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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坐騎?夜熙蕾一怔,別說夜熙蕾,始終不言的左陸之眸中也是一驚,但隨即他卻笑了,放浪的笑裡多了一分狡黠。

  夜熙蕾看著我上你下眨巴眼睛,「請問……坐騎是不是就是被您騎著,然後成為您飛來飛去的代步工具?」

  我上你下只是淡淡地掃了灰頭土臉的她一眼,「嗯。」

  夜熙蕾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慢慢將月琢顏放下,舔了舔唇、點了點頭,「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他不再看她,而是揚手,關押孫小柒的鐵籠瞬間消失,孫小柒立刻伏地,「謝天君饒命。」

  「孫小柒,本君念你修行不易,且從未傷人,尚屬善類。你的天劫降至,將月琢顏送回,日行一善,可渡此劫。」

  孫小柒大喜,「多謝天尊提點!多謝天尊提點!」

  我上你下看了左陸之一眼,腳下生雲。左陸之輕嗤一聲,對著夜熙蕾做了一個捕獲的手勢,仿佛在說——小妖精,你上了天,就別想逃出我的手心。這個手勢落入我上你下的眼中,他微露疑惑,轉眸看向夜熙蕾,此番不再是隨意一瞥,而是認真地看。

  夜熙蕾雙手背在身後,正對著他們眯眼微笑,不像是跟隨,更像是相送。我上你下眸中帶出一絲明瞭,藏青的華袍在雲中微微鼓動,他慢慢浮起,俯視夜熙蕾,「小妖,你不隨本座上天?」

  夜熙蕾抿著嘴搖頭,然後說:「不去。」

  一種熟悉感瞬間侵襲了他的心,他越發關注身下的小妖,「跟隨本座,即可成仙獸。」

  夜熙蕾微笑,「仙界雖尊,卻不及人間逍遙。」就在她這話出口時,他的眸色瞬間變得深沉,而站在他身邊的左陸之再看夜熙蕾時,眸中已少了一絲輕蔑,多了一分讚賞。

  「除去你的落霞水晶。」他近乎命令地說。

  她笑了笑,清澈明麗的笑容映入他越來越深邃的雙眸。她取下別在衣衫內側的落霞水晶,隨手拋給遠處的孫小柒,孫小柒小心接下,激動地觀瞧。

  當落霞水晶離開她之後,瞬間,她的妖氣完全顯現。她的妖氣並不深重,反而如同仙氣般輕薄,這也是她的不同之處,也正因此,她才成為妖界萬中無一的修仙種子。

  他的心沉澱了,果然是她啊!真被她說中了,他們還會相遇。那雙總是平靜的眸中終於多出了一分情愫,他的瞳仁收縮了一下,然後從深處湧上了一片柔色,他看了她許久,「本座再問你一次,可願隨本座回天宮,做本座的仙寵?」

  她昂首挺胸,「我也再回答你一次,不願,而且是誓死不做仙寵!」

  他雙眸立刻微睜,一絲失落讓他的心開始下沉。他面露疑惑,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但卻如此熟悉,是他在凡塵間體會七情六欲時方有的情感?他有些驚慌,但很快他就將這感覺歸於對她的惋惜。是的,他替她惋惜,有多少仙獸都想成為他的仙寵,而她卻屢次拒絕。也罷,或許他們本就無緣。他釋然,那雙曾翻起風浪的眼睛又再次恢復平靜。他再次看了她一眼,轉身,心中已無半絲波瀾。沒有看到她的真容有些遺憾,但如果她真是傾世的美人,還是封塵於世的好,不然當她面容揭開之時,恐怕便是她的劫難來臨之刻。

  目送兩位大仙離開之後,夜熙蕾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她久久地站在紛飛的桃林之間,細細的短髮和桃花的花瓣在風中飄揚,她仰望那高高的天際,發出了一聲輕笑,「仙哪,呵……」

  孫小柒依然跪坐在地上,她驚訝於方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讓她完全忘記了起身,她萬分不解地問夜熙蕾,「小蕾,你為什麼不跟那位天尊上天庭?」

  夜熙蕾對著天鼓了鼓臉,從鼻子裡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呼……因為他不快樂。」

  什麼意思?孫小柒一臉茫然,她站起來,自言自語:「如果是我,一定答應,可惜……沒有這樣的機會……」

  頭頂忽然被人打了一下,她抬臉,看見夜熙蕾笑眯眯地收回手,「落霞水晶呢?」

  孫小柒拿出落霞水晶,低垂的眼眸裡是羡慕和不舍。將落霞水晶拿在手中,落霞水晶所製成的蓮花在夜熙蕾的手中盛開,她試著摘取一片花瓣,卻沒想到那水晶頗有靈性,如花一般柔軟,花瓣被輕易地摘下。她在驚歎之餘,將這片花瓣遞到孫小柒的面前,「給。」

  孫小柒呆呆地看著花瓣,激動得難以言喻。夜熙蕾笑著將花瓣塞到她僵硬的手中,然後將落霞水晶戴回自己的身上,隨口問:「你以後打算如何?」

  握著落霞水晶、陷入呆愣的孫小柒聽到她的話,有些茫然地抬頭,「聽大仙的話,日行一善。」

  「嗯,也不錯,那這個月琢顏就麻煩你帶回去了。」她蹲到月琢顏的身邊,發現她有醒轉的跡象,「那淫仙用的什麼方法,把她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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