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結愛·異客逢歡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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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他詳細地詢問了急救常識:如何給傷口消毒、如何給傷口縫針、如何包紮、如何敷藥、如何清洗傷口。找不到筆記本,就用錄音機將他的話全部錄下來。 回到井底時賀蘭靜霆又昏睡了過去。皮皮給他打了一針青黴素。解開傷口上的紗帶,開始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小的傷口她塗上碘酒和消炎軟膏,用繃帶纏好。大的傷口只有兩個,一個在腰上,一個在腿上,都有很大程度的撕裂,需要立即縫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戴上消毒手套,望著那烏黑的傷口,怔忡不安,半天不敢動手。 「皮皮。」他忽然叫了一聲。她嚇得一抖,差點把針掉在地上。 「痛嗎?」她輕輕問,「我正在給你清理傷口。來,先吃下這幾片土黴素」 他還算聽話,乖乖地吞下了藥片,就著她手喝了半杯花汁。 「外面有月亮嗎?」他問。 「沒有,今晚是陰天。」借著電筒微弱的光線,她開始擺弄針線,鼓起膽量將鋼針刺入肌膚。他的身子痛得抽動了一下,皮皮連忙按住傷口,暗紅色的血從指間滲出來,黏黏地,發出一股說不出的腥味。 她的心撲通撲通得亂跳,嗆人的腥味令人暈眩,更令她窒息的是心中的恐懼。她咬咬牙,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奇怪的是,她的手竟然很鎮定,像決鬥前的劍術高手那樣鎮定。 一時間,皮皮對自己超常發揮的素質幾乎要欽佩了。 「你在幹什麼?」他的手在空中摸了一下,摸到她的臉。 她輕輕地說:「你看不見嗎?」 「只看得見一點光。」他咳嗽了一聲,「能送我回臥室嗎?這裡氣味不好。」 血腥氣太重,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你很需要月光嗎?」她說,「不如我送你去花園吧。不過,讓我先給你縫一下傷口。」 「你會嗎?」 「不大會,不過看過我堂兄幹過。我還給他打過下手呢。以前他給狗縫針,還要剃掉狗毛,」她摸摸他的頭,儘量把口氣放輕鬆,「你就不需要了。」 「你把我……當狗治呢?」他失笑。 「反正你是犬科的,對吧?」 「我身上哪塊地方像犬科了?」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去替我收拾一下臥室。縫針的事兒我自己來幹就可以了。」 皮皮嚇到了,吞吞吐吐地說:「你……自己給自己縫?媽呀,你當你是史泰龍嗎?」 「以前受傷我都是自己縫的。」他說,「只是這些天我力氣不濟,手指頭提不上勁兒。你來看我,我一高興,力氣就有了。」 「你不是看不見嗎?」她說。 他的聲音一下子沮喪下來:「對,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你咬咬牙,我會縫得很快。這線很高級,會自行溶解,不需要拆線的」 手臂和腿上的傷只是撕裂,她很快就縫好了。賀蘭靜霆也很配合,一下也沒動彈。他拒絕打麻藥,連局部的麻醉也不同意。 皮皮擰亮電光,再次查看腰間的傷口。她很快發現那不是一般的撕裂,是很深的傷,當中有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血不停地從洞裡滲出來。她明白了。這一地的血,都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別縫了。」他按住她的手,「被天狐咬傷,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的。」 「你在這兒待了多久?」 「大約兩周。」 她心算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賀蘭靜霆一定是在治療家麟的時候聽見了寬永的死訊,他不得不提前送走家麟,去找趙松理論。然後就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兩強相遇,賀蘭本來不會吃虧,如果他有足夠的元氣…… 皮皮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她企圖詢問更多的細節,但賀蘭靜霆己不再談論此事。她幾乎是半背半抱地將他拖出了井底。 來到臥室,換了乾淨的床單,她扶著賀蘭靜霆躺下來。隨即按照小華的叮囑將青黴素的粉劑撒在他腰上的傷口,用紗布纏好,外面敷下冰塊止血。 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他朦朦朧朧地睡著了。 皮皮爬進被窩,擠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抱緊我,賀蘭,我的陽氣足。」 CHAPTER 39 青木先生的詛咒 皮皮在閒庭街的住宅裡照顧了賀蘭靜霆兩天,他的傷勢沒什麼起色。手臂和腿上的傷漸漸癒合。但腰上的那個「洞」仍然不停地滲血,無論想什麼辦法都不能止住。賀蘭靜霆的臉越來越白,白化病人一般,臉土淡藍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而且他的心跳也很快,是往日的三倍。 陽氣,陽氣,皮皮對自己說,賀蘭靜霆需要陽氣! 頭一天上午她出去買了一輛輪椅,帶著賀蘭坐出租去了火車站,陪他在人聲鼎沸的候車大廳裡「修煉」了四個小時。下午他們去了體育館,看完甲A又看男籃。晚上混跡於搖滾演唱會和迪斯科舞廳。一句話,凡她想得出來的人多勢眾的公共場合就帶他去。可是賀蘭靜霆卻提不起精神,懶得說話,大多數時間便在輪椅上昏睡。 第二天是本地文化節,有個盛大的遊行。皮皮推著賀蘭,舉著宣傳小紅旗,跟著遊行的隊伍從頭走到尾。在路上她不斷地問自己,還有什麼地方人多,還有什麼地方人多……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文革,紅衛兵小將的陽氣該有多旺啊。想到這裡,她靈機一動,將賀蘭帶到C城大學的一號學生食堂。正值午餐時間,食堂中人頭攢動,聲如潮湧。但學生們吃飯太快,不到兩小時若大的食堂就空蕩了下來。回頭再看輪椅上的賀蘭靜霆,頭歪在一邊,顯然沒什麼效果,他仍然處於半昏睡狀態。 路過一家醫院,買了一些繃帶,消炎藥,皮皮餓了,在路邊買了幾個包子,坐在花壇邊大口大口地吃著。 「哎,賀蘭。」她推了推他,他醒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傷口不能癒合,你會不會死?」 他低下頭,繼續迷糊:「不會。」 在路邊買一了幾個包 「你騙我。你的臉白得跟紙似的。」 「嗯……」 「昨天曬了一晚上的月亮也不見起色。」 「別心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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