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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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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大俠,你是不是看上這娘們兒了,所以故意相讓的?"有人叫嚷道。剛才跟他過招時那麼英雄氣概,此刻看來卻像個軟腳蝦。 "哎呀,人家憐香惜玉嘛,你這等粗皮糙肉的,便是劃上百來刀也沒人心疼。"有人幸災樂禍。 商憑寒聽了,臉上的寒霜更是嚴了幾分。 金闕樓也臉一冷,望向那人,道:"金某敗了是金某自己無能,哪位不服盡可與商姑娘一戰即是。"言罷轉身退下。 商憑寒聽得他這話,臉色倒是緩了幾分,看他背影一眼,然後目光掃向廣場群英,揚聲道:"飛雪觀商憑寒向諸位同道請教了!" 廣場上眾人聞言,有的心動,覺得這樣一個纖纖女子能有什麼能耐,要打敗還不是易事,只是打敗了這樣一個人既得不了好名聲,反可能被人譏諷欺淩弱女子,於是有了幾分猶豫;而有的人卻根本不屑與之動手,認為剛才絕對是金闕樓讓了她,否則她怎麼可能站在那裡大放厥詞。 正在眾人猶疑推託之時,一個嬌嬌媚媚的聲音響起:"商家妹子人俏武功高,令姐姐好生歡喜,不如咱們姐妹親近親近。"然後人影一閃,一個婀娜的身影便落在了場中,正是那百妍宮宮主眉如黛。 眾人一見,頓時眼前一亮。場中的兩名女子皆是容比花嬌,卻是一冷一熱,一清一豔,各有勝場,不少人看得心蕩神醉。 這世上有許多男兒一見便惺惺相惜,也有許多女子初識便親如姐妹,但並不是全部。有一些人是相見生厭,也有些人是一見相忌,尤其是美人與美人相見,大多都不會愉快的。 眾英豪為這兩位女子的美麗所傾倒,可這兩位美女眼睛看著對方時,卻是同時心底冷嗤一下。一個不屑對方那副煙視媚行的模樣,一個瞧不起對方那清高自傲的樣子,只看一眼,便視對方為敵人。 "妹妹生得真好看,這動起手來若傷著了妹妹,姐姐定會心疼的。"眉如黛一派溫情。 商憑寒聞言冷笑一聲,道:"你百妍宮在北,我飛雪觀在南,我姓商,你姓眉,誰跟你是姐妹了。既然來了這英山,便手中見真章吧,不必囉囉嗦嗦地廢話。" "天下武林是一家,妹妹怎麼如此生分呢?"眉如黛聽了也不生氣,依然笑吟吟的,抬起皓腕,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來,"既然妹妹不喜多說,那姐姐我也就不客氣了。"一個"了"字還含在口中,人卻已動了,一抹金光閃著,直刺商憑寒雙目。 商憑寒迅速後退,然後頭一側,閃過金釵,長劍揚起,也直刺眉如黛雙眼,劍閃寒芒,一樣的狠厲快捷。眉如黛臂一折,金釵往回一收,叮的一聲響,金釵架住了長劍,那釵頭雕有梅花,長劍正卡在兩片花瓣之間。商憑寒眉一皺,長劍一挑,脫開金釵,劍勢一順,直往眉如黛的一雙黛眉剔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眉如黛咯咯一笑,柳腰一扭,足下橫移,閃開了劍鋒,再輕輕一躍,人迅速撲近商憑寒,手中金釵直點眉心。商憑寒見狀趕忙收劍回護,又叮的一聲脆響,長劍架住了金釵,卻不是釵尖兒,而是正叩在那梅花瓣上。 "妹妹好功夫。"眉如黛嬌嬌一笑,商憑寒頓感一股壓力從釵頭傳來,忙運功相抗, 哢的一聲,似有什麼裂開之音。眾人正納悶,卻只見商憑寒撫眼一聲悶哼,緊接著又是一聲淒厲的叫聲,但見血光一閃,眉如黛迅速退開身來,獨留商憑寒原地撫眼,那雪顏上一道長長的血痕。 "商姑娘!"金闕樓飛身過去,伸出手卻又不敢輕碰,只見她左臉上一道長約三寸的傷口,皮開肉綻血流不止,頓時心中又痛又急,"你……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痛?" "我的眼睛……"商憑寒將長劍扔在地上,雙手撫著眼,神情甚是痛楚。 "你……你這妖女,竟然暗施毒手!快拿解藥來!"金闕樓憤然怒視眉如黛。 "喲,金大俠,你這話可不對了。"眉如黛嬌媚地斜睨一眼金闕樓,把玩著手中金釵,那梅花釵頭的花蕊是圓心的,此刻裂開一道縫兒,"我哪有使什麼毒手?奴家我生有幾分姿色,平日裡老是遇到些好色匪徒,偏我又是一柔弱女子,比力氣哪裡是你們男人的對手,所以只好在這隨身不離的金釵裡藏了一滴'彖草汁'。原只是自保之為,誰知這商家妹子老看我這金釵不順眼,三番幾次敲來砸去的,把這金釵給敲破了,很不巧地這汁水就落在了她眼裡,這哪能怪我呀?"說罷甚是委屈地拭拭眼角,"這可是大夥兒都看得清楚的,我可沒故意滴到妹子眼中去。" 眾人聽著,心裡想,這娘們兒也太毒了些,對女人手段都這麼狠,其狠辣的程度連男人也比不上。 這"彖草汁"是一種毒草汁,沾膚即痛,何況是滴入人最脆弱的眼睛中,估計商家美人兒這雙眼睛八成是要毀了,而且臉上那傷……這副花容月貌大概也是毀了!女人的妒忌之心啊……許多人心裡感歎著。 "你……你……"金闕樓被她一番話氣得肺都要炸了,"你還說不是故意,那她臉上的傷怎麼說!" "那個呀……"眉如黛眼一瞟商憑寒血淋淋的一張臉,心裡甚是舒坦,面上卻是一副愧疚之情,"商家妹子被'彖草汁'一浸便大叫起來,嚇得我手一抖,一個不小心金釵就劃下來了,這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商家妹子自己……" "喂,你明明是故意幾次引商姑娘去敲你的金釵,這麼多人都看著,怎麼還可以說瞎話!"眉如黛的話被一道極為清朗的嗓音打斷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回廊旁小亭裡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漲紅著臉大聲道,"你金釵裡的'彖草汁'已然弄得商姑娘眼睛看不見了,可你不但不住手,反而在她臉上劃這麼重的傷口,你心地太狠了!" 廣場上眾人哪有不明白眉如黛用意的,除了金闕樓,沒一個說出來,這是大家的一個共識,皆在江湖行走,不管黑道白道,平日言行皆要留三分情面,哪個人心底裡不會有幾分齷齪念頭的,何必揭了那層紗,讓人難堪呢?偏此刻,這少年卻是毫不留情地說了出來,有的人心裡大叫痛快,有的人卻不以為然。 "這位小兄弟。"眉如黛只是挑了挑黛眉,神色依然如舊,嬌笑盈盈,"你是要打抱不平嗎?這高手比武瞬息千變,我哪有可能算計好的,一切純屬巧合,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哦。我對商家妹子憐惜還來不及呢,又怎忍心傷她。" "你說話真令人討厭!"寧朗一聽她這些話更是大怒,"你怎的這麼壞!做了壞事不承認還要污蔑別人,你……你真是個壞女人!" 饒是眉如黛修煉日久臉皮厚,此刻也要變色了。在這江湖上混的,哪個不是成精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今日遇上這麼個二愣子,不識場合不飾言辭,就這麼劈頭蓋臉地直言不諱,再一看廣場上那些幸災樂禍的人,眉如黛心頭頓時惱怒不已。 她臉色一正,道:"小兄弟若有本事,不妨也來指教一二。" "哼,你這樣的壞女人,我才不怕你!"寧朗足下一點,人便躍起,兩個起落,便落在了廣場上,動作快得令身後的宇文洛想對他交代幾句都來不及,只能暗自祈禱小弟不要遭了毒女人的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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