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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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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端木先生若仔細看看地上的痕跡,便知兇手只有一人。」白樸神色沉重:「嘿,但憑他二人,哪有這種能耐?」 文靖暗暗稱奇:「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端木長歌定睛細看,恍然有悟:「不錯,不過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從沒看到這麼厲害的高手,不知是什麼來頭?」白樸雙眉緊鎖,沉吟不語。 「再說。」端木長歌又道:「千歲此次為防意外,用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以大路人馬行走三峽水路,自己暗中取陸路入川,為何兇手如此清楚,堵個正著?」 白樸頷首道:「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只怕我們三個也脫不了干係,哎,早知如此,我真該留在王爺身邊才是……」言下懊悔萬分。 「白先生的功夫,我一向佩服。」嚴剛忽地冷冷道:「令師的武功想必更加厲害吧?」 白樸一愣,頓時面沉如水:「嚴兄想說什麼?」嚴剛冷笑不語 端木長歌也不禁微微蹙眉:「白先生,為何九龍玉令在令師手中?」 白樸一聲冷笑,突地身形一晃,刹那間向端木長歌欺進,右手抓出,端木長歌大吃一驚,隨手一招「鐵門閂」,橫著格出,哪料白樸抓勢鬥疾,快了十倍不止,倏地越過三尺之遙,端木長歌兩眼一花,胸口已被扣住。 嚴剛驚怒萬分,他號稱「八臂刀」,出刀奇快,沒看清他如何拔刀,只見白茫茫一片刀光,向白樸斜掠過去。白樸身子微側,大袖飄飄,搭在刀背上,一拖一帶。嚴剛虎口劇震,大刀就要脫手,正要運勁回奪,白樸右掌已從袖間疾吐而出,按在刀身。這一掌之力有如千斤重錘擊下,嚴剛一條胳膊頓時木了,眼睜睜看著白樸大袖一收,將大刀握在手中。 這擒人奪刀,宛如電光石火,快的不可思議。刹那間,人人窒息,場上靜默一片,只聞山風刮起眾人衣衫,獵獵作響。 「你們可以疑我白樸,但若辱及我師尊,休怪我不客氣。」白朴面冷如霜,緩緩放開端木長歌,袖袍一拂,大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山崖,「錚」得一聲,大半沒入石壁之中。 端木長歌與嚴剛雖知白樸武功厲害,卻不知他厲害到這個地步,不由對望一眼,心中一片冰涼。 「這……這個不怪白先生的師父!」文靖見狀實在忍不住,結結巴巴地把前情交代一遍,然後望著梁天德說:「原來那個小偷儒生不是鬼,是白先生的師父呢!」梁天德氣得幾乎吐血,狠狠給了他兩個暴栗,幾乎把那小子的腦袋敲破:「還用你說!混帳小子,就會沒事找事!」 嚴剛卻是一愣:「什麼沒事找事?這種事遇上,理所當然是要報官的。」 「報官?」梁天德兩眼一翻:「大宋那些尖嘴利牙的官兒,無事還要生非,這事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找不到兇手,哼,我父子休想脫身!說不定還要當個替罪的,為這勞什子沾一身騷氣,老夫才沒這麼笨!」嚴剛大怒,正要呵斥,卻見梁天德斜眼瞟著那枚九龍玉令道:「若我看得不錯,這該是皇家至關緊要的信物吧!」嚴剛不由心頭一跳。 「不錯!」端木長歌頷首道:「閣下眼力不差,這枚九龍玉令正是皇上交給千歲的兵符,能夠調動川中兵馬。」 梁天德微微吃了一驚,皺眉道:「當真?竟如此重要?」他目光落到那年輕男子的屍首上:「他到底是誰?」 白樸苦笑道:「閣下在北方,可聽到過淮安王的大名麼?」 梁天德心頭一沉,臉色頓時變了,長長吸了口氣,還沒答話,卻聽文靖傻傻地問:「淮安王是誰?」 「小兄弟有所不知。」白樸耐著性子說:「淮安王文武雙全,雄才大略,是大宋難得一見的賢王。」他苦笑一下:「小兄弟,你可知大宋與外族交鋒,為何總處於下風?」文靖搖頭,心想:「這與我有什麼干係?」白朴這會兒卻是滿腹的話,不吐不快: 「大宋兵多糧廣,照說十個打一個,也未必輸給韃子。不過開國之初,太祖皇帝為了防範大將手握重兵,危及皇權,杯酒釋兵權,奪了武將統兵的權力。從此之後,大宋朝廷重文輕武,武官處處受制,文官勢力龐大,若文武相爭,吃虧的必然是武官。大將即使統兵在外,也時時被朝廷掣肘,無法盡展所長,故而以岳武穆之才,也會被十二道金牌奪了兵權,慘遭秦檜的毒手。所以說,不是韃子厲害,而是大宋沒有一個能放手幹事的大將。」 白樸說到這兒,歎了口氣道:「可惜當今除了淮安王,沒有人明白這個道理。」文靖聽得一臉茫然,白樸繼續道: 「這些年來,千歲在朝廷中苦苦支撐,戍邊將領大都得他保薦,韃子屢次犯邊,也是千歲力挽狂瀾,迫退強敵,這次蒙古大舉進犯,千歲不願坐守臨安,決意親臨蜀中督戰,哪知被朝中對頭糾纏,一時間無法得到統兵大權。故而命我三人攜他親筆書信先行入川,探察情勢,一決禦敵方略,二安將士之心,三……」他說到這裡,不禁語塞,心想:「其實千歲想乘此機會,挾兵自重,伺機奪取帝位,哎,這次若非他讓我們三人入川活動,軟硬兼施,促使川中大將連番上奏,催請千歲督戰,哪裡能將兵權弄到手,他由此處潛行,也是防對頭加害,哪知……」想到這裡陰謀算計,他不禁歎了口氣,道:「你可知千歲的對頭是誰麼?」 文靖聽得摸不著頭腦,心想:「我怎麼知道。」白樸也不待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千歲的對頭可不是平常角色。」他說到這裡,面色微微一沉,嘿然道:「便是當今太子!」 「那不是將來的皇上麼?」文靖這下聽懂了,不由駭了一跳。 白樸冷笑道:「太子不滿皇上寵信千歲,更怕千歲把持兵權,奪了他的帝位,故而勾結一干佞臣,處處與千歲作對。千歲在世之時,手段高強,他們不是對手,不過若被他們知道這個噩耗,必然會大舉排除異己,前方將領都是千歲一手保薦,到時候難免人人自危,哪還會全心全意和韃子打仗?」 「難道他們就不管國家的死活?」文靖大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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