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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鳳裔閉上了眼,那蒼白的臉色,那痛苦的神情,仿似有人在拿刀絞著他的心。任杞見狀,輕歎一聲放棄了。

  "大師兄……"寧朗還在哽咽著。

  任杞很無奈,總不可能當眾要這蘭七少脫下衣服讓人查看吧,於是只好問向蘭七本人:"七少,你是男是女?"

  蘭七玉扇一搖,風度翩翩:"本少朗朗英兒,任少掌門這話豈不是污辱本少。"

  "好。"任杞得到答案松了一口氣,扶起懷中的寧朗,"小師弟,你也聽到了,他承認他是男兒了,在場有這麼多人可以作證的,所以你就不用為這門親事煩惱了。"

  一旁的宇文洛聽了連翻白眼,難道說有什麼師弟便有什麼師兄不成?任大師兄,你是沒看到長天山莊那一幕,更沒看到蘭七少身著女裝的模樣,這事要是這麼好解決還用得著你這大師兄出馬嗎?我這做義兄的早擺平了!

  "他現在承認是男的,可等他一換上女裝就會說自己是女的了。"甯朗卻依然傷心不已。

  "怎麼可能?男兒生得再好看穿上女裝也不會好看,一看就知道是男人扮的。"任杞很是肯定地道。

  "才不是,他穿女裝一樣好看。"寧朗再叫道,"大師兄,他到底是男是女?"

  任杞抬手撫撫微痛的額,然後調轉頭,向蘭七道:"七少,既然你身為男子,那麼和小師弟……嗯……也就不可能,我身為小師弟的大師兄,便做主為你們解除這門……嗯……親事吧。"

  "那可不行。"蘭七玉扇刷地一合,"寧朗在長天山莊可是曾當著武林眾多英雄的面許諾不解除婚約,對本少忠貞不貳、永不背棄的,所以本少又怎能做出如此無情之事呢?當然也要對他從一而終啦。"

  這話若是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或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說出,那必是情深義重令人敬佩的,只是此刻由一個男子對著另一個男子說出,頓時令廣場上還沒離去的江湖豪傑們一個個打著冷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就是傳說中的分桃斷袖龍陽之好?可當目光觸及那紫衣碧眸、妖異邪美的人時,眾人又紛紛亂了神思,暗想著那些傳言,那時男時女的傳言……碧妖……果然是惑人的妖孽!

  秋長天、南臥風等人早已有長天山莊一幕墊底,所以只是眉角抽搐一下,然後轉過頭去--別人家的事自己是管不著的。而洺空則是今日第一次見到蘭七,第一次領略"碧妖"言行,頗感奇異,他回首看一眼面色慘白的鳳裔,再看回蘭七的目光便帶著一些憐惜了。

  謝沫、宋亙看看眾人,再看看蘭七,覺得這事非常棘手,還是不要碰為好。

  任杞今日是第一次領略"碧妖"風采,他不似花清和、梅鴻冥等人早已有心理準備,也不如洺空等人不但早看淡了紅塵之事,且已至八風不動之境界。任杞其實就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還是一個甚少出門蝸居山裡的年輕人,所以面對"碧妖"時明顯地毫無辦法,只是瞠目結舌地看著發表一番慷慨言辭的蘭七少,然後看回身邊的小師弟,這……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明二一片好心,溫言道:"任兄,這親事既然是父母定下,那麼還是讓父母解決較好。"

  "啊?對,對,對。"任杞連連點頭,"小師弟,咱們不如回家找師父和師叔嬸嬸他們吧。"

  "哇……大師兄你都不幫我。"寧朗又大哭起來,此刻的他,就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孩子。萬能的大師兄今日不是萬能的了,你叫他如何不傷心?想起蘭七,他心頭便覺酸和痛,想起一路所受的那些戲耍玩弄,頓時委屈得不行,這些心事不向伴了他十多年的大師兄哭訴那還向誰哭訴去?

  那邊又搖開玉扇的蘭七看著大哭的寧朗和忙著安撫他的任杞,一時神色有些恍惚,搖著玉扇的手漸漸止了,然後又猛然清醒。他一合玉扇,向眾人微一抱拳,道:"本少先告辭了,待出海之日再與各位會于英州。"說罷轉身瀟灑離去。

  洺空身後的鳳裔目光緊緊追著蘭七離去的背影,眼中又出現那種空洞和絕望。隨輕塵的目光投向鳳裔,然後轉向了遠去的蘭七,她抬手撫撫鬢角,眼中浮起一抹淡笑。

  蘭七獨自下山,腳下甚快,轉眼便下了山頂。忽地一道人影閃至他身旁,正是那日在蒙山上遇到的隨教首領,蘭七腳下一頓,但見那人恭敬施禮,道:"七少,我家教主有請。"

  蘭七碧眸一凝,然後搖扇笑道:"不知隨教主找本少何事?"

  "七少一去便知。在下可以保證,教主絕無惡意。"那人道。

  "哦?"蘭七眨眨眼,"那帶路吧。"

  "是,請隨在下來。"那人恭謹地在前引路。

  蘭七跟在他身後,轉過幾個彎,便見前面樹林邊站著隨輕塵。

  "不知隨教主找本少何事?"蘭七搖搖玉扇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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