走出的人後，皆躬身施一禮，然後放開韁繩離去，留下門口怔愣的幾人。 　　"想來皆是七少所備吧。"明二揭去迷霧。 　　眾人恍然大悟。 　　"七少就是大方！"宇文洛當下贊道。 　　"此子甚是細心周到。"宇文臨東也不由得笑道。 　　洺空含笑點頭。 　　寧朗眉開眼笑，心底裡如自己被贊了般歡快。 　　鳳裔看一眼明二，神色依舊漠然。 　　宇文渢沉默不語。 　　"你們還站在這裡幹嗎，本少準備的這幾匹馬還不錯吧。"蘭七邪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然後微風拂過，一道淡黃的影兒閃過眼前，輕飄飄地落在一匹赤紅色的駿馬之上。 　　幾人見之不由得眼前一亮。 　　晨光依稀，駿馬如赤雲朝霞，雲霞上托著耀目驕陽。 　　蘭七今日一身淺黃衣衫，發束于金冠再長長垂下，如墨色絲綢飄揚于晨風中，碧眸如星子般明亮，笑綻春日芳華："我們上路吧。"揚鞭縱馬，一道赤霞載一抹黃煙瞬間飛逝。 　　明二飛身落于白馬之上，揚眉笑道："躍馬江湖，逐日追風，才是兒郎本性。"話音剛落，白馬已展四蹄，絕塵而去。 　　宇文渢緊跟著躍於馬上，一揮馬鞭，也飛馳而去。 　　"哎呀，他們都走了，寧朗我們快追去！"宇文洛一見三人眨眼便沒了影兒，不由得急了。 　　"好。"甯朗歡快地應道。 　　當下兩人也躍上馬背，縱馬追去。 　　只留下了鳳裔、洺空、宇文臨東三人。 　　"年輕人……"宇文臨東歎一句。 　　"我們也走吧。"洺空笑道。 　　於是三人上馬，飛奔而去。 　　這一路上，年輕一輩的你追我趕，比駿馬，比騎術，比身法，更比武功，踏過煙霞暮日，拋落青山江河，揮灑豪情意氣，許多日下來，竟絲毫不覺辛苦，反是滿懷歡暢。而宇文臨東、洺空兩人則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看著前邊的追趕嬉鬧，既欣慰又感慨流光易逝。至於鳳裔，則一直默默地落在最後，看著最前方那道妖美身影。 　　九月二十四日，八人便已到英州臨海的宛城。 　　一到宛城，他們不由得又一次感慨蘭七、明二辦事周到。人還未到，所有的船隻、行裝皆已備妥，人手、嚮導早已等候于此，一切均井然有序，只待他們人到，便可揚帆出海。 　　洺空欣慰之餘，心中卻又升起隱憂，望向蘭七、明二的目光便帶了那麼一點兒惋惜。 　　只不過，他們原先擔心人太多這一點倒是多慮了。 　　三千高手盡喪東溟海中，無論此消息是真是假，都足以震懾一些人，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所以宛城並未聚滿武林英豪，至二十五日，原定第二批出海的人大都未至。 　　對此，寧朗很是生氣不解，宇文洛氣憤之餘卻也隱隱明白，而洺空、宇文臨東、明二、蘭七等人卻未有絲毫驚異失望，仿似一切皆是順理成章的。 　　這世間，人並不若其所言的英勇無畏、俠肝義膽，人心中第一位的，乃是自己。 　　但也來了一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如秋橫波、花扶疏。 　　秋橫波領著長天山莊的二十人，只對洺空說一句話："爹爹在東溟海上，活見人，死抱屍。" 　　洺空沒有勸阻也沒有撫慰，只是沉默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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