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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其實他不知道,一靈乃情魔化身,對付女人最有辦法。她不知道害羞,就要引得她害羞,也就是叫她動情,而一旦她害羞了,便又以別事引開,免得真正羞著了她,女兒心再不肯顯露出來。情魔這一套,深奧玄微。寒月清雖有極高智慧,奈何從未在情場中打過滾,又怎麼能夠識破。

  寒月清寧下心神,道:「就算依你所說,是七夫人殺了方大俠,幕後那只黑手又殺了七夫人。但你沒有證據啊。方家弟子人人說親眼看見你殺害方大俠,這罪名你又怎麼洗得脫?」

  一靈搖搖頭:「不需要洗脫,只要姐姐相信我,其他人怎麼看,我完全不放在心上。」

  寒月清眉頭一皺,心想:「這人方才正經了一下,轉眼又不正經了。」眼見他怔怔的看著自己,惱道:「如果你來的目的就只要我相信你,那你基本上是做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她著惱一靈是不怕的,按著預定的戰略就是要她著惱,惹她動心,但一靈想:「今夜已有所收穫,再要惹得她惱我,那就太不明智了。」忙垂下頭,道:「對不起,惹惱了姐姐了,我走,我走。」低眉順眼,出房,從陽臺一躍而下,再未囉嗦一句。

  寒月清反倒又是一呆,想:「怎麼轉眼又這麼老實了。這無賴變來變去,當真讓人難以捉摸。」

  一靈出了方宅,一路上想著寒月清今夜的笑與羞,心動魂搖,不覺手舞足蹈。

  旁邊突有人道:「看這癲子,半夜在這大街上發酒瘋。」

  一靈循聲看去,頓時喜叫出來:「朱萱姐姐。」

  朱萱一身青衫,斜背了劍,站在街旁屋頂上,一靈一躍上屋,朱萱卻轉身就走。道:「隨我來。」

  一靈見了美女,是出了名的一不要臉二不怕死,疾步追去,朱萱卻越奔越快,一靈展開輕功,兜尾緊追,眨眼追出了洛陽城,到了一片荒地中。

  朱萱停步,轉過身來,一靈笑嘻嘻道:「姐姐輕功真是了得,我豁出老命,仍是追姐姐不上。」

  朱萱冷冷的看著他,道:「你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

  一靈笑嘻嘻搖頭。

  朱萱眼放寒光:「那你還追來,就不怕我再制住你,拿你和俠義道作交易?」

  一靈笑嘻嘻搖頭:「不怕,姐姐如此美絕天人,一靈實在仰慕不已,只恨無以效勞以博姐姐芳心。如果我這個人能對姐姐有作用,別說制住我,便要了我性命,一靈也是一無所懼,毫無怨言。」

  朱萱斜著眼看著他:「難怪鳳丫頭當你心肝寶貝似的,以堂堂金家千金之尊,竟肯委屈自己與其他兩女一同和你拜堂,果然是甜言蜜語,巧舌如簧。」顏色稍霽,卻突然按著胸,咳嗽起來。咳了一會兒,鬆開手,掏出手帕去手上擦,似乎有什麼東西。

  一靈定睛一看,頓時叫出聲來:「血,你受傷了?」

  朱萱身子似乎搖搖欲墜,一靈忙伸手去扶,朱萱卻一下子躍開了去,叱道:「你幹什麼?」

  一靈急了,道:「你受傷了。」

  「我知道我受了傷。」朱萱咬著牙,哼了一聲,手按著左胸,又是一晃。一靈大急,閃電般伸手,這次朱萱沒能避開,給他挾住了雙臂,卻柳眉一豎,叫道:「快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一靈最是憐香惜玉,叫道:「我給你看看傷口,你看,你流了好多血。」伸手要去解她衣襟。

  朱萱大驚,猛力掙扎道:「快放開我,放開。」但是一靈雙手把住了她肩,再不鬆手,一陣掙扎之下,衣襟上又滲出不少血來,不免痛哼出聲。

  一靈急了,道:「傷口又裂開了,你再動,我點你穴道了。」

  朱萱怒叱:「你敢。」羞急之中,猛地一掌向一靈臉上打來,但手方舉起,似乎牽動了傷口,在半空一頓,速度便慢了。

  一靈再不遲疑,雙手用勁,一股內力發出,朱萱頓時全身酸軟,嚶嚀一聲,真跌入一靈懷裡來。一靈一手攬住她身子,一手便去解她衣襟。朱萱無力抗拒,卻就哭了起來,叫:「不,我一個女孩子……叫你看了身子,我怎麼活。」

  一靈略一猶豫,急道:「但你流這麼多血,怎麼得了。這樣好了,我帶你回去叫鳳嬌她們給你包紮。」伸手去抱她。朱萱卻猛地一掙,尖叫道:「不要,鳳丫頭正恨我入骨,我不要她給我包紮。」

  「沒這回事,她怎麼會恨你。」一靈叫。

  「我寧死也不肯叫她給我包紮。」朱萱咬著牙,卻又哼了一聲,本來就白的臉一片慘白。

  一靈大急,再顧不得那許多,道:「我先給你包紮傷口,你若是覺得你給我看了身子活不下去,我就陪你死。」手上用勁,將朱萱兩肩緊緊夾住,另一手飛快的解開了她外衣。

  朱萱掙動不得,眼見衣襟解開,羞急這下,滿臉通紅。

  她青衫之下,只系著一個肚兜,左上角給映紅了,一靈全不猶豫,解開肚兜帶子,朱萱猛地發出一聲尖叫,一對瑩白如玉、堅挺高聳的玉乳便在尖叫聲裡展露在一靈眼前。一靈乳房看得不少,乍見朱萱雙乳,也不由得一怔,贊道:「真美。」這時無心多看,見朱萱左乳上方,一道傷口,血肉模糊,不時有血滲出來,在她雪白的乳房上繞過一條紅線。

  一靈最見不得女人流血受傷,口中叫道:「哎呀,怎麼這麼重,這麼狠心。」手去身上找藥,卻摸了個空,頓時叫苦不迭,原來他現在是光身慣了,身上是一沒錢,二沒藥,原先做小和尚救人的那一套,早給他扔到九洲外國去了。忙問朱萱:「你有藥沒有?」

  朱萱咬著牙哼了一聲,道:「沒有。」隨即又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還敷藥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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